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楚容琴之死

47楚容琴之死

莲的动作很快,在楚容珍还没有回到宴会场所时,原本离开的莲回来了。

跟着而来的,还有一行。

一行冷冷的扫了一眼身后的莲,走到楚容珍面前弯腰。

“夫人,主子有令,从现在起驱逐龙莲,龙莲不再是我暗部一员!”

龙莲,这是莲在暗部的名字。

楚容珍对于这个名字有些淡淡的怀疑,可是很快压下,视线静静看着一边站立的莲时,微微一笑。

“我明白了,莲,我雇佣你为佣兵,如何?”

一行深深的看着莲,说实话,他很震惊。

莲的性格,莲的脾气,都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脱离暗部的请求,当他听到的当时只有杀意。

无人能脱离,一辈子到死为止都无法脱离暗部的身份。

明知这个真理,可是莲却请求了。

请求离开……

他不明白,可是主子却好像明白了,不仅同意了她的请求,而且命令暗部不准有任何行动,随她乐意。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

原来,莲是想陪在夫人的身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莲做出了这个举动,但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夫人。

而主子也明白。

一行深深看了几眼,最终才离开。

莲慢慢走到了楚容珍面前,冷硬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暖意,弯腰:“属下莲见过主子,无需佣兵契约,属下只尊主子一人令!”

终于,楚容珍才露出了笑容。

她想做的还不能让墨知道,不然墨不会同意的,因为不会同意让她冒险。

而她,此时注定无法回报他的情意,就这般回报吧?

“好,以后,就麻烦了!”

莲摇了摇头,随即,隐入了暗处。

离开宴会很久,久到差不多要结束时,楚容珍正打算离开回琉璃宫时,路过了宴会附近的花园附近……

远远的,就听到了女人的痛苦的哭声……

“发生了什么事?”

“不清楚,属下去查看一下?”莲摇摇头,询问道。

楚容珍正准备离去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调转方向,朝着尖叫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在她到达时,已经有不少人围在了一起,神情严肃的议论着什么。

楚容珍走了过去,没有发现楚容琴的声影,明明这种热闹是她最爱参加的,没想到这次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不少人都来了,紧紧围在一起,吵闹不休。

楚容珍推开人群,看着几个蹲坐在地的人影,疑惑不解。

楚王妃,言棋,谢夫人,谢烟……

她所熟悉的人们都蹲坐在地上,而别人却围在周围看着,包括皇后罗霜都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推开人群,走到了楚王妃的身边,伸手拍着她的肩,视线却看着被他们围着的正中间……

一团颜色怪异的血水,一套藏青色的宫服,还有各种名贵的首饰……

首饰中,一枚极为熟悉的墨龙扣静静躺在血水里。

楚容珍看着这里,心,顿时紧了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拍着楚王妃肩的手变紧,大力到楚王妃回过神来,抬眼看着楚容珍那张阴沉的脸时,顿时红了眼,全身颤抖……

“琴儿她……琴儿……”泪一颗颗的掉落,楚王妃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

看着楚容珍就好像看到主心骨一样,强忍的泪水就不停的滑落。

楚容珍阴沉的看着那抹刺眼的血水,咬牙,一字一句问道:“姐姐她怎么了?”

楚王妃不停的抽泣着,痛苦的皱着脸,根本无法交谈。

一边,谢夫人哭成了泪人儿,连忙道:“琴儿她死了,发现的时候,她就成了这样了,刚刚太医检查过,说这是化尸粉留下的痕迹,能化血肉却无法化开金属布料,这留下的东西全是琴儿身上的东西,还有这墨龙扣,可是先帝亲赐,独一无二的墨龙扣……是哪个天杀的害了琴儿……本夫人要杀他……千刀万剐……”

如同一盆冰水从头顶泼下,楚容珍身体一阵轻颤,寒气游走在她全身,直至四肢百骸。

楚容琴死了?

刚刚两三个时辰前不是很好好的吗?

为什么会死?

而且,还是尸骨无存的死法?

“皇后娘娘,陛下,请查明真相,还琴儿一个公道!”谢夫人与谢烟跪在地上,朝着上首的楚皇与皇后罗霜磕着头。

泪流满面的她们用瘦弱的身体不停恳求着。

一边,楚王妃早已失去了意识,如同一尊人偶般,是真的没有灵魂。

楚容琴死亡,而且还是在宫中死亡,是在皇后罗霜的宴会中死亡,做为宴会的主人有不可推的责任。

皇后罗霜上前,亲自扶起了谢夫人,看着一边呆愣失魂的楚王妃严肃道:“王妃放心,本宫绝不会放过杀害安宁的凶手,本宫绝对会给楚王府与言公候府一个说法!”

