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梧桐树下长叙情 秋凤悲恸眼落泪

第七十七章 梧桐树下长叙情 秋凤悲恸眼落泪

细雨蒙蒙落碧穹,相思岂是蚕丝茧,剪不断,理还乱。

偌大沧州城,人流似海,商客如云。

沧州以商业闻名。

锦缎

誉为沧州三宝,盛极千年屹立不倒,历经战火沧桑,却愈加兴盛。

四大家

五大帮

共九大势力把持沧州命脉,皇权之下,地位超然。

另有儒家圣贤庄屹立不倒,称雄一方,门中大儒无数,高手众多,镇压沧州一地,因此方圆八百里无邪魔外道。

虞秋凤所在的虞家并不在四大家之列,亦非属于五大帮。虞家以绸缎发家,富三代有余,在沧州地位并不低,属于二流家族,当代家住虞南城老当益壮,膝下除虞秋凤外无儿无女,江湖人都愿意给个薄面,唤一声:虞老爷。

虞府坐落在城西,周遭都是高宅大院,府邸宽广,栽有翠竹环绕,紫树成阴,少有人往来,门口两个威武石狮子镇压气运。

仇小三和穆印蝶骑马找到府苑大门停下,见无人看守,便走到朱红色大门前,敲响了铜环。

穆印蝶小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手心出汗,有些紧张,他道:“印蝶,不用担心,秋凤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小丫头从鼻腔呼出一缕白气,点了点头。

不多时,门里的奴仆听到敲门声将门打开,是个穿着粗布的瘦弱小厮,手里提着根木棍,见了仇小三两人,问道:“你们敲门有何事?”

声音很平淡,既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低声下气,看的出来,虞家人调教下人的手段不差。

他暗自点头,手上抱拳道:“我与你家小姐有几分交情,正逢路过沧州,特意前来相见,还请小哥代为通传。”

“你姓甚名谁?”小厮眼中闪过警惕,扬了扬木棍喝到:“若是姓陈便可以滚了,老爷交待过虞府大门不过陈家狗贼。”

仇小三略一想就明白其中关系,轻笑一声:“我并非陈家人,你只需与你家小姐说京城仇三她自会知晓。”

小厮沉默片刻,道:“你等着”说完关罢大门,小跑着去通传。

他退了两步,斜靠在柱子上,眼睛四处飘,嘴里哼着没调的小曲儿。

“印蝶,几日都不曾听你弹曲,煞是想念,今晚来公子房间弹一曲儿,如何?”仇小三眉头一挑,打趣着。穆印蝶脸色立时通红,仿佛响起了什么羞人的事一般,怯怯吐出两个字:好的,就不言语。

他见了羞涩模样,嘿嘿干笑,穆印蝶则是有些不满的冷哼,嘴巴气呼呼的嘟着,别过脸去面壁思过。

“来了。”

仇小三咧开嘴道,话刚说完就见虞府大门打开,一团绿影扑过来,带起阵阵香风扑面。他伸开双手把绿影抱住,低下头瞧见一双盈盈欲泣的大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有些心虚的把目光从雪白沟壑中收回来,他咽了咽口水,僵硬的扭了扭脖子,小声道:“秋凤姐,还有其他人看着呢。”

虞秋凤俏脸一红,恶狠狠地瞪了边上小厮一眼,小厮立马识趣的背过身去,装作没看到。她“咯咯咯”的捂嘴笑个不停。许久才羞红着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风情万种的白了仇小三一眼,娇嗔道:“小弟,你可是让姐姐我好是担心,你出事以后,姐姐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生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这不是没事嘛。”他脸色一苦,表情很是无奈。

虞秋凤却不买账,:“你现在外表看着是没事,里子里有没有事姐姐怎么知道。”

仇小三有些怕再纠缠下去,急忙把低着头的穆印蝶拉过来道:“这是我的侍女。”

“侍女?”虞秋凤目光狐疑的两人身上打转,“咯咯咯”笑着,柳眉翘起,故作娇声道:“这么水灵的女子,当真是小弟你的侍女,姐姐怎么不相信。”

他急了,连道:“秋凤姐别胡说。”他暼了一眼穆印蝶,见她神色正常,不由得疑惑。

穆印蝶轻轻跨前半步,双手合在腰间,盈盈躬身行了一礼,柔柔说着:“姐姐勿要打趣公子,印蝶真的只是公子侍女。”

虞秋凤眨巴了嘴皮两下,狠狠瞪他一眼,小步走来拉住穆印蝶双手,笑道:“是姐姐不对,若是小弟他欺负你,你和姐姐说,我帮你收拾他。”

穆印蝶摇头:“公子没有欺负我。”

