第三部 潘多拉的魔盒 第五十三章 兵者（三）
虽然还是那七艘战舰，唐俊翼穿的还是那身白色的海军军服，但在朱涛看见他们的第一眼起，朱涛就感觉到了阵阵杀气，就是那七艘没有生命的战舰也是如此，给人一种阴深深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好久没有闻到火药味的朱涛一下子适应不了，顾不上观看欢迎的节目，就把唐俊翼匆匆叫上马车，直奔城堡而去。
“说说吧，我和总理都想听听”，三人一坐定，朱涛就开口。
看见朱涛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唐俊翼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撮了撮手，不过马上就严肃的站了起来。“报告主席和总理，此次行动我军伤亡268人，其中死亡89人，受伤179人，死亡战士的尸体被火花后带回，我们将会马上通知他们的家属并把他们的遗物交给他们家属。同时，我希望政府能够尽快给他们的家属抚恤金，至于受伤的人，也希望政府尽快安置好。当然，这次行动我们的收获也是巨大的，小日本的九州已经找不到一个还可以吭声的倭寇了，并获得价值超过一亿元的金银珠宝，我算了下，这足够我们建造300艘月级战舰！”
“恩，坐下说吧。你放心，那些伤亡的将士我会让他们得到最好的抚恤，他们所获得的战利品也会如数的交给他们家属。不过，你回去后得给我统一下口径，对外就说，你们此次行动是去日本剿灭倭寇”！说到这里，朱涛的语气硬了很多。
“是啊，这样别人问起来我们也好回答些，主席没有别的意思”，听出朱涛语气中的火药味，张伟忙来圆场。“这些经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一分不扣的用在建设海军上。现在，在邓和大陆，我们已经开始开采好几座大型的铁矿。我相信，不出五年的时间，我们就可以组建一支无敌海军，到时候，你这位海军总司令风光的时候可别忘记了我和主席啊”。
“呵呵，总理说笑了。这次行动能够取得如此大的成功，完全是主席和战士们的功劳”。
“好了，都别说客气话了。在你出去的这几个月中，造船厂又给你建造了六艘战舰，你过几天安排些人去接受吧，尽快让他们形成战斗力。至于你，一个星期后，带着你的这七艘船得去趟印度洋，行动计划，我后天再给你”，朱涛谈谈的说出自己的计划。
“行！保证完成任务”！唐俊翼没有多话，突的站了起来敬礼领命。
其实在唐俊翼回来的路上，正打得热闹的大陆也是好事连连。经过两个月的努力，杨昆的第三集团军已经完成扩军任务，使第三集团军的规模达到10万人，部队士兵的种族和文化结构也改变了许多。在扩军的同时，第三集团军也慢慢完成对四川、云南和贵州的控制，并站稳脚跟。来到四川的山地旅已经完成进入西藏的各种准备工作，一直在廉州的骑兵旅也开始从廉州出发，正行军在入川的路上。
而第一集团军已经攻占了整个广西和广东，成功在一个月前和平解放了广州府，使从南洋来的各种军需物质再也不用通过陆地运送，而可以直接运抵广州，这大大改善了部队的后勤供应能力，使祝凡（第一集团军军长）再也不用担心没有弹药去消耗了。由于第一集团军解放广东正赶上部队的扩编，祝凡很快抓住这一机会，利用发布征兵广告和俘虏的机会，使第一集团的新兵战斗力比第三集团军的新兵都要高去很多。广东的解放使一直担心部队后勤供应的朱涛放心不少，就是一直留在天京的方世玉在知道广东解放后的第二天，就马上赶到佛山，把自己的父母接到了天京。只不过还没高兴一个星期，就被朱涛秘密派了出去，而他的父母也只好再次回到佛山去等儿子的消息了。
相对于第一和第三集团军的战果，第二集团军只解放了福建一省。并在迫不及待的完成扩编任务后，就开始向北和向东运动，力求尽快拿下浙江和江西，为第二集团军多争取一点脸面。
也许好消息来得太多，至于朱涛和张伟都开始有些麻木，但作为远在武昌的清庭兵马大元帅丰绅殷德自从一个月来到这里后就一直没有消停过，不是入川准备不足，就是南下分兵更糟糕。至于他在这一个月时间内也只是集中了8万八旗和15万人的绿营加团练的兵力。看着春节一天天的临近，丰绅殷德就如热锅上的蚂蚁烦躁不安。对于自己父亲给自己争取的这个差事，丰绅殷德也知道来之不易，甚至没有第二次机会。如果自己没有把握住这次机会，等嘉庆上台，脖子上架刀子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如果自己能够把握好这次机会，把那些南洋人都赶回老家去，到时候即使嘉庆上台，想对自己动刀子，也得看看自己手中的兵答不答应。可现在，第二种可能变得越来越渺茫。