另一边,言棋听到消息赶了过来,看着化成一团血水的楚容琴的遗物,完全不敢置信。

双眼赤红,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琴儿……”一声怒吼,如同失去伴侣的孤狼。

强壮的身体双腿跪在一团血水面前,伸手,将遗留下的藏青色世子品阶服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男儿有泪不轻掸,那是没有伤到极致。

言棋跪在地上,疼痛到了极致,心脏好像缺失了最重要的东西。

因为钱水柔的事情,琴儿一直没有原谅他,在他努力想要重修旧好时,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为什么琴儿会发生这种事情?

琴儿去哪里了?

“来人啊,严查所有人,给朕把凶手找出来!”楚沉看着这一幕,只觉的双眼生疼。

倒不是说他有多么的喜爱楚容琴,而是有人敢胆大包天在各方诸候到来之时做出这种事情,简直是挑衅。

楚容珍慢慢站直了身体,她现在头脑一阵空白。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楚容琴会在她的眼皮面前死去,这简直就是对她嘲讽。

嘲讽她的弱小。

视线越来越冰冷,冷冷的扫了一眼四周围观的众人,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在了围观的人们身上。

所有人心思各异,有害怕,有不解,有疑惑,有可惜……

唯有一人,脸上是解气。

楚容珍冰冷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她,一位打扮华贵的贵夫人,这个女人她认真,钱水柔的母亲,兵部尚书的正室。

钱夫人。

钱夫人拿着手帕捂唇,十分解气的的看着眼前一幕。

她的女儿死了,一定是楚容琴做的,因为有人看到她的柔儿最后见到的人就是楚容琴。

不会错,一定是她。

哼,终于死了,终于给她的柔儿陪葬。

死得好!

楚容珍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钱夫人的脸上,感受到锐利的目光,钱夫人收敛了脸上了笑容。

“是谁先发现这里的?太医,这化尸水有什么特性?出处可能查出?”楚皇将事情交给了非墨,而他则是直接离去。

楚皇的态度明显,皇后罗霜也就不得不住嘴,将事情交给他来处理。

非墨不忍的看着楚容珍那阴沉悲伤的模样,薄辰微抿成一条直线,身上是说不出的心疼与冷漠。

为什么在非墨的监视中,楚容琴还会出事?

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不仅是她,想必楚王府,言公候府在她的身边都放了暗卫,为什么暗卫下落不明?

“回王爷,是奴婢发现的……”这时,一个小宫女走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身,全身颤抖,神情惊惧。

“说!”

感受到非墨那冰寒的视线,小宫女全身瘫软,小脸惨白,好像过度紧张而出现了呼吸中止的症状。

身边侍卫一脚踢在她的身上,将她从中止呼吸的状态强拉了回来。

小宫女四肢着地,连忙道:“奴婢是清妃娘娘殿中宫女,娘娘常用的玉扣不见了,奴婢就一直寻找,不知不觉就来了这里,正好看到一堆衣服在这里,还有类似血水的东西,所以奴婢不敢大意,特别是看到这衣服好像是一品夫人的宫服,就直接去禀告了皇后娘娘跟前的宫女总管,雨姑姑……”

从皇后罗霜身边走出一个年长的宫女,冲着非墨福了福身:“奴婢确实得到了这小丫头急急忙忙报信,派人过来查看之后不放心的情况下就请了太医来看看为何会出现一堆类似血水的东西,而且还有着浓浓的异味,药院正过来检查之后才就是化尸水的味道,说很有可能是被人用化尸水淋过之后尸体的痕迹……”

顿了一下,换了一口气,雨姑姑不愧是后宫女官,而对非墨态度依旧从容。

低头,扫了一眼颤抖的小宫女,雨姑姑接着道:“奴婢看到这是一品夫人的宫服时,就想会不会是哪位夫人出事,寻了很一圈之后只发现言世子妃不见了,而且暗中派人寻找之后一直无果,不得已就问了楚王妃与言世子,皆没有看到言世子妃的存在,而且这血水中留下的墨龙扣奴婢曾经有幸见过,所以得知言世子妃下落不明之时才确定这就是她……”

非墨点头,“言世子妃的身影,谁最后看过?”

