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争执
赵文博看着赵先，“这就是赵家，你出生的地方。”
赵先直接跟赵文博甩脸子，“你这小崽子算个什么东西，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地方呢？给我闭嘴。”
赵文博又是被甩脸子，又是被胡乱骂了一通，他这长房嫡子的面子也是被落了个干净，本想出言同赵先理论一番，想想还是算了，当年的事他在这院子里这些年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了，有人自然会忍不住跳出来的。
没一会儿，众多耆老中果然有按捺不住的，“宗达，你这是说的些什么话，文博是你大哥的儿子，也是我们赵家即将的掌舵人……”
听那人说话，赵先听了一段很不耐烦，“三叔，他赵文博什么时候就成了我赵家掌舵人了，兄终弟及父死子继乃是古制成礼，如今我还没死呢？轮得到他来说话？”
这时候赵家耆老他们才惊觉，赵先虽然和赵光只是同父异母，但是赵光的母亲也是赵家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家的，虽然出身不高不受待见，但是也是正儿八经的正房夫人，同嫡长子赵光一样也是嫡子，兄终弟及自然是赵先，父死子继则是赵文博，只是到底是从兄终弟及父死子继却是没有个定数，赵家先祖既有兄终弟及也有父死子继的先例，这局面很是尴尬。
众多耆老没有一个做声的，面面相觑只可又是无言可对。
诸人不语时，赵文卓插了一句，“文卓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被一个小辈插嘴，还是个女子，耆老大多面露不快。
七太爷用手里拐杖敲了敲地板，瞧着赵文卓说：“你说。”
赵文卓的脸因为紧张而染上了红晕，长舒了一口气，“大伯父新丧，先人前起争执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此事不如日后在议，诸位长辈还是商议一下大伯父的如何操办吧。”
赵文卓简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而且此言一出，也断了大多数人继续挑拨是非的路子。
但是赵文博却不依不饶，他可是多方计算，可是也没算到赵先最后竟然活着回来了，赵文博从地上爬起来，“你是哪来女子，我赵家什么时候有闺中姑娘说三道四的。”
“你……”赵文卓还是道行浅了些，受不得激，赵先摇了摇头，示意赵文卓不要再说下去了，赵文卓虽然天资聪颖，可是哪里知道这些深宅大院里长大的人都是多么扭曲。
赵先：“博儿此言差矣，自古及今可有谁人说，女子不可言？”
赵文博说“不曾有”，停顿了下才说，“但是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赵文博自鸣得意，自以为自己搬出圣人之言你总是找不到什么可说的了吧。却是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在场的耆老们听到赵文博的话大多都摇了摇头，尤其是看着赵文博那洋洋自得的样子，更是失望。
赵先冷哼一声，接着大吼，“你敢辱骂圣人，我赵家何时出了这个的子弟，真是有辱门风败坏斯文。”赵先向七太爷和诸位耆老一礼，指着赵文博说，“诸位耆老还不下令把这孽障抓起，游街示众以表惩戒，不然不足以平天下人之愤。”
赵先就是个滚刀肉，你奇招百出，他随机应变，你拿他没有丝毫办法，不仅治不了他，反而被会被他治的翻不了身，比如现在，当他没有什么好办法的时候，他就不吭一声的溜了，比如当初。
七太爷还是清楚的，“好了好了，刚才卓丫头说的对，你们还是好好地想一想怎么操办光儿的丧事吧，整天就知道窝里反，哼！至于家里以后谁主事，以后再说。”
不知道为什么七太爷越说越生气，然后拄着拐杖就出了门。赵文博则是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都是自己这张破嘴。
而赵先没多久就带着文娘子和赵文卓也离开了这个院，宋友恭给赵先一家挑了个上好的院子，可是赵先默默地去了那个他出生的偏院住了下来。
偏院里，赵文卓一家都坐在桌子上吃饭，赵文卓说：“那个叫什么，对了，叫文博的可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赵先瞪了赵文卓一眼，“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哪里这些话？”
可是赵文卓这没大没小的脾气还不都是让赵先给娇惯出来的，赵文卓继续问，“诶，阿郎，你那些年就是在这样一个家长大的啊，你可真惨。”
这同情的语气，让文娘子没好气地敲了敲赵文卓的头，“你啊，这里以后不是也是你的家，真正的苦日子才刚刚才开始了。”
还了解清楚状况的赵文卓扒了几口饭，夹了几筷子以前过年才能吃到的菜，吃饭的赵文卓突然停了下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对哟，我以后也要过阿郎以前一样的苦日子了。”
赵文博房里，赵允站在赵文博身前训斥他，“我跟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早点找到赵先，把他做掉，然后你顺理成章的就是赵家的顺位继承人，你也是满口答应，说是万无一失，结果呢？他们一家三口大摇大摆的回来了，还在赵家住下来了。”
赵文博也是苦着脸，“我也不知道会是这个情况啊，我花了大价钱让人去说动赤鱬在码头作乱，大乱中死个人也没人发现会有问题，可是谁曾想，郡守大人竟然来了，还守在码头上，这才失了手。”
赵允打开门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确认没有人才有关上门窗，“如此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勾结妖孽，那可是死罪。”
赵文博有些泄气，“就是因为这样，知道的人才越少越好，不过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赵允心有定计，“文博，这就泄气呢？唉，这夏日炎炎天干物燥的，就是怕出个什么天灾人祸的，可是我们这些凡人哪里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三两个意外不是。”
“您是说……”赵文博会意。
赵允拍了拍赵文博的胸口说，“心里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