“哼,好色之徒。”虞秋凤连连白眼,头也不回的拉着她的手走进府苑。仇小三背着书篓,挎着长剑跟在后头,不由得摸摸鼻子。

“一点都没以前温柔。”他暗自吐槽,却不敢说出来,只是低头跟在后头。

女人心,海底针,他不懂女人心,却知道这时候最好别说话,不然后果会很惨。

那是一段抹不去的阴影,小时候在陷龙镇每次一和臭婆娘顶嘴,自己都会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以至于到现在他养成了习惯,绝不和女人顶嘴。

虞府人不多,走来瞧不见几个仆人,倒是院中花草修剪的十分精致,亭台楼阁错落,假山池塘勾连。

穿过七八个走廊,走到处开满淡蓝色花朵的庭院便不走了。

“你们暂时就住在这里,姐姐我的房间在隔壁院子,隔了七八步远。”虞秋凤先带着仇小三和穆印蝶把行李放下,然后唤下人摆了满满一大桌的酒菜。三人坐着开吃,他也不客气,完全没点斯文模样。

按仇小三自己的话说,大家都是熟人,知根知底的,没必要装模作样的。穆印蝶和虞秋凤两个人坐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的看着他发笑,让仇小三觉得莫名其妙。

下午时候,三人把虞府院子逛了个遍,夜色落幕,穆印蝶神色疲惫不堪,仇小三让她先回去休息,自己则是和虞秋凤来到院子里的石亭中坐下。

今夜明月高悬,万里无云,天上繁星数不胜数,点亮漆黑夜色,院中花香四溢,蝴蝶飞舞,有数不清的光点在花丛中上下浮动。

石亭边上有棵老梧桐,叶子都快掉光了。

桌上摆放着几碟小菜,一壶清酒,一壶热茶,两双竹筷,一对白玉酒杯。

对影成三人。

虞秋凤给他和自己各自满上一杯清酒,仇小三抬起仰头喝尽,目光落到她身上,道:“看到姐姐如今生活,我也算是安心。”

清酒入口,腹中先是火辣,然后冰凉,浑身上下透骨的凉,他忍不住打了个颤,紧了紧身上衣服。

“你以前可不怕冷的。”虞秋凤皱着眉头。

“喝了酒就这样。”他轻笑一声,毫不在意,又灌了一杯,脸色潮红。

她站起来一把夺过酒杯,柳眉竖起:“不能喝就别喝。”然后在仇小三惊悚的目光下,扑过来,一把撕开他身上的衣服。

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大力,他差点被扑的趔翘。

然后,虞秋凤脸挨在他胸口“呜呜呜”的哭起来。

“呜呜呜,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赤裸的上半身,布满密密麻麻的伤痕,虽然已经痊愈了大半,但依稀能够看到数不清的红痕。

一瞬间,她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压抑已久的思念彻底爆发,偎依在仇小三怀中哭成了个泪人。

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任由她抱着,过去了许久,虞秋凤哭够了,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通红,却是有些羞涩。

“没事的,就是在京城遇到了对手,没打赢他。”

仇小三将她抱起放在凳子上,自己将衣服穿好,夜里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了,免不得要多许多闲言碎语,他不愿意让虞秋凤受委屈。

“还说没事,你看看自己都伤成什么样了。”

“知道你被关到天牢里面,我就想去天牢看你,无奈家父将我锁在院中,不得外出,否则姐姐宁愿替你受这万剑穿心之苦。”虞秋凤哽咽着。

他苦涩一笑,脸皮抽了抽,心头却暖的很,揉了揉她的长发:“在痛苦我都挨过去了,现在不是还活着吗?只有还活着就没事。”

她靠在仇小三的肩膀上,喃喃自语:“活着才是最好。”

“哈哈”他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别走神,我打算在沧州小住一段时间,然后就要回家了,可能很久都不会再出来,你别丧着脸啊。”

“谁丧着脸。”虞秋凤白了他一眼,将酒壶放到石桌下面,倒了两杯热茶:“酒不许喝,现在只准喝茶。”

仇小三变戏法一样的从身上摸出个巴掌大的瓷瓶,放到她眼睛前面晃了晃:“猜猜这是什么。”

“不猜。”她拄着下巴,嘟着嘴,眼睛总是盯着瓷瓶,恰恰露出大片雪白,晃得仇小三心神不宁,结果瓷瓶被虞秋凤劈手夺去,笑嘻嘻的瞪着他。

“十里桃林?”她打开瓷瓶,惊呼一声:“你从哪里弄来的。”

“只准喝一杯。”

“哼,小气鬼,我偏不。”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她只叹鼻闻一口酒气,脸色立刻沱红,眼中出现丝丝醉意。

“不是不给你喝,是酒太烈,你最多只能喝一杯。”仇小三倒了小半杯,随即收了酒瓶。

她一口喝下,三息不到就倒在石桌上,酣睡不醒。

这酒确实烈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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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有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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