听着他的问话,谢烟连忙道:“两个时辰前,臣女跟琴儿在宴会场所前分开,琴儿说珍儿不见了,要去找她,所以……”

这事又绕到了楚容珍的身上,楚容珍顿时一愣,随即摇头:“我没有看到姐姐的身影,两个时辰前我一直到在四南方向的旧宫殿附近,没有见过姐姐的身影。”

这事真的奇怪了,为什么她没有见到楚容琴?

“这事还真是奇怪,本宫看到贞宁县主朝着西南方向去了,而且宁王楚辰宁也去了那个方向,可是本宫就硬生生的没有看到宁王,你们说奇不奇怪?”

古睛一手捂唇,眉目间满是恶意,看着楚容珍的模样笑得格外开心。

她的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与非墨,眼中意味不明。

中间掺了一个宁王,而且这沉王半身不遂,其中的弯弯绕绕,不难想象。

看着楚容珍的目光也越发的露骨起来,好像认定她与宁王偷情般,一个个眼中不止是兴灾乐祸,更多的是看好戏。

“本宫也看到宁王神色不安的去了西南方向,当时神色有诡,本宫也不免好奇的多看了几眼。”太子楚辰玉也站了出来,笑得格外温和,好像只是说着极为平常的事情般。

唯独楚容珍静静的接受所有人的洗礼,红唇紧抿。

“既然贞宁县主也在现场,总该有听到或者怀疑过什么动静吧?不然这么近的距离发生了这等大事,若说不知情是否太过牵强?该不会……”

怜恐天下不乱,清妃也掺和了进来,震惊的看着楚容珍,好像认定她就是凶手般露出讶异的目光。

果然,清妃话落,所有人的目光也越发的坚定起来。

“现在在查本妃琴儿身亡一事,若是看热闹,全给本妃滚!”

楚王妃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听着四方传来难以入耳的议论声,她柳眉一竖,全身上下倒刺尽数张开,将楚容珍护在了身后。

她的琴儿死了,但她绝不会怀疑珍儿。

因为信任,所以绝不可能会怀疑。

赤红着双眼,楚王妃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古睛,盯着古睛下意识皱眉,想发作,却不得不忍下来。

楚王妃慢慢站了起来,凶狠的目光环视四周,死死咬着唇,鲜血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怨毒的目光招向四周,狼狈狠唳的模样生生震慑了所有人。

原本脸上一个个带着漫不经心看好戏的表情,在全在楚王妃那嗜血仇恨的目光下慢慢低头……

“王妃请别生气,本宫没有别的意思……”楚辰玉最先行礼致歉,安慰性的笑了笑,接着道:“本宫也只是奇怪而己,安宁出事这么久,怎么身处这个附近的宁王却不在?”

一语,将楚王妃的心思推到了宁王的身上。

明知楚辰玉不怀好意,可是楚王妃的心却还是不受控制的被牵引。

现在她心乱了,乱极了……

特别是看到那一抹赤红的鲜血时,只觉得头脑昏沉,一片空白……

言棋的理智不如楚王妃,特别是听到楚辰玉的那番话时,他就沉身僵硬,似乎认定了宁王就是杀害楚容琴的凶手。

赤红如血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手中的衣裙,不发一语,仿佛用着所有力气控制着自己的理性。

他在等……

“太子在找臣弟?臣弟刚刚酒醉昏睡,才醒,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远处,楚辰宁衣衫整洁的走了过来,没有半点异状,冷冷的看着眼前一幕,神情微暗。

视线放到了楚容珍的身上时,眼中划过微不可察的暗茫。

楚容珍回头,正好与他的视线相对,心神微颤,双唇轻轻挪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烨儿……

慢慢收回了视线,楚容珍冷冷的看着,袖中双手紧握,滴滴鲜血溅落。

似盛开在草地上的红莲。

“王爷,姐姐身中化尸水,那么对方一定是个武功高强之人,因为化尸水遇水无效,如果姐姐是活着的时候被泼了化尸水,那么这附近十米就有一个人工湖,以姐姐的武功来说,跳入湖入不过几个呼吸间的事情而己……”

