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原来如此

“告诉你一下，我们其他人没有一个幻影移形的。”

“嗯，你们是一帮英雄，可我从没假装说我打算搭上性命——”

“我们对你为什么丢下疯眼汉逃跑不感兴趣，”

哈利把魔杖凑近蒙顿格斯那双肿胀充血的眼睛：“我们已经知道你是个靠不住的渣子。”

“那为什么家养小精灵缠住我不放？

难道又是那些杯子的事儿？

我一个也没有了，不然你们可以拿去——”

“也不是那些杯子的事儿，不过有点靠谱了，”哈利说：“闭上嘴巴听着。”

能有点事情做做，能从某人那里问出一点实情，感觉真不错。

哈利的魔杖现在离蒙顿格斯的鼻梁如此之近，这家伙的眼睛都成了对眼。

“当你掳走这所房子里值钱的东西时——”

但蒙顿格斯又打断了他：“小天狼星从来不在意那些垃圾——”

脚板啪啪作响，黄铜的光一闪，响亮的哐当一声，伴着痛苦的嚎叫：克利切冲过去用长柄锅狠狠敲了一下蒙顿格斯的脑袋。

“叫他住手，叫他住手，应该把他关起来！”

蒙顿格斯畏缩着叫道，克利切又举起了那只厚底锅。

“克利切，不要！”

克利切的瘦胳膊在沉重的锅子下颤抖，仍然高举着。

“再来一下行吗，哈利少爷，讨个彩头？”

罗恩笑了。

“我们需要他神志清楚，克利切，但如果他需要劝导的话，可以由你来执行。”

“非常感谢您，主人。”

克利切鞠了一躬，退后几步，浅色的大眼睛仍然憎恶地盯着蒙顿格斯。

“当你把这所房子里你能找到的值钱东西掳取一空时，”哈利重新说：“你从厨房碗柜里拿走了一批东西，其中有一个挂坠盒。”

哈利突然嘴巴发干，他也能感到罗恩、赫敏的紧张和兴奋。

“你把它弄哪儿去了？”

“怎么？”蒙顿格斯问：“它很值钱吗？”

“它还在你那儿！”

“不，不在了，”罗恩精明地说：“他在想当时是不是应该卖得更贵一点。”

“更贵？”蒙顿格斯说：“那倒一点也不难……该死的，我不是送掉了吗？没法子啊。”

“什么意思？”

“我在对角巷卖货，那女的走过来问我有没有经销魔法制品的执照，该死的搅屎棍，她本来要罚我款，忽然看上了挂坠盒，就说拿那个顶了，放过我这一回，还说算我走运。”

“那女的是谁？”

“不知道，应该是魔法部的老妖婆。”

蒙顿格斯皱眉想了一会儿。

“她是个小矮个，头顶戴个蝴蝶结。”

他紧蹙着眉头，随即又加了一句，“看上去像只癞蛤蟆。”

哈利的魔杖失手掉下，打中了蒙顿格斯的鼻子，红色火星喷到他的眉毛上，眉毛着火了。

“清水如泉！”

赫敏高叫，一股清水从她杖尖流出，浇在蒙顿格斯脸上，但他已呛得连咳带喘。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真是一出好戏啊。”

海岛之上，朱砂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她挥手关闭了面前的电视机，或者说直接消散掉了，连带着原材料都变成了一堆粉末，消散在了海水中。

“你小声一点，”乔恩明显是被吵到了，幸好他在这里是岛上的守卫都知道的事情，不然恐怕这时候就有人过来了：“你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的？”

“你不觉得好笑吗？”

“我还是那句话，这有什么好笑的？”

“那可能是因为咱们两个人的脑回路不一样，反正，我是觉得挺好笑的，你看，这个人的头发被烧着了耶！”

朱砂缓了口气儿，又说道：“这个人也是你安排过去的吗？他的表演也太敬业了吧？”

“这个人……”乔恩看了一眼蒙顿格斯：“他跟我没有关系，并不是我安排他这么做的，我一向不喜欢他这种人，像他这种性格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他去做这些事呢？

我怕他把事情搞砸，他知道太多秘密对于我们没有好处。”

“那他们居然能够想到去抓这个人，也是不容易啊，你一定要和乔安妮说，把这一段故事写进去，实在是太好笑了。”

“你说什么？”

乔恩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条件反射地问道。

“我说这一段故事实在是太好笑了。”

“不是这个，是前一句。”

“我说你让乔安妮把这段故事写进去啊。”

乔恩沉默了。

朱砂也能够看得出来，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乔恩忽然就陷入了一种沉重的思考状态之中，虽然不知道乔恩在想些什么，但她还是聪明的闭上了嘴。

乔恩在沉默。

他不是在思考，只是在回忆着一件事儿。

或者说也不能算是一件事情，他是在回忆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尤其是最近从他脑子里面冒出来的那些。

那些事情，看起来很是稀松平常，和正常人的每一天，经历的每一件小事都差不多。

可是看起来就很奇怪。

把这些东西连起来，就发现他记忆里面记住的这些画面，就好像是别人书写出来的故事，是一段一段的，中间并不连续。

也就是模糊处理。

这种不连续的情况时常出现在影视剧作品和小说之中，当场面转移，画面切换，时间跳转，这些故事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下一个桥段，但在两段故事之中的那一段时间，却凭空消失了。

