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扮鬼

曹笑笑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又心存愁虑，怎么能让这书生亲口承认罪行呢？或者说点与案件有关的内容也好啊！要不然我大半夜不睡觉蹲在芭蕉树下喂蚊子就为了听你读书啊？那我脑子岂不是被驴踢坏了？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书生对着香囊念完诗，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有了，此时曹笑笑也突然想到了办法——学包公扮鬼诈他说出真相。嗯，说办就办。

曹笑笑默默的把记忆虫放在窗台上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还不忘拿一片小树叶盖住记忆虫的身子，这样就不容易被发现了。嗯，先安装好摄像头，不然诈出来再多真相也是白搭啊。红口白牙，口说无凭啊。

“咳咳！”曹笑笑先小声润了润喉咙，然后学着如花的声音说道：“公子，你在想我吗？”

曹笑笑没有见过如花，这声音自然是根据如花朋友们和卷宗里的描述中总结出来的。至于像不像，曹笑笑也没有把握。但是只要书生心里有鬼，那么就算有七分像，也会让书生深信不疑的。

“如花？”书生的声音里满是恐惧，随即又想开了，如花死了，这不会是如花，于是便大着胆子问道，“你是谁？”

“我是如花。”曹笑笑没有多说一个字，言多必失，所以先听听书生的反应再说别的不迟。

“啊，不可能，如花已经死了。”书生的眼睛瞪的圆圆的，握着香囊的手在颤抖。

“我是死了，但我来看你了。”曹笑笑说道，心里很急，这书生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快点说点重点啊？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就在曹笑笑的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书生又说话了，声音平静：“如花，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失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有戏，快要有料了！曹笑笑强压着激动的心情反问道：“真的不是故意的？”

“真的，真的，我没想勒死你，我只是想要那些钱财为父母治病。如花，我对不起你。”书生的声音有点哽咽，也不知道是后悔的还是伤心的，或者是害怕的？谁知道呢。

果然是书生杀的！嗯，破案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只是还有一些疑惑，于是曹笑笑又强压些心头的喜悦继续问道：“钱财？你只是看重了我的钱财？”

书生支支吾吾道：“我家虽然贫穷，但我父母宁愿饿死病死也不会接受青楼女子做儿媳妇的，所以……”书生说不下去了，俊脸涨得通红。

“所以你就欺骗了如花的感情，骗光了她的钱财，完了还杀了她？”曹笑笑的语气很是愤愤不平。又是痴情女遭遇薄情郎的悲剧，可悲可叹可恨啊。

书生一时语塞，顿了一下，突然反问道：“你不是如花，你是谁？”

“你枉读圣贤书，竟然杀人越货，恬不知耻，你这个令人不耻的负心汉！”曹笑笑越说越来气，她手里已经有了证据，就打算把事情说开了。她站起身，呼的把记忆虫收进袖子中，目光直视着书生。

书生一见对方竟然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很是不可思议，满脸疑窦的看着曹笑笑。

“你是谁家的孩子？知道了别人的秘密可是对你没有好处的。”书生语气平静的对曹笑笑说道。

“怎么？你不会想杀人灭口吧？”曹笑笑的语气很不友好。对于这种渣男，根本用不着友好。

书生苦笑着摇摇头，笑容很苦涩，淡淡的说道：“我不会动你一个手指头的，你快回家吧。”

曹笑笑心想，这书生还算良心未泯，但他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当十岁孩子打发走是不是又想继续逍遥法外呢？哼，不可能！

“明天一早我会去衙门自首的，你放心吧。”书生仿佛洞穿了曹笑笑的心思，所以如此说道。

“不用等到明天早上，今晚你就随我去衙门把案件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吧。”曹笑笑的语气也缓和了。她现在一门心思要早点升级，所以打算连夜升堂，因为早一点升级，就能早一点灭掉猫妖剩余的七条命；早一点彻底灭掉猫妖，世界上也就少一个被猫妖祸害的人。

“随你？你到底是谁？”书生这回才发现曹笑笑与别的孩子不同，她太睿智太沉稳了，根本和年纪不符合，难道是天山童姥？

“我是九王新任命的带刀女捕快。”曹笑笑也不打算绕弯子了，所以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你？原来是你？大人的破案能力果然名不虚传，小生佩服。小生这就随大人去衙门。”书生先是惊讶，但很快镇静下来，拱手说完话，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几个月来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心里头畅快不少。

“嗯，走吧！”曹笑笑见书生如此坦然，也有点惊讶。

从这里去衙门是一路向西，而破庙在东边，若是回去叫上皇甫轩就要绕不少路，所以曹笑笑打算到了衙门再派人去破庙喊皇甫轩回来。

皇甫轩自然不知道这里已经真相大白了，还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破庙，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甚至连九连环都不玩了。他跟曹笑笑怄着一口气，想证明自己的实力。

若是他知道那边厢曹笑笑已经破案凯旋并且没有回来喊他知会他一声，怕是得吐血。

书生一路老老实实随曹笑笑去了衙门，仿佛不是去衙门受审，而是去衙门里做客一般。心里头释然了，也就能坦然面对一切了。

到了衙门，曹笑笑先打发人去破庙喊皇甫轩回来，然后连夜升堂。

曹笑笑连记忆虫都没有拿出来，书生就已经老老实实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个底朝天。

事情是这样的。

五个月前，书生考试失利，借酒浇愁，一路信步来到西施楼，被门口的姑娘们给拽进楼去。

进了楼，他自然没有去房间，而是在宾客席上看表演。

其间，花魁如花跳了一支霓裳羽衣舞，艳惊四座，连书生都惊呆了，自言自语道：“天下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女子！”

舞闭，如花和书生看了个对眼，一见钟情，一眼万年，然后如花就点名要陪书生喝酒。

书生自然没有拒绝，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上楼，和如花进了雅间。

两个人相见恨晚，互诉倾慕之情。短短一夜，两个人就私定了终身。

无奈书生家贫，根本出不起为如花赎身的银子。于是如花告诉书生，她决定带上所有家当和书生私奔，就约好在破庙相见。

书生答应了。为了不引人怀疑到书生头上，两人决定在两个月后的月圆之夜再私奔，在此其间，书生再没来西施楼，以免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