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春水东流3

道何为妖，有别于神者，皆为妖。

天树妖陵，妖族最大的聚集地，相传是树祖妖尊云荼的陨落之地，后来妖主为纪念树祖对妖族的功勋建了这座陵墓，同时这座仿制人族的陵墓在人妖签订百年协约之后，也是妖主的住处。

妖族循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道理，而被妖族尊为共主的则是妖族最强之妖，上代妖主大限寿终，如今的第二代妖主名为灵龙。

妖主手下有六妖将，白衣妖将天妖胡服乃是六妖将其二，其人性格怪癖，除了妖主的命令，谁也使不动他，他也是明面上六妖将最强的一个，至于六妖将中排名第一的天山妖将地妖无垠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实力就更不为人知。

天树妖陵，四季草木皆春，古木兮森森，芝兰丛生而玉树林立，不类凡尘处，花果飘香桑竹遍野。

妖陵分内外两城东西陪陵，内城又称妖帝宫，乃是妖主居所，除一些伺候生活起居的之外，只有妖妃可以居住在妖帝宫之中，六妖将和各部族首领尽皆住在外城中，至于东西陪陵早就被偶然进入的人妖鬼怪们偷盗一空，成了无数低阶小妖们藏身之处。

妖帝宫是妖陵最是富丽堂皇的建筑，通体皆用白色大理石堆砌，是兼人族建筑的玲珑精致和妖族建筑的野性粗放于一体，融各族工匠智慧于一炉的一朵奇葩。

赵文卓蜷缩在赤鱬的背上，有些害怕的看着天妖胡服，这也怪不得赵文卓，实在是她被胡服吓得不清，她在水里挣扎了好半天，水都喝饱了天妖胡服才把自己从水里捞出来，自己就像一只落水的猫，可怜弱小又无助。

一路上天妖胡服都没有给过赵文卓好脸色，赵文卓只是觉得因为自己吐了胡服一身引起了他的不快，却不知道胡服是个有洁癖的人，吐了胡服一身，本来天妖胡服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只是想着是妖主要的人，暂时拿她没辙。

走进外城，白衣妖将还是遵守妖陵百多年来约定俗成的规矩，让赤鱬化为人形，跟在后面。

赵文卓看着眼前繁华的闹市，如若不是那些穿着打扮长相模样都与人不同，估计她都要觉得自己是走进了哪个不为人知的古城中去了。

这些物种或是虎头人身，或是人身蛇尾，他们的身体大多保留着自己种族鲜明的特征，鳞片毛发耳朵尾巴等等。

一头虎头人身身披玄铁重甲的妖怪深吸了几口空气，神情略显陶醉，寻着气味看向赵文卓，露出雪白的大牙，“人类的味道！”

那妖怪凑到赵文卓的身边，想用他那充满倒刺的舌头舔舐赵文卓，就赵文卓这细皮嫩肉的，要是赵文卓被舔一口，估计是皮肉不存。

天妖胡服冷冷地看了那妖怪一眼，五指叩在他的头上，天妖胡服体内妖力会聚到掌心，然后天妖胡服的妖力就顺着那小妖的经脉到了他的经脉，然后直接消融了他的妖丹，让他的百年修为毁于一旦。

那小妖被天妖胡服提在手里，玄铁重甲应声落地，赵文卓就看着那本来八尺有余的妖怪变成一只可爱的大猫。

白衣妖将看着街上的妖魔鬼怪们，“有不怕死的，就过来。”

街上的无数妖怪们看到那一袭白衣，心里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名字“白衣妖将天妖胡服”，顿时街上的妖怪们都显出原形作鸟兽散，街上一下就空无一物，本还有摆摊的，但是在天妖胡服说话的时候，一口吞下自己摊位，露出原形拔腿就跑，家家户户都关上的门窗。

赵文卓隐约听见附近有管教孩子的，“要是你以后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给天妖胡服去！”

小妖哇的就哭出声，“孃子，我怕，我以后都听话。”

赵文卓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这白衣妖将，本来她以为只有人族才会用那些杀人如麻手上亡魂无数的阎罗人屠来吓唬小孩子，以便孩子听话，原来这妖也是一样。

只是白衣一尘不染的天妖胡服会是那种手上沾满血腥大妖吗？看着不像，有待观察。

赵文卓的模样，不知怎的就是让白衣妖将的心里感到不快，所以他对赵文卓的态度愈加恶劣。

赵文卓还像小时候那样在街上奔跑着，只不过眼前不再是土墙青瓦，而是石墙石瓦，那石墙上的每一块石头外面都雕刻一幅图，有些是先民们在洪荒中祭祀天地河岳，有些是前代妖主在树祖的带领下建立属于妖族自己的文明，更有妖族与神族之战……

赵文卓走得很慢，因为她在看墙上的石刻，妖族从神族手下解放历史。在妖族每一次重大转折的时候，石刻里都会出现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还有太阳。

天妖胡服走得也很慢，因为街上很脏，他皱着眉头嫌弃得寻找着可以落脚的地方，不是他不想飞去妖帝宫，而是妖陵有禁空的禁制，凡在妖陵飞行的，都会被妖陵大阵攻击，形神俱灭。

赵文卓轻笑，在前面等着天妖胡服，天妖胡服看着赵文卓总觉得哪里不对，一般人被妖怪抓住，会不哭不闹寻死觅活的？会这么淡然地就接受了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