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扔出去

明超凡被伍姨娘那缠缠绕绕的嗓音勾的身体一苏，差点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起了反应。

“老爷，方才梅姨娘说的婢妾也都听到了，三小姐沉稳大方，可四小姐天真烂漫啊，咱们也不知道濮阳世子喜好什么脾性的女子，若是只让三小姐去，万一濮阳世子不喜欢那样的呢？”伍姨娘觉得，她平常可以不争，可关系到自己女儿以后是不是能过得好的事情上，不得不来挣一挣了，不只是为了女儿，也是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

之前伍姨娘也是无奈之下才做了明超凡的姨娘，原以为能过上自己想象中的好日子，可进了明府才知道，不管她使出什么手段来魅惑明超凡，自己上头都会有个正妻压制着，生下的孩子也不能管自己叫娘。

而且后院的日子也没有自己之前想的那么好，每天早上要早起去正妻的屋子外面等着，等正妻收拾好了之后一同去老夫人的院子中去请安，请完安之后还得回到正妻的屋子中聆听教导。

日常的开销也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即便是在明家这样一个皇商之家，每个姨娘每天用的东西都是有规制的，绝对不能超过那个规制，若是看上了什么好东西，超过了府中规定的额度，就是再喜欢也不能透支银子去买，除非你动用自己的私房钱。

当然了，你要是有手段哄着老爷给你买的话就是本事了，不过明超凡也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一般小的要求他是会满足你的，可若是要动用的银子数额大了，那是没可能的。

所以，伍姨娘算是看明白了，想要让自己的女儿不像自己这么憋屈，一条路是给她找个身份差不多的嫁过去当正妻，压制底下的那些一娘们。

还有一条路就是找一个身份极高的男人让他自动的把她收了房，即便是当姨娘，出门的时候也比平常人家的正妻来的风光，还能给母家带来荣光，让自己在府中也过的自在一些。

而这想法，伍姨娘在得知濮阳泽来到了淮县之后就已经在脑中有了初步的想法，没想到还没等她跟明超凡提起这想法，倒是让梅姨娘抢先了一步，还把自己的四小姐挤兑成那样，她不气才怪呢。

“这确实是个法子。”卫氏想了下，用子女联姻的法子绑定两府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卫府跟明府不就是这样吗？自己嫁到了明家，自己的孙女又嫁给了卫家的子孙，两府的关系因这两场联姻可以说牢固的很了。

“先试试吧，等一会儿去给濮阳世子送赔罪礼的时候就让晓萝跟晓槡一起去，看看濮阳世子的反应再做其他打算。若是濮阳世子能看上她们其中一个，也算是给明府立功了。”明远觉得这法子也可行，明晓萝跟明晓槡的长相都不错，各有特色，打扮打扮说不准就能入了濮阳泽的眼了。

明超凡对这个法子虽没说同意，但也没有反对，他心中也漫上了一些小期待，若自己的女儿真的入了濮阳泽的眼，给明家带来的好处可是数之不尽的。

“那婢妾就先回去让四小姐准备准备，一会儿就让她去给濮阳世子送赔罪礼。”伍姨见明超凡没有阻止，心下也了然，这次她可得好好的给明晓槡打扮一下，还得好好的跟她交代交代该注意的事情。

“婢妾也会去让三小姐赶紧准备。”梅姨娘虽然不满明晓槡也要跟着一同去，可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不满也没办法。

“哼！”

出了屋门，伍姨娘跟梅姨娘相互不服的冷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往自己的院子中走去，到了最后形象都不顾了，直接小跑上了，牟足了劲的往自己的院子中冲，好像谁先回院子濮阳泽就能看上谁的女儿一般。

等伍姨娘跟梅姨娘都走后，乌倩才开口，“老爷，这濮阳世子在光阳城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咱们明家的小姐虽然自小也请了人来教导，可毕竟不能跟那些底蕴雄厚的世家小姐相比，若是真让三姐儿跟四姐儿去了，濮阳世子要怎么看待咱们明府？”

梅姨娘刚才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乌倩心中刚开始也是认为这是个好法子的，不过她认为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家中的嫡女，这又让她想起了十五年前被她换掉的那个女婴，若是她还在明家的话，今天这样的好机遇肯定轮不到明晓萝跟明晓槡的头上。

想到那个女婴，乌倩的脑中浮现出了在宅子门前看到的云凌璟的那张脸，若是当年那女婴还活着的话，会不会长的跟她十分的相像？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说不准濮阳世子还真就看上咱们明家的小姐了，之前在光阳城可从没听说濮阳世子跟哪家的小姐走的近的，想来是不喜欢那些被教养的高傲娇贵的贵女。”卫氏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男人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的，不管是明远还是明超凡，不都稀罕那种特别崇拜自己的少女？

