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春水东流2

第十五章 春水东流2

赵文卓把桌子精致的菜肴全推到了地上,“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近日她很是憔悴,她不怕入那高墙内,只是心中愤懑,为什么自己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来嘉鱼时,一路都是择小道而行,那车夫又为何要带她们去领赏。

若不是发现丫鬟小厮们对她的态度突然发生的异常,估计她要进了宫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先很是无奈,看着旁边不知所措的小丫头,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赵先蹲下开始捡拾地上的碎瓷片,“卓儿,不要使性子了,好好吃饭,你要记住,人活着才有未来。”

赵文卓把脸埋在臂弯里,泪浸湿了衣袖,低声呜咽,赵文卓哭着哭着就笑了,赵文卓指着赵先说,“你想要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这十几年来就像一个木偶,任你摆弄。而你就是个笑话,别人一句话,就毁了你几十年的心血,我也是个笑话,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你为什么啊。”

赵文卓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的脸扭曲地根本不像人脸,像是妖物,她的眼睛血红,一根根白色的羽毛好像要从本来光洁如玉的皮肤下钻出来,她张开藕臂就像鸟张开翅膀一样,长长的红色翎羽从她的头上生长出来,她在地上翻滚,犁翻了她身边的地砖,打碎了房里的桌椅板凳,房里的空气也开始变得炙热。

赵先重重地踏在地上,手捏法印气机暴涨,太阳穴鼓起,长发飞扬,周身灵气涌动宛如泉水将赵文卓托起,而赵先一指点在赵文卓的眉心印堂,赵先身上的气机好像找到了宣泄口,全部涌入赵文卓的体内,在赵文卓的眉心出留下一个红色的指印。

赵先经脉里的灵气的也跟着气机流入了赵文卓的体内,赵先自己的灵气根本不受赵先的控制,赵先内视,发现自己的灵台不再晶莹,涌泉干涸丹田衰败,直到他体内不再有一丝灵气。如果把赵先体内原来比作万里山河,现在就是一片荒芜,如大漠荒丘。

李敬业登门带走了赵文卓,见到气机枯败的赵先,也是吓了一大跳,只是暗中敲打了下赵家那些不安分的人。

此行去往荆州,走水路,由一艘如一座般的宝船相送,掌印太监刘玄在两日前就乘快船回朝都复命了。

船上物件一应俱全,天南海北的食材都能在船上找到,天下各地的美酒都有供应,只是无论这船多么豪华,赵文卓都无心享受,因为晕船。

李敬业可是愁死了,要是继续乘船去荆州,这如花美眷到了京城怕也是不成人形,自己如何跟皇帝交差啊?

江水打在船上,碎成飞沫,如果有人从天上看,就会发现船下面有一个巨大的阴影。

江中的密密麻麻的鲫鱼越出水面,似乎在拱卫着什么,一条赤红色的鱼越出水面,它没有像那些鲫鱼一样落回水中,而是借助宽大的鳍在空中滑行,飞上了甲板。

赤鱬的身体摔在甲板上,打翻了不知多少货物,李敬业立马上了甲板,手持印绶,“赤鱬,还不速速退去,否则本官今天晚上吃全鱼宴。”

赤鱬发出尖利的叫声,听到叫声的船员捂着耳朵跪在甲板上哀嚎,赤鱬长长的尾鳍就像轻纱一样漂浮在空中,“李敬业,我们也做了多年的邻居了,你把人交出来,我也卖你一个面子,就不难为你这一船人,保你平平安安到荆州,如何?”

李敬业沉默了下,“你要什么人?”

赤鱬眯着眼盯着李敬业说,“船上一人,眉心一点朱砂。”

李敬业脸色变得愈加难看,手中印绶发出微光,“不可能,要战便战!”

“老东西,这是妖主点名要的人,就凭你也拦得住我们?”赤鱬说完,本来如洗碧空被片片乌云遮盖,上有鹰隼盘旋,下有鱼龙潜伏,岸上更有无数豺狼影行。

李敬业也不同他多说,手中印绶大放光明,凌空踏虚与之斗,随手掀起滔天浪,一掌便是覆下半片天。

那大妖赤鱬也不是吃素的,尾鳍一摆扫甲板,除了李敬业,船面之上再无半个生人,血口一张起腥风,欲将李敬业一口吞下,却被李敬业不知从哪里拾来的一方长剑伤了下颌。

这一受了伤,赤鱬哪里还肯罢手,双瞳血红如丹珠,兽性大发理智不存,不要命的与李敬业缠斗,不死不休。

而江中万千小鲫,疯狂地用自己的鱼吻撞击船侧板,一只小鱼击之无损,可是江中之鱼何止千万,在赤鱬与李敬业缠斗的时候,那鱼群撞开了侧板,水灌入船舱,水手们也都不要命冲上甲板去想要逃出去,然而大多数人都死在甲板上,只有寥寥几人跳进江里,跳进江里的人也没有一个活口,都被江中的鱼咬食殆尽,只余下一片殷红的江水随波而散。

李敬业目睹这一幕也是开始发狠,用尽全力和赤鱬对了一掌,身体内浮现一片绛红色的宫阙,周围灵气暴动,江水却平静如死水,一片内呈淡青外显浅棕之色的华盖漂浮在李敬业的周围,那华盖的光辉映在李敬业的身上,凸显的他愈加神圣,似西天弥勒,宝相端庄。

赤鱬见状血气喷涌,他周身十丈之内都笼罩在一片淡红色的雾气之中,一颗血红色的珠子从赤鱬的口中飞出,珠子血污般的光晕照在赤鱬的身上,让赤鱬的身体胀大了一倍有余,赤鱬漂浮于空中,在李敬业的身边游走,“李敬业,把人交出来,否则我妖族将血洗这大江两岸,十里之内人畜不存!”

李敬业手持流转玄黄之色的长剑,抬头看着赤鱬,如惊蛰春雷,响彻方圆五十里,“孽畜,你敢?今天我就先杀你立威,然后杀尽这两岸大妖!”

口中豪言壮语千百句,怎能敌手上真章?

狠话谁不会说?

李敬业双目开阖之间,手中长剑已出,所有的灵气都会聚在这一剑上,直逼赤鱬死穴要害,全然不留半点灵气护体,是搏命之术,赤鱬丝毫不惧,明知不敌也悍然直面,气势冲斗牛。

岸边无边落木萧萧,树叶也悬在空中,一切都就这样静止了下来,李敬业心里明白,这不是真的时间静止,而是被人用磅礴的修为定住了一切,他想开口,却开不了口。

一个白衣书生似的人走到李敬业身前三丈,摸了摸赤鱬的头,既而随手一挥,把李敬业扇飞,树叶到江面,李敬业跌进江中,白衣书生看着李敬业跌入江的位置说,“人妖百年协议未到,本尊不会杀你,不过我主要的人,我带走了,如果他熊拓有本事,就来妖陵要人吧!”

说完,一挥手,大船碎成一堆木屑飘在江中,而赵文卓被完好无损地接引到了他的身边,白衣书生脚下踏着收回内丹的赤鱬,飘然而去。

等白衣书生消失不见以后,李敬业才从江水中探头,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白衣妖将,天妖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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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嶷山上有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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