“毕沅，我叫你给我征召十万绿营的事情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丰绅殷德越想越气，对刚刚叫进自己书房的湖广总督毕沅也毫不客气。
“元帅，南洋国已经攻占了整个西南，就是在湖南，他们在昨天前攻占了西部的凤凰厅和西南的靖州和永州府，东部的衡州府也汲汲可危。皇上给我们的七省兵马我们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湖北和半个湖南，现在我们手中能有这点兵马已经尽卑职最大的努力了”，毕沅带着哭腔委屈的说。虽然毕沅是堂堂的湖广总督，但对于目前还是清庭最大红人的和绅的儿子丰绅殷德，毕沅除了委曲求全，不能说半个不子，况且，他还是太上皇亲点的兵马大元帅。
“按照你这么说，我们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好！就算我们现在只有了湖北和湖南，但据我所知，这两省的人口加起来，有几千万，难道还征召不到十万绿营”！丰绅殷德气呼呼的站起来说。
面对丰绅殷德的想当然，毕沅内心一阵苦笑。但就目前的局势来说，他也豁出去了，如果到现在丰绅殷德还不知道真相，那么丢掉两省只是迟早的事情，弄不好，自己还会成为丰绅殷德的牺牲品。“元帅有所不知，两省的人口是不少，不过这是战争开始以前，但是现在。除了象武昌这样的城市能够找到几个人外，整个湖北的人口不会超过五百万，其他人都逃难去了，没走的都是些老弱妇儿，湖南的情况只会比这个更糟糕。目前，我们能够征召到23万大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而且，就目前的形式看，南洋的军队已经开始攻占湖南、江西和安徽，以我们这点兵力想分兵把守，已经不再可能。所以，我建议元帅尽快向皇上请示。就说目前我军兵力太少，各地乱民造反，请求皇上把整个黄河以南都画到大元帅的名下，并请求皇上同意我军放弃长江以南各省。这样的话，一方面我们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备战，另一方面，我们可以依靠长江天险阻止敌人”。毕沅不想自己尽快成为牺牲品，他想把自己绊在丰绅殷德的战车上，并尽可能的从朝廷那边获得支持，这样至少可以拖延朝廷牺牲自己的时间。
“按照你这么说，我们就不派兵去湖南了”？听毕沅这么一分析，丰绅殷德的态度也软了很多。
“不能去了，根据我们获得的情报，进攻湖南的南洋军至少超过十万人，并且装备精良，我们去湖南只不过是送死，还不如防守好长江一线，为大元帅和朝廷争取更多的时间进行战争准备。这样，这一战我们才有胜利的希望，毕竟南洋只是一小国耳，他们拖不起”，虽然毕沅对战局比较清楚，但在他的心中天朝上国的思想却根深蒂固。
一个时辰后，丰绅殷德写了一封信，连夜派八百加急送到自己父亲和绅的手中。一个星期后，清庭恩准了丰绅殷德的请求，但在撤到长江以北一事上，乾隆和嘉庆都不想白白放弃江宁和苏州，毕竟那里是清庭重要的税收和粮食来源地，打战其实就是打钱。但此时，北伐大军已经攻占了湖南大部和江西浙江全部，和苏州齐名的人间天堂杭州也归入第二集团军的名下。五天后，被乾隆一直告戒不可丢失的江宁和苏州也被第二集团军顺利解放，自此，长江以南除了武昌外，已经被全部解放。这种进攻速度，大大超过朱涛的预期，至于朱涛不得不在一天内连续两次下达命令，告戒第一和第二集团军切不可产生轻敌思想，并明确告诉他们，这是清庭不抵抗的结果，而清庭这样做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把希望放在长江天险上，恶战就在后头！
1799年1月27日，对于所有中国人来说，都是重要的一天，这一天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春节。不管是远在天京和北京大城市的人们，还是在乡野山村，人们都在这一天忘记了战争，买鞭炮，置年货，过个热闹难，同时也希望来年有个好收成，有个安慰日子过。可就在这一天，位于湖北西北部的郧西县城忽然热闹起来。
