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血淋淋的现实
刚出了门就看见几个神将守在院子里，看见他出来和恭敬的唤了军师。王朗走过去猛的停在他们跟前，想问荥阳在哪，但张了张嘴巴，却只能发出喑哑的声音，连个完整的调子都没有。
王朗只能心里暗骂。这破嗓子他妈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
那几个神将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王朗转了转看见一旁有个小石子，他拿过石子，招了招手示意他门过来，然后在地上些下“荥阳”
那几个神将恍然大悟道：“原来军师是想找四皇子啊。”
他们指了指东边儿道：“四皇子现在在安阳殿呢。”
王朗听见这话，一刻也不停地向安阳殿跑去。
这一刻，什么也不重要了，什么少昊的惩罚，什么神力都不重要了，他有很强烈的预感，这十方神器就是那股创世的力量，就是山魂嘴里那个能把六大世界联立起来的力量，就是他要找的两全之法。
他终于找到了！他就知道天不会绝他！
这十方神器才是他该带回去的东西。
一路狂奔到安阳殿，还没等神将禀报，便不顾尊卑礼仪一把推开了安阳殿的门。
坐在主殿座上的荥阳猛地睁开眼睛，还没等王朗走进去，荥阳就开口了，低缓的声音带着骇人的威胁。
“王朗不管你有什么急事，也要容我把神力调息好。”
王朗愣了愣，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封力这件事本来就耗费神力，再加上他的神力又被王朗吸走这么多，就算他是神躯，恢复的也不会这么快。
可他醒过来连句谢谢也没说，一直以来他潜意识里都是觉得是荥阳算计他，那个赌，他赢了，所以就算他为自己封力也是应该的，无可厚非的。
若是从另一个方面去考虑，也许荥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去赢了自己，或许他也做了为自他己封力的准备，很多事情他也在赌，可不管是他赢了还是荥阳赢了，又或是戈平岸那一战，靖人赢了，大人国赢了，他触犯了虚无禁忌是实实在在的，无可辩驳。
他突然很想问问他，他可曾后悔？
神思飘忽间，他听见荥阳开口。
“先过来吧。”
王朗收了思绪走过去，荥阳已经下了主殿座，移到了一方小几上正在斟茶。
看着王朗过来，他收了视线道。
“喝点吧，对你的嗓子有好处。”
王朗垂着眼睛喝掉拿杯茶不是茶露不是露的东西，一道冰凉的触感顺着咽喉划过食道。
荥阳看着他手里被攥的皱皱巴巴的书卷扬了扬下巴道。
“那是什么？”
王朗立刻放下杯子将书拿给他看，指尖停在那句。
“大荒之地，有神器于十方，集可复神之界。”
荥阳挑了挑眉毛顿了顿道。
“你想说什么？”
王朗急急地点了点那句话，紧紧抿着嘴看他。
荥阳轻着嗓子猜测到：“你是想问这是不是真的？”
王朗点点头。
荥阳不说话了。左手举起来的杯子掩住下一方嘴唇，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膝盖。他眯着眼睛打量王朗，良久才开口。
“原来你是为十方神器而来的吗？”
王朗抬起眼睛与他对视，荥阳眼睛里有太多东西，王朗再探究也只能探出七八分。
片刻，王朗才缓缓点点头。
荥阳兀自笑了一下。
“这十方神器真倒是真的，不过，”他托腮：“你也是大胆。”
王朗的呼吸都颤了颤，也没说话。
他其实知道，如果把这十方神器合起来带出虚无之界的话，会发生什么，之前山魂也说过，这个世界是因为那股创世之力才能得以维持。
如果他带走这股力量这里会发生什么？
他之前不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只是他在下意识的逃避，不让自己去想。
只要别人不问出来，他就这样假装不知道，就可以不计较后果。
可现在荥阳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用这样的语气说。
“你也是大胆。”
让他不得不重新面对这个血淋淋的现实，他以为他自己找了一个两全的法子，可是只是他以为。
有守护就要有牺牲。世间所谓的两全之法不过是等价交换。
但他还是。还是做出了选择，选择了这条路。
荥阳开口了问的是。
“你这是要毁了我们？”
王朗指尖颤了颤，垂着眼睛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稳，想要开口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就算他能说出来，又该说些什么，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他没办法说一些违心的话，说不是的，他并不想毁掉这个世界，可是，不是这样的话，他现在又在做些什么呢？
那他应该怎么说？
他说，是，我就是要毁掉你们，拿到那股创世力量去拯救自己的世界。
他怎么说的出口。
荥阳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王朗，怎么办呢，我是真的不想死。”
王朗抬起眼睛看荥阳，瞳孔猛地收了一下。
荥阳身上又散出来那红色的神力虚影，泛着粼粼的波光。如同那晚密室里的一样，不一样的是这红色光里面多了一股锋芒，是杀意。
“荥阳。”
王朗张了张嘴，发出一个沙哑的音节，勉强能听出人名。声音一出他自己都愣了愣。
他也来不及惊讶，轻轻的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他低声道。
“荥阳。我不能死。”
荥阳无声的挑了挑眉。
“怎么？”
王朗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他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很无力的紧了紧拳头。开口道。
“因为我没有时间了。”
“我来不及了。”
“我必须这样做。”
“荥阳，你不明白。”
你不明白我走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不明白在外面那个世界，他到底要去面对什么。你不明白我到底有怎样的信仰。
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