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正面冲突
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简嘉瑜律师实录
“……”简嘉瑜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曾柔头上还流着血，嘴里却依旧在替赵长杰推脱。
“反正他打的时候我从来都不还手，只要躲着就行了，实在躲不过，挨上两下也没什么，等到他气消了就没事了。”曾柔反倒开始劝起简嘉瑜来，“其实你不知道，嘉瑜，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怎么就成了你的错了？”明明打人的是赵长杰，曾柔有什么错。
“都怨我不能生，”曾柔叹了口气，“嘉瑜呀，你现在既然已经辞了职，就专心的备孕，一定要好好的生个孩子出来。如果不是我一直都没有办法怀孕，长杰他也不用那么为难了。而且，有了孩子以后，他肯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大脾气了。”
秦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简嘉瑜的叹气声了，看着她一脸沮丧的瘫倒在沙发上，他倒了杯水递过去：“怎么了，还是不行？”
“我不要喝水，你去给我拿一罐啤酒过来。”简嘉瑜把水放回到桌子上。
秦箴轻笑：“不会吧，难道这么个案子竟然把你逼到了这种地步？”
“我原本也以为这个案子会很简单，像赵长杰这样家暴这么过分的，就算是走司法程序我也不怕他，保证能让他净身出户。”
简嘉瑜刚刚还在赌着气说不要喝水，可一想起曾柔来就又满心的火气，端起杯子一口气把水喝完，反手擦了擦嘴角，继续跟秦箴说，“你是不在场，我不知道劝说了曾柔多少回要她跟赵长杰离婚，可她根本一点都不听我的劝。我也不敢再多说，生怕她万一翻脸，我以后连接近她都接近不了了。”
“她真的不想离婚？”秦箴也见过曾柔被赵长杰打了以后鼻青脸肿的样子，实在无法相信会有人会心甘情愿的挨打。
“也不知道赵长杰给她下了什么药，她就是迷上他了。”简嘉瑜一提起曾柔来也立马来气，“她简直就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三从四德比谁遵守的都严。在她眼里，赵长杰就是天，他做的就没有错的！”
“好了好了，你也消消气。”秦箴给简嘉瑜捏了捏肩膀。
“我办离婚案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别人求着我帮忙，哪有像这次这样要我处心积虑的去拆散他们的。”最让简嘉瑜生气的就是这一点，“曾柔表现的一副虐恋情深的样子，就像是在演电视剧一样，我就是里头的那个恶毒女配。”
听了简嘉瑜的比喻，秦箴立马噗嗤一声乐了起来，“还别说，你的气势还真有点像。”
“你够了！”简嘉瑜捶了他一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上次曾柔被赵长杰打了之后，简嘉瑜这几天一直都在做她的功课，秦箴把曾柔过往的病例找来以后，他就又开始去调查赵长杰了。曾柔油盐不进，简嘉瑜被她折磨的简直都快要崩溃了，连找秦箴问他的调查结果都没有问过。
“他那个人还是挺厉害的，他的学历算不上高，毕业的学校也没有什么名气，能坐上现在的位置，交际手腕很了不得。”秦箴整理了一下思路，“别看他在家里的时候打老婆，但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虽然现在和曾柔的关系已经算很熟了，但简嘉瑜却一次都还没有见过赵长杰，听秦箴对他的评价这么高，也有些好奇起来，“像他那样的人，肯定也不干净吧。”
既然他发展了那么多人脉，一步步的爬升到现在的职位，就算不用动脑筋想就知道，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秦箴点了点头：“他的确是在隐瞒什么事，只是到底在瞒什么，我还没有查出来。”
“继续查，一定要弄清楚。”简嘉瑜跳了起来，右手狠狠地击了一下左手，“曾柔这边估计是没戏了，想要让他们俩离婚，最后说不得全要靠赵长杰了。”
秦箴说赵长杰在隐瞒着什么事，这让简嘉瑜浑身又重新充满了干劲儿。只是尽管她已经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赵长杰身上，但曾柔这边也是不能就这样放弃的。
曾柔没有工作，平常的家用都要向赵长杰要钱，他每个月给曾柔的就一千块钱。曾柔又要变着法儿的想要让赵长杰吃好穿好，所以她不得不在任何能省钱的地方都精打细算。
