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交代
在知道陈氏跟长公主府可能有关联后，严正也派了人专门去查阅了一下周元斌的信息，得知他也是西广城的人，心中更加坚定了当天陈氏可能看到的就是周元斌，然后才不管不顾的带着孩子跟了上去。
之前云凌璟也把陈氏的情况跟严正说了下，陈氏曾说过，自己的夫君叫周文武，而周元斌跟陈氏的丈夫的不仅是姓氏一样，后面的一个斌字拆开来不就是文武吗？所以，严正已经偏向了周元斌就是陈氏要找的丈夫。
一个举目无亲的妇人带着两个孩子来光阳城寻找自己多年未有音信的夫君，在看到孩子的爹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可不就会不管不顾的跟上去吗？
“特别的人？本官并没有遇到，本官下了马车要了两次水后就赶忙催促着车把式驾着车往鹤鸣山驶去，当时佑哥儿的情况非常的不好，本官顾不上看周围有什么人。”周元斌又认真的想了想才回话。
闻言，严正看了眼半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濮阳泽，又瞄了眼盛气凌人的龙合茹，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小五子的身上。
“周大人，今年贵庚啊？”小五子好奇的看着周元斌。
周元斌一愣，疑惑的看着小五子，他们不是在说四天前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就问道自己的岁数上了？
“这位应该就是圣上亲封的大理寺寺正使吧，本官今年二十有九。”虽说心中有疑惑，可人家已经问了，而且还是在大理寺的大堂上问的，周元斌还是需要回答一下的。
“哇，才二十九啊，周大人是在六年前中的状元，也就是当年周大人才二十三啊，这么年轻的状元郎，别说是在咱们燕琴国，就是在其他几国也是少见的，真厉害，真厉害。”小五子的眼中全都是羡慕，要不是顾及自己的身份，就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在自己座位上跃跃欲试的样子，肯定一下去就扑倒周元斌跟前好好的表达一番自己对他的崇拜了。
看到有人这么崇拜自己，周元斌心里也很高兴，不自不觉间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看向小五子的眼神也跟看严正的时候有了很明显的区别。
“周大人中了状元，然后就跟长公主相识，最后成亲了？还真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呢，也幸亏之前周大人并没有成亲，不然的话，还真不好办呢。”
“周大人若是之前成过亲，长公主可不就是小妾的身份了吗，这可是明晃晃的打先皇的脸呐。”说到最后，小五子的嗓音已经降到他认为最低的状态，可奈何大堂里除了他外就没被人在靠口说话了，这一点点的声音也都被在场的所有人的都听到了耳中。
听完小五子的话，周元斌的脸色一变，有些惶恐的看了眼龙合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看到龙合茹冲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后，脸上的神情刻意的表现的很是轻松的样子。
周元斌的变化大堂中的人，主要是有眼睛的都看到了，一众人的眼神在周元斌跟龙合茹的身上扫来扫去的，看的龙合茹差点儿没忍住指着他们的鼻子呵斥放肆。
“五大人，还请慎言，燕琴国皇室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可以诽议的。本官见你年岁尚小，可能不知道事情的轻重，方才的话本官就当没有听到。”周元斌虽然没见过小五子，可之前安王龙傲治的事情被爆出来之后，也听龙合茹在府上咒骂过那几个被龙傲天亲封的官员，今天以来就对上号了，这才能在点明刚才跟他说话的人是谁。
原本周元斌并没有把小五子他们几人放在眼中，虽然有安王之乱的事跟五鬼运财的案子，可在他的心中，大部分的功劳都是严正的，大理寺卿的位置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坐上去的，且这几年严正确实也做的非常好。
到小五子开口问他问题的时候，看到他的对自己的崇拜，周元斌依旧认为之前他是正确的，可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在不知觉间竟然被小五子套住了，还差点儿在大堂上做出不当的举动来。
此时的周元斌并没有意识到，刚才他脸上瞬间的变化已经让所有人都看到了，现在大堂上的人都已经在心中认定了，陈氏跟他之间肯定是有关系的，说不定陈氏的那两个孩子的父亲就是周元斌。
“啊？诽议皇室？我？云哥哥，啥时候的事儿？”小五子一脸蒙圈的看着云凌璟，那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难道是小妾的那句就是诽议皇室了？若情况属实的话，我可是一点儿都没说错啊，难道后进门的不是小妾还能是正妻吗？那驸马大人家的家规还真是奇怪的很，异于咱们燕琴国，哦，应该是天下所有国家的常规。”
“噗嗤！”
“噗！”
随着小五子话音落下，守在两边的护卫有没忍住的，一下子笑了出来。还有几个虽然没笑出来，可那抖动的肩膀却表明，他们忍的很辛苦。
不怪大理寺的护卫们带着机会笑话长公主府，主要是之前那几个大理寺护卫去长公主府回来后可是在他们跟前吐了不少的苦水，这次吴护卫回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好看，肯定又是遭到了一番责难。
大理寺的护卫们一早就对长公主府有微词了，现在看到长公主府的人，而且还是驸马爷被小五子给耍弄的一愣一愣的，他们还不赶紧的嘲笑一番，还要等下次机会吗？
“你，你们！”周元斌若是再看不出来小五子是在耍弄他，那他这十几年的书算是白读了。
“放肆，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寺正使竟然对燕琴国的驸马不敬，你们大理寺是想要造反吗？”龙合茹这时候也坐不住了，谁能忍受得住自己被人家一口一个小妾的叫着？