一直没有开口的楚容珍开口,细细分析了眼前看到的证据之后,将话题引导了回来。

烨儿不会做这种事情,那么杀害楚容琴的,或许就是在场的人中。

“而且姐姐的武功很高,一般的男人都不是对手,如同要制伏姐姐又没有任何争斗的痕迹杀死姐姐,基本上不可能,除非对方武功极高……”

说完,她的视线就放在了几人的身上。

武功很高的,一个是赢仪。

公仪初她是无法确定,但有些怀疑蛊虫之类的,这样才可以不知不觉杀一个人。

楚国武功高出楚容琴很多的,对楚容琴有敌意的,估计就只有太子党那边的人……

“嗯,珍儿说得不错,安宁郡主被杀太过离奇,要么对方暗杀能力极高,要么就是蛊与毒,让人防不胜防……”

非墨的视线放在了公仪初一族的身上,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把视线投了过去。

确实,蛊与毒能让一个超级高手不知不觉殒落。

很有可能……

公仪初冷冷的无视所有人目光,倒是公仪雪温和的笑了。

“蛊毒需入口才有效果,而蛊虫可以不知不觉下到别人的身上,再加上化尸水,确实是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好办法。不过我公仪族与安宁郡主没有任何的矛盾,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连最基本的动机都没有……”

就在这时,楚皇下令搜查毒药之后,一个个的贵夫人,权贵被带到了一边的帐篷接受着检查。

事件陷入胶着之时,一个侍卫大步跑了过来……

“王爷,在兵部尚书夫人的身上搜出药粉,经药院正检查之后确认是化尸水的原粉……”

轰的一声,如一颗炸弹扔入人群。

被强押着出帐篷的钱夫人一边大吼着,挣扎着,“放开本夫人,放肆!”

被强押到了非墨的身边,钱夫人狼狈的不停挣扎。

“化尸粉,钱夫人,这化尸粉你哪来的?”非墨扫了一眼钱夫人,眉头微皱。

这未免也太过奇怪,结局查明的太过轻松么?

“我不知道,是有人栽脏陷害,冤枉啊,皇后娘娘,臣妇冤枉……”钱夫人死不承认,跪在地上向一边的皇后罗霜求救。

罗霜脸色一僵,犹豫的看着非墨,“王爷,钱夫人一个妇人家,断不可能拥有这种毒药,其中想必有着什么误会……”

“安宁郡主中了化尸水,而钱夫人身上又找到了化尸水的原料,若说无关,怎么也解释不过去,来人啊,想办法让她开口!”

微微皱眉,非墨下令直接严刑逼供。

皇家暗部,他们的手段远比天牢狱卒还要来得血腥凶狠,能熬过他们的刑法而不人,基本上没有。

戴着鬼面的白色斗篷人走上前,一左一右,架着钱夫人就要离去时,钱夫人却失控大吼:“放开,是本夫人做的又怎么样?本夫人的女儿被她楚容琴杀死到尸骨无存,本夫人也要让她楚容琴尝尝尸骨无存的痛楚……哈哈……死得好……真解气……”

钱夫人像是疯狂般,脸色十分扭曲。

将自己做过的一切直接说了出来,好像疯子般。

兵部尚书钱大人十分生气,上前,冲着钱夫人就是一巴掌,义正严辞的推脱责任。

“微臣管教不当,竟没有想到二十年的夫妻相处,枕边人却是这副蛇蝎心肠,因为微臣女儿的死亡,她的性格就十分不稳定,本以为无事,没想到今日造下了滔天大罪,微臣愧对陛下,愧对楚王府……”

弃卒保帅!

楚王妃慢慢站了起来,不管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现在的她急需一个发泄口。

而这承认是杀了楚容琴的凶手,就是她现在的发泄口。

阴狠的上前,抽出侍卫的刀剑,一点一点,慢慢走向钱夫人……

太子党的人想动,可是暗部却抽出长剑做出示警状态,仿佛在说,谁敢动就杀无赦。

无人敢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王旧部,言公候府,还有谢太师的门生……全数围了起来,将太子党的人挤了出去,将钱夫人围了起来……