“孩子他爹，外面好象在打炮啊”，县城内一间昏暗的茅草房内亮着桐油灯，一个五口之家杀了家里仅有的一只母鸡正准备吃年夜饭。
“不是吧，估计是那个大户人家在放鞭炮，都大过年的，打什么战，别吓唬了孩子们，吃饭吧”，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在自己单薄的衣服上擦了擦手轻轻打开门看了看说。
“好吧，孩子们也饿坏了，快吃吧”，中年妇女微笑着取出不多的五个碗分到孩子们的手上。
“爹，好象真的是枪声，你听”，紧接着又是一阵打枪的声音，三个孩子中最大的一个竖起耳朵仔细分辨。
“好了，大毛，你都16岁了，长这么大，这点声音都分不出来么？别吓唬了你的小妹妹”，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给大毛使眼色，不过光线实在太暗，大毛根本看不清楚。听见自己的哥哥说外面在打战，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马上放下手中的碗跑到母亲的身上，把头紧紧的埋进母亲的怀里。
大概是看见了妹妹的举动，大毛开始反应过来，啥笑着说：“小妹，别怕，有哥哥呢，大不了我明天就去当兵，教你打枪，别怕。快吃年夜饭吧”。大毛这一逗差点把自己的小妹妹吓哭，差点哭出声来。
“大毛，你要是真的想去当兵就以后再也别进这个家！古话说，好男不当兵，你以为当兵是闹着玩的吗”！一听自己的儿子要去当兵，中年汉子马上跳出来反对。
看这好好的一个年就要过不下去，大毛的母亲把自己的汉子拉回座位上，好好的劝说：“大毛啊，你爹说得对，不要去想当哪个什么兵，虽然独立团那边是个好去处，有饭吃，有钱拿，但是哪个都是赌命的钱啊。哎，等过了，你就去跟你二叔学木匠，学个好手力出来，也好找饭吃，不要象你爹一样，长年的给大户人家做短工，做不好就挨人欺负，还时常拿不到工钱”，顺着昏暗的桐油灯，大毛看见自己的母亲又开始擦眼泪了。“好了，毛妹，别哭了，哥哥说着玩的，别当真，来，我们吃年夜饭，香喷喷的年夜饭……”
大毛想不明白，就是自己的一句玩笑话也会惹来父母的如此激烈的反对，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去当兵，还不知道父母会怎样。
就在大毛想心思的时候，城内的动静越来越大，很多人家在听见越来越急的枪声后，都吹灭了房中的灯火，把门关上堵上。
大概半个时辰后，郧西县城内又慢慢恢复了平静，偶尔只听见西北风呼呼刮过街道的声音。整个郧西从刚才的热闹中回到死亡一般的寂静，只有县衙内如同白昼，人进人出。
“哈~！我说团长啊，这把椅子真他妈的好坐啊”，一看见县衙大堂内的太师椅，独立团副团长刘之协就一屁股坐了上去，直呼过瘾。
“好了，你快给我下来，让别人看见了象什么样子！”对于是自己副团长又是自己男人的刘之协，王聪儿有时候真拿他没办法。
看见自己的老婆有点不高兴，刘之协还是有点怕的，乖乖的从椅子上走下来。“聪儿啊，现在我们独立团应该有八千人马了吧，离主席规定的规模还差两千，是不是等明天安民后就在这郧西招募一些，如果能够到一万人，那么我就可以做副师长了，哈~！”
“这个事情还是不能急的，主席走的时候一再告戒，部队不要多，要精，你怎么又忘记了，就拿今天来说，我们只带来了四千人，攻打这个有五千清兵把守的郧西，只花了一个时辰。我看你还是去安顿好下面的士兵和俘虏，尽量不要打搅百姓过年，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王聪儿并不想自己的男人得意忘形，认真的说道。
“哼，那只是清兵根本不知道我们今天会来进攻，况且我们有内线，不然凭你的这四千人马想攻进郧西，我想就是打到明年都还说不定。”虽然自己的老婆说得在理，但刘之协嘴巴上并不想让步，就在两人正准备闹嘴皮子的时候，一个士兵跑了进来。
“报告团长，我们在后面发现一个地窖，我们排长叫我来问团长，要不要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