自从龙合茹知道了周元斌之前在西广城中成过亲之后，她就对小妾这两个字十分的忌讳，听不得，看不得。实际上来说，她确实是周元斌的小妾，而且压在她头上的却是个她从没正眼看过，什么都不会的农妇。
“造反？大理寺可不敢跟安王，哦，现在应该叫庶人龙傲治一样，有那么大的胆子。啧啧，别说是有那胆子了，就连想，大力地都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呢。”小五子一点儿都没把龙合茹这个长公主放在眼中，他跟云凌璟还有冷天明他们的背后站着的可是镇国公府呢。
即便是没有镇国公府，就凭龙傲天亲自钦点他们官职这一点儿上，他们背后还有个燕琴国最大的掌权者呢，还会怕她已经成了亲的长公主？
“你，你！”龙合茹伸出染着大红丹蔻的食指指着小五子，气的嘴角直哆嗦。
“啊，对了，驸马在到达了鹤鸣山之后，下马车的时候也没注意到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就在整个大堂上的气氛凝滞的时刻，小五子突然有问了个问题。
“本官一心都担忧佑哥儿的情况，怎么会关注后面的人是不是能跟得上长公主府的马车。”
话音刚落，周元斌就后悔了，他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之前他还说没有看到有什么特别的人，这时候又说没有注意后面跟着的人跟没跟得上，摆明了前言不搭后语，之前他所的那些话可就一点儿可信度都没有了。
龙合茹伸出来的手指一僵，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幸亏她身边的金嬷嬷赶紧的扶住了她，这才没让她重重的坐回去。
“啊，原来驸马爷还是有注意到长公主马车后面跟着有人了，敢问驸马爷，那人，可是姓陈名水娘，跟在她身边的还有一男一女一对龙凤胎兄妹？”小五子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跟之前那个好奇问东问西，眼中全是崇拜的少年完全变了个样。
“本，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官也不认识什么陈水娘。”周元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只要他不松口，大理寺的这些人就拿他没办法，他可是长公主的驸马，身上还有翰林院庶吉士一职，大理寺的那套刑罚可不敢用到他的身上。
“陈水娘三天前被人发现满身是血的倒在镇国公府门前，不久后便咽了气。至于跟在她身边的一对双胞胎，则是不知去向。周大人，你说，作为在四天前见过陈水娘的人，大理寺有没有理由怀疑陈水娘的死，跟长公主府，更确切的说，是跟您周大人有不可推脱的关系呢？”
“什么？死，死了？”周元斌惊讶的在第一时间看向龙合茹，满眼的不可置信。
“是啊，死了，头颅被砸碎，满身满脸的都是血，身上还有很多擦痕，死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呢喃着要求镇国公府的救济她的一双儿女。本官很是动容，按照陈氏的伤势，本不会坚持那么长的时间，而她愣是坚持到了镇国公府，跟人求助了之后才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母则强，陈氏，是一名了不起的母亲。”
云凌璟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周元斌，从他的眼睛中，她看到了惊讶，看到了不可置信，但唯独没有看到阴冷跟半点儿闪避，看来，周元斌确实是刚知道陈氏被害这个消息。
反观龙合茹，当她在提到陈氏的时候，她的眼中有恼怒，有愤恨，还有嫉妒，甚至在知道陈氏是去了镇国公府求救的时候，满眼的都是阴霾。
“母亲死了，一双儿女却下落不明，周大人若是当天真的见过这母子三人，还请周大人把当时的情况仔细的说一下，也要让大理寺及早的找到陈氏的一双儿女，以免他们落入坏人的手中。”
“云大人这话问的可真是不知所谓，驸马之前已经说过了，他从没见过带着一双儿女的妇人，云大人让驸马要交待什么？云大人可不要忘记了，大理寺请驸马来只是为了配合调查一些情况，可不是来受审的。”
没等周元斌开口，龙合茹紧紧握住金嬷嬷的手走到了他身边，挡住了云凌璟的目光。
“长公主，现在是大理寺在问案，长公主虽然是燕琴国的公主，也不能肆意的插手大理寺的章程，还是说，长公主想要做大理寺的主？”严正早就不满龙合茹的态度了，之前在长公主府的时候他不能多说什么，毕竟那是人家的地盘，可到了大理寺中她还是如此，那就不怪他出言“冒犯”了。
“严正，谁给你的胆子跟本宫如此说话？！”
“本官的胆子是圣上给的，长公主还是坐到一旁好好听着为佳。”
龙合茹还要摆长公主的威仪，可她身边的金嬷嬷则是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龙合茹先到一旁坐好。
环视了一眼大堂上的人，龙合茹愤愤的忍下了要冲口而出的责骂，可依旧没有从周元斌的身边走开。
“长公主。”金嬷嬷又微微加了些力道，想要把龙合茹拉回到座位上去，可龙合茹的脚就像是生在了地上一般，一动不动的守着周元斌。
“公主。”周元斌眼中的神色变了几变，用眼神示意龙合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龙合茹眼中闪过坚定，可看到周元斌一脸的恳求后，握了握拳，就着金嬷嬷的力道回到了之前她做的那个座位上。
“周大人，可想好了？”等龙合茹坐稳了后，严正才开口，可这次，所用的语气完全跟之前不一样了，甚至带上了一些威赫。
“本官四天前是见过一名妇人，身边带着一对龙凤胎儿女。”周元斌抿了抿唇，看了眼龙合茹后，终于松了口。
“许是之前在西广城的某个地方见过，那妇人认得本官，上前来求助。当时本官一心只惦记着佑哥儿的身体，赶时间要去玄妙宫，并没有心情跟他们叙旧，直接上了马车出了城。”
“等本官带着佑哥儿给青玄真人看过之后，下山回府的时候又看到了那母子三人，原来他们一直跟在本官的马车后面，一路上到了鹤鸣山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