隔出一个空间,让楚王妃可以处置钱夫人的空间。

这是私刑,可是无人敢说些什么,哪怕宁意天与古睛,也无法上前说些什么。

这一次,仅仅这次的动作,就让他们看清一个事实。

没落的楚王府并不是真的没落,敢在宫中动用私刑,而且无人敢管,就足以知晓楚王府的地位与权势的纠葛。

言公候府,凌公候府,谢太师府,还有楚王旧部,谢太师的门生,言公候的部下……这样算下来,他们一脉的人数占了朝中大半。

这是十分恐怖的存在。

而他们,现在才明白,楚王府是一头沉睡的雄狮,在它睡着时不管你是打还是骂还是杀,它都会无动于衷。

可是一旦惊醒,带来的可就不仅仅只是一点点风浪。

宁意天与古睛,还有公仪初,赢仪……等人都微微后退半步,退开的楚王一脉的包围圈,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楚王府的召号力强到了这种地步。

强到协助楚王妃在宫中动用私刑,强到可以让那些平时清贵之流的臣子无视陛下的威严,无视国法的存在……

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道包围圈里发生了什么,只能闻到一阵阵刺鼻的味道透过人墙传了出来。

慢慢的,人墙散开,钱夫人的所在只留下一团血水,与一套头面与衣裙,再无其它。

楚王妃一手提剑支撑着身体,目光冷冷的看着四周众人的心思。

阴冷狠唳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出……

“敢动我楚王府的人,我凌雨必会千百倍奉还!”说完,楚王妃身体后仰,双眼紧闭,竟直接昏了过去。

楚容珍接着楚王妃后仰的身体,低垂的目光中满是阴唳冰寒。

将楚王妃打横,抱离了原地,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件事情她还需要查,钱夫人恨毒了楚容珍是不错,可是楚容琴为什么一点挣扎都没有就被化成一团血水,这还是个谜团。

楚王妃知道,所有人都知道,钱夫人不过是弃子,真正的凶手还隐在暗处。

这件事情必须落幕,那么弃子也就没有什么用处。

看着楚容珍离去的背影,非墨冷冷下令:“钱氏谋杀郡主,罪大恶极,虽畏罪自杀,兵部尚书钱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来人,拿下兵部尚书,等待陛下的发落!”

说完,非墨也离开了……

太子一党根本不敢多说什么,不仅仅是因为楚王党的团结一心,而是因为深受陛下宠爱的沉王站在楚王府那边。

陛下为了这个男宠到了痴迷入骨的程度,会偏哪边,结果一眼便知。

而古睛,宁意天等人也不会说什么,先不说这是他国事务,而且今天他们是真正的见识到了称为楚国雄狮的楚老王爷的势力。

哪怕被打压,沉睡,楚老王爷扔下了所有的兵权,可是却掩盖不了他曾经是战王的事实。

楚老王爷的号召力,很恐怖。

事情不了了之,真相到底如何,根本无法得知。

楚容珍抱着楚王妃到一边休息,谢夫人等人接手之后,她走出了宫殿,陷入了深思……

“夫人,属下刚刚在安宁郡主的尸体旁发现了一些东西,似乎是不知名的虫子,没有被化尸水融化,当真奇怪!”

莲拿出手帕,将她收集起来的虫子尸体放到了楚容珍的面前。

化尸水可以腐蚀大部分的生物,可是这虫子身处血水不化,当真奇怪。

一边,凤魅也闪了出来,将一个琉璃瓶递了出来,眯着笑眼,道:“属下在附近找到的,上面有着淡淡的脂粉味。”

楚容珍同样也接了过去,闻着上面的味道,眸色轻闪。

接过莲递过来的虫子,楚容珍细细检查着。

蛊虫与虫没有什么区别,但本质上又有着区别。

化茧成蛊之后,外型不会改变,唯独改变的是它们的能力与灵性,还有身体的构造。

比如毒物入体无法存活,而蛊就不一样……

眯着眼,伸手,莲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这是属下调好的化尸水,是暗卫与刺杀者用来抹消一切痕迹的手段……”

接过莲手中的化尸水,楚容珍微愣。

“莲,如果是你,你要杀一个人时,会怎么处理那个人?当然,杀人的方法就是用化尸水!”

莲低头,想了想,“不动声色的杀死那人,撒下化尸水,离开!”

楚容珍的视线放在了凤魅的身上,凤魅眯着眼笑道:“不动声色的杀死那人,将尸体搬到隐蔽处,撒下化尸水,再将留下的衣服首饰找个地方埋掉,消除一切痕迹……”

对,就是这样。

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为什么楚容琴的衣服要这么大摇大摆的放在原地不处理掉?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关于她的身份。

原来,违和感在这里。

楚容珍握紧了双手,将莲递过来的化尸水倒了虫子的身上,细细观察着……

无法融化……

那么,这很可能是蛊虫……

而且,是特殊类别的蛊虫。

公仪初?