今天，在去早市的路上，简嘉瑜又跟曾柔约好了等会儿要去她家跟她学做蛋糕。曾柔答应的依旧很爽快，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简嘉瑜没有多想，曾柔平常在家也没个人说话，现在好不容易跟简嘉瑜做了朋友，两个人走动多一些也很正常。虽然简嘉瑜经常都会在她耳边灌输要她离婚的想法，但曾柔却始终都没有半分的不耐烦，说起话来永远都那么秀气文静。
曾柔回家，一打开门就愣了：“长杰？”
原本应该已经上班去了的赵长杰此刻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目光直直地盯着门口，曾柔一进来就看到了他。
“你不是已经上班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曾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边疑惑的发问，一边侧了身想把简嘉瑜让进来。
“我忘了带份文件。”赵长杰站起身伸长了脖子朝门口望去，“你带了朋友回家？”
“嗯，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朋友，她叫简嘉瑜。”
随着曾柔的介绍，简嘉瑜和赵长杰终于脸对脸了。简嘉瑜仔细观察着他，和照片里的看上去差不多，长相白净，脸上戴了一副金丝眼镜，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家暴的男人。他也就是凭借着这种长相，才迷惑了其他人这么多年。
“简小姐，小柔她平常没有什么朋友，你要是不麻烦的话，一定要多来陪陪她。”
“赵先生太客气了，我和曾姐差不多，在家也是闲着，曾姐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忙，是我麻烦你们了才对。”
两个人初次见面，说话都极为客气。简嘉瑜在打量赵长杰，赵长杰也同样在打量着简嘉瑜。这些天来，原本永远都只会唯唯诺诺的对他答应着的老婆嘴里突然多了一个名字，说起什么事来都是和小简一起如何如何，这让赵长杰立即就警惕起来。
曾柔这样的女人绝对不可能会出轨，他问了以后也知道那人是个女的。可是，在公交车上替曾柔抓住了小偷，又恰好住在他们小区隔壁，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赵长杰几乎没有花费多久时间就断定，那个女人接近曾柔一定是别有用心。
他想了两天，曾柔只是个没什么用的家庭妇女，不会有什么人想到去接近她的，除非对方的目的是在他身上。
一想到有不怀好意的人在盯着自己蠢蠢欲动，赵长杰心里就开始不安起来，所以尽管今天他原本已经出了门，但一想起这个可能，他立即又折返回来，打算好好问问曾柔。
只是，他没想到，曾柔回来的时候会把简嘉瑜也带回到家里来。看着简嘉瑜的模样，赵长杰心里的确信又多了几分。
简嘉瑜和曾柔的模样差距太多，曾柔每天都只围着家转，几乎都没有怎么打扮过，衣服也都很普通，简嘉瑜的衣服却可以看得出是精心搭配过的，她的手看上去也太嫩，明显没有做过任何家务的样子。更何况，赵长杰的眼光很毒，虽然女装的款式太多，他看不出简嘉瑜身上穿的衣服的牌子，但但看布料和样子也绝不会便宜。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想到和曾柔做朋友。
此时的简嘉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第一次见到赵长杰的时候就露出破绽来，而且还是在这种细节上露出来的破绽，这对向来自诩最注重细节的律师来说，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
赵长杰并没有在家里呆太久，看简嘉瑜在这里，他很快就从书房里拿了一个卷宗，又离开了家。眼看着赵长杰手里拿着的汽车钥匙，简嘉瑜的眼神又冰冷了几分。
看赵长杰家里的装饰摆设，他们的生活应该算不上差，赵长杰开的车也是奥迪，可就为了省下那两三块钱的侧车费，曾柔每天去买菜都是步行往返。看起来，赵长杰不只是有家暴这一种问题。简嘉瑜实在是看不出，像他这样渣到骨子里头了的男人，曾柔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在曾柔面前说话，简嘉瑜也是很谨慎的，尽管她已经跟曾柔说过好几次建议她离婚，但都是暗示。面对对自己老公死心塌地的曾柔，她根本不敢直接挑明。
“曾姐，你老公上班有这么好的车开，你怎么连公交车钱还省啊！他是不是平常都不给你钱花？”
“他在学校上班，还是个领导，不开好点的车会被其他老师看不起的。”曾柔笑了笑，“他每个月都给我好多钱，只不过过日子能省就省嘛，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简嘉瑜又要觉得沮丧了，她潜移默化了这么多天，曾柔却到现在还一门心思的想要给赵长杰生孩子，这看上去哪里有半分想要离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