理论上来说这种情况并不应该出现在人类的记忆里面，因为人类的记忆往往是成块儿的，在调动的时候也是去一起调动的，虽然在两段记忆之中可能会模糊一小片，但只要努力去回想，总是能够把那一段模糊的空白状态多多少少填补出来的。

但乔恩的记忆却没有办法寻找出来被模糊的那一部分，在他的记忆之中，原本应该出现的内容就好像是被橡皮擦掉了一样，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但那些新涌出来的记忆却无比清晰。

就好像是新发生的，他刚刚经历过一样。

而另外一件更诡异的事情，是原本他看过的故事，也就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他脑子里面还能记得清楚的《哈利·波特》那一套书的内容，在此时此刻又重新被他记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外力刺激，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具体的他也说不清楚，但现实就是他记起了书里面的内容，准确地说，他记起了关于刚刚他看到的那一段发生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画面的内容。

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记忆，因为在书册上撰写的文字并不能够被清晰地记录下来，他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记忆力虽然好一些，但也仅此而已。

他也不是刻意去背诵了那本书的内容，但现在就好像是他的眼前有一本书一样，他清晰地知道这一段故事里面是什么内容。

而令人震惊的是。

刚刚在画面之中发生的一切，和书里面描写的并没有任何不同。

这不合理。

如果说现在他所经历的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一段书里面所描述出来的场景，那么他就能够坦然接受，可他非常清楚现在他所面对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这个世界真实有力量，而且独立存在。

那么。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之前他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他忽然想起来了。

世界的运行并不是以人的意志而运转的，他制定计划去干涉哈利的行动，也只是制定一个框架内的计划，并不可能将每一步都构架的井井有条，而世界本身如何运转，其实和人没有关系。

毕竟世界那么大，人那么渺小。

如果相信自己做些什么，就能够影响到世界的运转的话，那未必太过于自负了。

乔恩一直知道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所以他做事情的时候永远选择去借势，世界如何去变化，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往往选择的是顺应着变化的方向，做出他自己的决定，至于世界变化本身，是按照世界变化的规律去运转的。

他推动魔法世界的能量回升，也是因为魔法世界的能量本身就是要回升的，他做的这些无非是加快了这个进程，但并不是将一个正在衰落期的魔法世界扭转回来。

那种情况不可能出现，也不现实。

而事情回归到他面对的这个问题上，哈利他们所做的事情也不可能因为他制定出来了某一个计划，就改变。

凤凰社听从他的命令这件事是没有错，他也能够影响到赫敏的一些决定，进而去推动哈利的行为。

但是从这么多年的变化来看，他所做出来的决定，又如何说不是因为某种神秘力量的推动呢？

这种可能性难道不存在吗？

他能够给哈利的行为制定计划，难道就不能够有别人为他的行为制定计划吗？

只不过就像是他所做出来的计划，并没有干涉到任何事情一样，他现在甚至怀疑，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哈利他们也还是会做到这个地步的。

蒙顿格斯的事情就是例子。

他可从来没有示意过蒙顿格斯做什么，事实上这个人都已经被他遗忘在脑后面了。

可是这件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个人还是成为了一个相对整件事情而言比较重要的存在，因为他带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给哈利。

关于伏地魔的魂器，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摧毁魂器这件事情本身对于乔恩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知道每一件魂器都存放在什么地方，要处理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就像是他能够做出来假魂器一样，当力量达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做任何事情都会变得简单很多。

他毕竟不是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的所有事情都需要靠自己摸索，而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靠别人，有赫尔加帮忙，这些事情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如果不是他现在面对的这个问题，赫尔加没有办法帮忙的话，他也不会困扰到如此地步。

他的问题出在心里，所以只能够靠他自己想明白。

现在他就想明白了。

假设陈松远是一切事情的幕后主使，那么不管这个人想对她做些什么，至少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证明的。

他实行的是放养政策，也就是说只是像乔恩给哈利设定了一个行动的框架一样，这个框架将会导致哈利走进一个既定结局，但具体怎么去进行和他没有关系。

具体的内容，需要乔恩自己去进行延展。

至于延展的好坏，使用时间的长短，都是在这个框架的容许范围之内的。

更有甚者，现在的这个状态下发生的事情，他可都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

毕竟能够把他从一个世界带到另外的一个世界，不可能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背后的人应该会有凌驾在这个世界上的力量，或者说，他能够修改一些具体信息。

——如果假设这个世界是一个游戏服务器的话。

这种假设当然是合理的，毕竟世界意志就有这种类似的能力，祂能够对那些衍生出来的世界进行更改。

甚至是直接摧毁，然后回收。

他不知道拿一个低阶的视角去揣测高阶“神明”的行为是否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但是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既然没有选择，那就试试看再说。

因为有一件事是可以搞清楚的，他的记忆里面之所以会出现这些东西，他接收到来自于世界树的信息，都是因为背后的这个人或者神等不起了。

宇宙之中有很多世界，其中有的世界时间流逝的快，有的世界流逝的慢，但是统一起来，时间都是在前进的。

历史是不可能被改变的，他只能被创造。

当一个人在尝试一点时间去改变一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原本的面貌不会改变，他只会产生出一个新的从他想要的时间线开始的世界来欺骗自己，但是在整个宇宙的维度上，并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没有人能够做到变化。

所以乔恩认为，背后的那一位之所以开始着急，是因为在整个宇宙的维度上，他可能已经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