想到这里,楚容珍眯起了眼,红唇勾起冰冷的弧度。

公仪初掺和了进来?明明遗诏到了楚辰玉的手里,是谁还要针对楚容琴?

不,不对!

墨龙扣是稀世之宝,如果那人带走了楚容琴,为什么不将墨龙扣带走?

果然,那团血水,是真的是楚容琴吧?

一时之间,就连她也迷惑了。

在楚容珍思考的时候,莲与凤魅感觉了异样,快速隐入暗中。

“哟,死了个姐姐,你倒是好兴致,还能出来赏风景呢?”

同时,古睛那尖锐又不悦的声音就传来,打断了她的思考。

楚容珍慢慢回头,神情不悦。

甚至,有些烦躁。

皱眉,不喜转身,看着向她走来一袭凤袍的古睛。

现在,她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女人。

楚容珍冰冰的无视,抬脚,准备离开。

古睛却伸手,将她直接拦下,满脸恶毒的刺激着她。

“楚容珍,姐姐尸骨无存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疼很伤心?你一日不离开非墨,你的亲人就会在你眼前一个个的失去,而楚容琴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准备离去的楚容珍停下了脚步,双眼里面的寒光似锐利的利箭。

“你让钱氏做的?你利用钱氏,挑拨钱氏杀了她?”

看着楚容珍那愤怒生气的目光,古睛享受又愉悦的眯了眼,单手撑着下巴,极为享受的看着楚容珍那愤怒的脸,心底格外的解气。

一个贱人竟敢让他如此宠爱,实在不能原谅。

“本宫可没有这么说,不过钱夫人对你姐姐当真恨毒了,本宫只不过忘了拿走化尸粉,没想到钱夫人却私自拿走一声不坑,害得本宫以为化尸粉被胆大包天的贼子给偷了……哈哈哈……反正不值钱的东西,拿走就拿走了,本宫也不心疼,只是本宫实在没有想到钱夫人会把化尸水用在这种地方……”

假惺惺的抹泪,可是她的脸却笑开了花。

特别是看到楚容珍那越来越阴沉的脸时,格外解气的大笑起来。

楚容珍气得身体微微颤抖,刚刚还试想过楚容琴或许还活着,没想到却被无情的打破。

双眼快速划过红光,伸手,冲着古睛长袖一挥,似乎是十分愤恨的甩袖离开……

后面,是古睛那得意大笑的声音,楚容珍却阴沉着脸,头也不回的离开。

背后的古睛没有发现,楚容珍那脸上嗜血的笑容。

杀了楚容琴,她不会就此罢休。

就先痛苦一段时间吧?

这只不过是利息而已……

楚容琴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哪怕她想过对方可能只是抓了她,故意留下信息……

因为古睛的一番话,不管是真不假,她却信了。

钱夫人恨毒了楚容琴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钱夫人不惜拉着钱家一起死都要承认是她杀了楚容琴,从这个举动来看,钱夫人的神智处理十分危险的状态。

她没有撒谎。

因为楚容琴死亡,查出是钱夫人时,楚皇那边传了的命令是‘沉王处理即可!’

楚皇没有管这次事情,一是因为不想管,二是因为兵部尚书是太子楚辰玉的人。

借这次的事情除去太子的棋子,机不可失。

事情随非墨处理,而非墨的处理很简单,依照律法,以刺杀皇亲国戚的罪名处理了兵部尚书,连带着的还有兵部尚书满门。

这件事情本来不会有太大的牵扯,楚皇放任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哪怕诛心钱家九族,这也是楚皇他想要的。

太子的棋子,他必须除去。

兵部尚书满门处斩,三日后执行……

太子损失了一枚棋子,楚王府死了一个郡主,言公候府那里死了一个世子妃,慢慢的,就有流言传出,这一切的一切,是宁王楚辰宁所为。

所有事情里,就唯有楚辰宁一人置身事外,又是最得利的存在。

但可信度不高,毕竟楚辰宁的势力还插手不了太子与楚王府的斗争。

楚容珍第二天去了言公候府,在言公候府的门口,遇到了正好上门吊唁的公仪雪。

公仪初没来,来的,反而是公仪雪。

公仪雪看着上门的楚容珍,微微点头,神情悲伤,“夫人节哀,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钱家明日午时就要满门斩首,也算是给安宁郡主一个交待了。”