就像是跟自己在后宅中挣了半辈子的战氏，总是以一副明远就是她的天的样子带着崇拜的眼神看他，让自己吃了不少的气。好在战氏只生了两个闺女，还是个早死的命，不然这家主的位子谁来做还真不好说呢。

还有一个，就是十五年前的那个甘姨娘，若不是她犯了事儿被家法责打而亡，明超凡也因此收敛了许多，他后院里有名分的姨娘不至于只有伍姨娘跟梅姨娘两个。

“给濮阳世子的赔罪礼再往上添一倍，之前宗亲送过来的那些东西重新包装，要用最精美的锦盒。两位小姐的马车也要套最好的，让驾车最稳的把式去。”最后，明超凡下了决断。

明锣得了明超凡的命令后下去吩咐人套车去了，赶在午膳之前，明家的马车拉着一车的东西，再次来到了宅子门前。

“三小姐，四小姐，前面是城主府的马车。”还没到宅子门前，远远的，明锣就看到了一架装饰豪华的马车停在了宅子门前，而挂在车厢四角的雕花木牌上印着大大的一个“黄”字，整个江淮城能用这架马车的也只有江淮城的城主黄家了。

“三小姐，四小姐，咱们还去吗？”明锣想着，濮阳泽现在有客人在，而且很有可能还是江淮城的城主到访，他们明家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再上门了。

一来他们是来道歉的，有外人在，这脸面上不怎么好看；二来，明家从昨天开始这一出出闹的，万一人家不让他们进门，城主府的人知道了后肯定会有想法的，以后明家再跟城主府那边往来的时候可就落了下乘了。

“去，怎么不去？有城主府的人在，濮阳世子知道是明家来给他赔礼的，还能把咱们拒之门外了？”说话的是四小姐明晓槡，在她心里，明家怎么说也有个燕琴国皇商的名头，濮阳泽再怎么也不会做的太落明府的脸面。

三小姐，明晓萝虽然没说话，可在明晓槡说完话后并没有出言反驳，说明她也是同一方才明晓槡的一番话的。

“是，老奴这就去扣门。”明锣只是一个明府的大管事，虽然他认为现在不好去宅子中拜访濮阳泽，可主子有令，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按照吩咐办事。

“这不是明家的大管事吗？明家这也是来拜访世子的吗？”等在外面听信儿的城主府黄家的管事意见明锣走了过来，堆着笑脸迎了过去。

明锣的老脸一热，讪讪的笑了笑轻应了一句是。

明家公子要抢镇国公世子雅间的事情现在整个淮县谁不知道？镇国公世子来了淮县的消息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而传开的，现在黄府的管事这么一问，摆明了是在嘲笑明家。

可明锣心中即便是再不满也不敢给黄府的管事甩脸子，人家是官，明府是商，谁有能耐，这是显而易见的。

“早知道明府也要来人，我们城主府就等上一等了，也不必让人家通报两次不是，白白还要再费一次功夫。”城主府的管事姓白，单名一个净字，跟在城主黄怀德身边也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了，很多事情黄怀德都是吩咐他去做。

“不敢让白管事等候，是我们明府来的路上耽搁了会儿，这才没赶上跟城主府的马车。”明锣能怎么说？只能小心翼翼的应对，现在明府已经得罪了镇国公府，可不能再得罪城主府了。

虽然镇国公府压城主府好几头，可直接管辖整个江淮城的到底是城主府，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只要黄怀德这个城主发下一句话，他们明家在江淮城里的商号可就要惹上大麻烦了。

“世子有令，请黄城主入宅叙话。”白净跟明锣还在你来我往的交锋，宅子的门从里面打开，龙卫走了出来。

“龙侍卫，老奴是明府的管事。”

“世子之前就有令，明府来人一概不见。”还没等明锣说完，龙卫就打断了他的话，冷着脸转回宅子的大门中。

“这不是明管事嘛，也来递帖子拜见世子？”

明锣一脸尴尬的往马车那边走，想要给明晓萝跟明晓槡回禀，正走到城主府马车旁边的时候，从马车上走下来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笑盈盈的看着明锣，还想方才明锣跟白净之间的对话他一点儿都没听到似的。

“黄城主有礼。”

“爹爹，快走吧，可别让世子等的久了。”明锣的礼才行了一半，车厢中又走出来一人，一身鹅黄的衣衫，头发用两根同色的发带绑成了两个圆髻，周边围着一圈圆润饱满的珍珠，另有一根额饰环在光洁的额头上，最中间镶着一颗泪滴形的月光石。

“黄二小姐有礼。”

明锣一见黄二小姐黄莺也跟着黄怀德来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城主府看来也打上濮阳泽的主意了。

