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滁州知府
两人又狂摆手。
陈婆在原地等着，清昕跟林木去点香去了。
半个时辰后，林木个清昕一同回来了，清昕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一身湿衣裳粘哒哒地贴在自己身上，夜里的湖水有些冰凉，清昕强忍着哆嗦，伸手将贴在手腕上的袖子拧了拧，地面上留下了一滩水。
“那湖里的香可插上了？”陈婆问道。
清昕又拧了拧裤脚的水，嘴里回道：“插是插上了，弟子来回测量过的，峄山位，半寸不差，只是”说到这里，清昕有些顾虑：“万一湖里有鱼儿或者蛤蟆一类的东西碰到了怎么办，需不需要弟子去守着。”说是这样说，但清昕可不想一直在湖里呆着。
陈婆接过林木的空包袱，将手里的六根香放在里面，说道：“湖里的东西阴气重，它们会知道什么碰的，什么碰不得，不用担心。”
陈婆带着两人进了栖霞苑，拜清晰的撬锁神技，陈婆等人从大门那里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奇怪的是陈婆并没有放轻声响，院子里却半分动静都没有。
直到进了杨小姐的闺房，清晰见到了在外间守夜的丫鬟，两个丫鬟纷纷昏倒在地。
林木上前去探了探鼻息，说道：“还活着，不像昏迷，倒像是睡着了。”
清晰显然不信，“放屁！这两个都是守夜的丫鬟，不可能两个都睡死过去！”
陈婆听了两人的争论，直接一锤定音道：“确实是睡过去了，你们把这剩下的六支香给点上，杨小姐的头顶百会处，两只手腕的大拇指以及两只脚腕的大拇趾处，各自点一支，还有一支点在床顶上，正对着杨小姐的脸，香要倒着放。”
清晰跟林木依照陈婆的吩咐，将所有的香都点上了。
这香的味道实在有些怪异，从刚才点上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就像冬日的腊梅，泛着一股子冷意，却又没有腊梅的芳香，只有冷，还有那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好像吸上一口都凉到了心底。
清昕闻着闻着，就觉得自己也好像有些睡意了，他使劲睁着眼皮，可眼皮像灌了铅似的，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在睡过去的那一刻，仿佛听到了陈婆的声音：
“睡吧，闭上眼，去另一个世界见吧——”
清晰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过去了很久很久，他站在知府宅院外的大街上，旁边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林木，前面站着的是陈婆，那张皱皮的老脸仿佛都年轻了几分，变得光滑了不少。
清晰轻轻地呼了口气，鼻尖似乎还能够闻见昨日点的香的那股子冷意。
“观主，实在对不住，弟子昨晚睡着了，醒来也有点发困，脑子里浆糊一般，咱们今日是要做法了吗？怎么跑到大街上了？”清晰问道。
陈婆没有回答他，正往旁边的馄饨摊子看去，林木掐了下自己，疑惑道：“观主，咱们梦到一块儿去啦？”
林木的话让清昕觉得奇怪，心道这呆子怎么跟自己一样精神不济，待林木又走过来掐了自己一下，刚要骂他神经病，却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怎会没有痛感？
真的是梦一块儿去啦？
可是旁边馄饨摊子上的老贩吆喝的声音如此接地气，语气跟宅院外的那家一模一样，连口音都丝毫未差，最重要的是馄饨的香气骗不了人啊！
清昕还是不信，眼看陈婆也走到那馄饨摊子上去了，也不管还在唏嘘的林木，自己跑过去坐在凳子上，朝那摊贩喝道：“老丈，给贫道来一碗刚出锅的馄饨，多放点辣椒跟葱花！”
那老丈在摊子后回了声：“好嘞，道长稍等——”
还是那地方口音嘛，自己做梦又怎会把这口音记得这么清楚？
馄饨不一会儿就上了桌子，闻着那香气，清昕更是感觉腹中空空，肠子打结，实在饿得慌，可眼尾瞅到陈婆的视线，清昕忍着饿意，将馄饨推到陈婆的面前，殷勤道：“观主，您先吃一点？”
陈婆摇头，看了那馄饨一眼，便不再去看：“色香味终是差了一样，修行不到家啊——”
陈婆的嘀咕，清昕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陈婆不喜欢，见陈婆不吃，自己将馄饨碗拉过来，拾起桌上摆好的筷子，夹起来连吹一下都不曾，囫囵往嘴里一塞。
半晌，清昕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馄饨不仅一点都不烫，甚至连一丝味道都没有，清昕往碗里一瞅，碗里铺的一层红油辣椒跟满碗的葱花。
清昕嘴巴一张，将嘴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那馄饨上除了他的口水，还有红色的辣椒沫。
“观主，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林木坐到两人旁边的凳子上，一点也不嫌弃地拾起清昕方才用过的筷子，自己也在碗里夹起一块馄饨放到嘴里，馄饨刚一进口，又‘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还能咋回事儿，咱们做梦做到一块儿去了！”
馄饨进了嘴巴里，就像在嚼着什么没有味道的渣滓一样，牙齿在动，而舌头却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
陈婆站起来，对还坐着的两人催促道：“还不快点，你们不是想去看看活生生的杨小姐吗？”
清昕听了陈婆的话，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舌头都摞不直了：“观主，观主的意思，意思是咱们现在在杨小姐的梦里么？”
林木也站了起来，对清昕到：“那是得去看看，活生生的知府小姐，要是再跟她一块儿呆几天，交个朋友，再跟她好好说说她老子真不是个东西！”
陈婆瞥了眼在梦里都还能够做美梦的林木，说道：“时间要是过了那个点，你还可以跟知府家的杨小姐一直呆在一起。”
一直呆在一起？
那不是咒自己长眠不醒么？
林木也不敢跟陈婆直接怼起来，眼神看向知府宅院前的两只高大的石狮子，提议道：“那观主咱们快进去吧，别耽误了时间，早些做法是正经！”
清昕看着宅院前的两个身形高大的护卫，顿时有些发愁：“可是，观主，他们让咱们进去吗？杨小姐的梦里，怕是还不认识咱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