楚容珍抿唇,淡淡点头,明显不想多言。

公仪雪也不介意,伸手,拉着她,安慰性的拍着她的手,一起朝着言公候府而去……

言公候府内,白布飘飞,漫天的纸纸飞舞……

楚容琴的灵堂就高设在正厅,正厅中,楚王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趴在楚容琴棺材前,因为没有尸骨,只能葬下旧衣冠。

仅仅一夜,楚王妃的就消瘦很多很多,耳间,都有着淡淡的白发。

好像一夜之间,楚王妃苍老不少。

一边,言棋阴沉的跪坐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招呼宾客的是言公候夫妇。

满脸悲伤,气息十分压抑,就连上门吊唁的宾客也不由为之鼻酸。

楚容珍静静站在漆墨的棺材前,久久的发呆……

她的心,有些空了。

好像最重要的阳光被夺着,莫名的有些狂躁,现在的她心中血气沸腾,有什么东西苏醒……

是她一直克制着,最深处的嗜血**。

哭泣不已的楚王妃被楚王爷强行带走,带走的时候楚容珍才知道,原来楚王妃怀孕了。

昨日心伤昏倒时,楚王妃被查出身怀有孕。

明明是个天大的喜事,可是无人开心,再大的喜意也冲散不了楚容琴离世的悲伤。

特别是疼爱的十几年的楚王妃,将她当成唯一希望来养大,楚王妃所遇到的打击是致命的。

所以楚王爷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一步也不敢离开……

楚容珍吊唁之后,冲着言棋说了声‘节哀’之后,便走到了一边……

正好,公仪雪在门口正准备离去时,楚容珍上前,叫住她:“公仪小姐,可否帮我一个忙?”

“夫人有事?”公仪雪微微一笑,眯着眼,浑身透露出友好的气息。

“可否帮我看看,这个东西是什么?”

从怀中拿出了蛊虫的尸体,公仪雪见状,微微挑眉,“不过普通虫子,不过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抱歉,帮不了夫人……”

楚容珍双眼微闪,眼中划过微不可察的光茫,笑了笑:“没事,麻烦公仪小姐了。”

收回了手帕,楚容珍冲着公仪雪淡淡一笑之后,便转身离去……

看来事情越来越奇怪了,楚容琴之死,真相到底是什么?

公仪雪仅仅看了一眼就说是普通的虫子,她何曾问过她这个问题?

她原本想要问的,这个虫子从未见过,是什么东西。

可她公仪雪却直接来了一句‘普通虫子’,她可没有问过这虫子是普通的还是不普通的……

还是说,公仪雪在替人隐瞒着?有人向公仪族买了蛊虫,或者有人向公仪族提出了交易?

公认族与赢族一样,虽不是佣兵,却也会签订交易契约,从事蛊虫交易。

有人向公仪族买了蛊虫,毒倒了楚容琴之后才撒下了化尸水,而这蛊虫因为比较特别而没有随化尸水一起被化为血水消失……

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如果是古睛教唆了钱夫人,把化尸水给了钱夫人,那么这蛊虫又哪来的?

蛊虫只可能是公仪族的,那又是谁买的?

更或者,公仪初或者公仪雪下的手?

所以公仪雪才会撒谎?

古睛教唆是或许是针对自己,那公仪族那边又是为了什么?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好像事情陷入死胡同,因为杀害楚容琴的动机根本找不到,不管是古睛还是公仪族,更或者是太子。

所有人都知道,杀了楚容琴就等于唤醒沉睡的雄狮,这是十分愚蠢的手段。

楚王府这么多年来手握遗诏,楚容琴遇到那么多次的绑架,可是无人敢下死手。

为什么?

因为不能惹怒楚王府!

楚王府的号召力,足以颠覆一个国家。

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非墨,所有人都知道他非墨是偏向楚王府一边……

楚王府不能动,所有人都知道,可到底是谁这么愚蠢的动了楚王府的逆鳞?

到底是谁?

------题外话------

楚容琴的死,正式拉开了夺嫡之争的序幕。

别问月光楚容琴是真死了还是假死,月光啥也不会说,哪怕拿十个棒棒糖贿赂也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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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绝宠之惑国煞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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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楚容琴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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