黄莺挽着黄怀德的胳膊，看都没看明锣，直接走向宅子的大门。

“三小姐，四小姐方才龙侍卫的话您们也听到了，咱们回吧。”等宅子的门被关上后，明锣才来到明府马车的旁边，低声回禀到。

“她黄莺能进，为何我明家的人就不能进了，难道是因为我明府只是商贾之家？”明晓槡只知道明恩霆得罪了镇国公府的世子，后面的事情发展到了怎样的情形她并不知道，这次带着赔罪礼来，她还以为濮阳泽已经原谅了明恩霆，这才让她跟明晓萝走这一趟，在濮阳泽跟前露露脸。

来之前伍姨娘还特意跟她嘱咐了这次来的目的，若是她能被濮阳泽给看上了，这不仅对她自己好，对明府，对伍姨娘都有天大的好处。

明晓萝暗自白了明晓槡一眼，对于这次的事情，她知道的远比明晓槡要多的多，谁让她有一个会钻营的姨娘呢。

别看梅姨娘只比伍姨娘早入府两年，可她在府中的眼线，还有外面得消息的渠道可比伍姨娘多的去了，知道这次的事情闹的有些不好，所以这次来，明晓萝也没打算能简简单单的就进到宅子中，对于明锣禀报的结果，她心中一点儿失望的感觉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回吧，看看父亲给祖父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相较于明晓槡说话时欢快的语气，明晓萝倒是沉稳端静，只看她的仪态，说是嫡女也是有人信的。

明锣看了看一马车的赔罪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就应该在昨天带着明恩霆来的那次带上赔罪礼，顺便给他弄碗安神的药让他一直睡着，也不至于惹出后面这些事情来。

明超凡得到明锣把赔罪礼原封不动的拉回来的消息后，后悔自己昨天执家法的时候抽的少了，用的力道轻了。

“下官拜见濮阳世子。”明家的马车折返了回去，黄怀德跟黄莺在前厅等了还一会儿，才见到濮阳泽。

虽然他们等的时间有些长，可不管是心中还是表面，都不敢怠慢半分，只因人家有这个实力让他们父女二人等。

“城主府黄氏二女黄莺见过濮阳世子。”自打濮阳泽一走进厅中，黄莺的一双眼睛就黏在了他的身上拿不下来了，双颊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粉红。

“黄城主坐吧。”濮阳泽目不斜视的走过黄氏父女二人在厅中用的主座上坐好。

“谢濮阳世子。”

“濮阳世子，还有……”

“扔出去！”没等黄莺说完，濮阳泽不耐烦的向龙鳞下达了命令。

这样的事情龙鳞没少做过，轻车熟路的拎起黄莺的后衣领扔出了前厅。

“啊！”“嘭！”

“世子！”黄怀德还没坐稳的屁股一下子离开了座位，眼睁睁的看着门口的龙鳞折返回来，走到濮阳泽身边站定。

“不知黄城主来寻本世子，有什么要事要谈？”濮阳泽瞟了黄怀德一眼，那一眼，饱含着浓浓的警告。

“下，下官并无要事要禀。”黄怀德身体一僵，在这夏末的季节，他竟然感觉到了冬天的阴冷。“下官得知世子来到了淮县，理应上门拜见。”

“黄城主倒是闲散的很呐，等回到了光阳城，本世子会跟圣上反应一下江淮城这边的事情。看来江淮城这边的人员配置可以再精简一二了。”

黄怀德一咽，这是要削弱他的职权？要知道，他作为江淮城的城主，是可以对整个隶属于江淮城的县城进行人员调配的，虽说县官一职必须是朝中指派下来的，可其他的职位他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安排的。

濮阳泽说精简人员，肯定不会把县官给精简了，只能精简衙门中的人员，到时候自己安排进去的那些人可不是要被一个个的精简了吗？

“下官，下官。”

“行了，本世子来的时候也没表明自己的身份，本就不想这么麻烦，明日本世子就会离开淮县，一会儿还要收拾一番，黄城主若是没有要紧的事情，就回去吧。”濮阳泽端起了手边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送客的意思很明显了。

之前黄怀德递帖子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说还另带了人来，见到在前厅中等的人后才知道他的意思，若是早知道黄怀德存了那样的心思，他不会让人给他开门的。

见黄怀德有些怔愣，濮阳泽直接起身出了前厅。至于被扔出去的黄莺，他从头至尾一眼都没看过她。

“爹爹。”等濮阳泽离开之后，黄莺才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象不再打转了，摇摇晃晃的走到前厅大门，扶着门框看着还在愣神儿中的黄怀德。

“走吧。”黄怀德回过神儿来，也知道自己今天走的这步棋有些不妥，甚至还得罪了濮阳泽，看了眼衣衫上站着泥土，头上也粘着几片落叶的二女儿，走过去扶着她往宅子大门的方向走去。

“爹爹，女儿看上濮阳世子了，女儿一定要嫁给他。”出了宅子的门，黄莺回头看着紧闭的大门，眼神坚定的说到。

－－－－－－题外话－－－－－－

蠢梅子巴拉了下存稿，从明天开始先万更着，尽量的一直这么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