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走向未知（12）
如此同时，王城内外兽类，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帝国之内的巨变。
也纷纷俯下身去，看向冥河所在的地方。
白虎帝国，从来都是得冥河者，得天下。
这只名为“冥河”的笛箫，拥有操控一切生灵的能力，包括灵体。
当年白离是白虎帝国君储，被人陷害落入火海。但被天帝救出，在荀药谷养伤。
那个时候开始，白离就与天帝达成了一种协议。
他日，在天帝需要的时候，助他回归白虎帝国，夺回政权，相对的，他白离也要为天帝奉献出一切力量。
现在便是他白离为帝国奉献出一切力量的时候了。
*
肃清之后的白虎帝国，变得格外静谧。
白虎帝国本就建在西面山林之中，林中有鸟，有兽。他们执掌着天地之间所有的兽类的驾驭之权。
白虎王族拥有白虎之力，天生与这些鸟兽亲近。
白离站在王城城墙之上，俯瞰着白虎帝国的山林，在晨光中苏醒。有鸟从天边飞来，落在白离的肩膀之上，瞪着黑珍珠一般的眼睛，看着他。
白离轻笑着，把手指放在肩膀上，那只鸟，从他的肩膀跳到了他的手指上，时不时的动着它小小的脑袋，盯着白离。
更多的鸟儿从天空落下，落在白离身上，手上。
它们虽为鸟类，但是却能感受到白离身上，血脉里流淌着的白虎之力，散发出来的诱人味道。
那种味道如同迷魂药一般，让它们沉迷。
忽然，鸟群腾起，四散逃开。
白离转身，看着在他身后站定的天帝，“多谢。”
天帝走向前去，与白离一起看着这片天地，“抱歉，让你回来，就要受命这么危险的事情。”
“你与我是救命之恩，哪有不报的道理。”白离把目光放向更远的远方，“我在荀药谷隐姓埋名过了三十年，逃避了这些世俗烦扰如此之久，是应该回来了。我们四圣王族的使命在肩上，没有人可以推卸。”
“天下即将大乱，拯救幽荒之上所有黎民，本就是我们四圣王族的职责。此之为君王之道。”
天帝回道，“八百年了，帝国分裂之后的八百年，我终于等到了四圣王族归一。这一代四圣王族，果然不负我的期望。”
“当年你本就已经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为何还要如此费尽心思？”白离不解，八百年前，天帝统治四圣帝国时候，是他力量全盛时期，为何最后会消失，让帝国瓦解。
天帝笑道，“当年我重伤未愈，收复四圣兽之力之后，我已孱弱不堪。黑羽觊觎我身上的力量，处处与我作对，我无法继续之后的谋划，只能暂时消失，封印四圣兽，让你们四圣王族来统治这片土地。”
“谁知道，你们人类的人心会如此不蛊，在力量的驱使下，分裂成四大帝国。”
“我企图布局，想要你们四圣归一。”
“但我低估了人类在欲望面前的爆发出来的求生欲，一次又一次的错失了让四圣王族归一的机会。”
“直到邵子牧的出现，让四圣归一的条件才得以促成。”
“邵子牧吗……”白离眸光微低，赞许道，“他确实一个拥有一统幽荒帝王之资的人。”
话音还未落定，大地便没有缘由的开始震动，白虎帝国的山林里，鸟兽腾飞咆哮。
白虎帝国城墙之上，白离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身为兽类的掌控着，他对这种气息畏惧远远大于其他人类。
虽然这道气息只是从那个黑色缝隙中泄露出来一星半点，却带着上古荒原无人可以匹敌的意味。
这道来自于强大生物的气息，足以碾压他身为兽王统治者的灵魂，动弹不得。
白离的身体在颤抖，山林间的鸟兽也在颤抖。
他们的意志在这种威压之下，变得脆如枯叶。这是跨越物种种族之间天然的阶层施压，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逃避。
是的，白离想逃离这片带动大地摇晃的气息，但是他却没有足够的勇气离开。
天帝眸子微眯，打开一道屏障，阻绝了那道对于白离来说无比强大的威压。
白离仿佛是一个被厄住咽喉，劫后余生的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天帝，“它要出来了吗？！”
天帝继续看向北方天域，好像他能看穿那里一切一样，回道，“是，那是它的气息。幽荒之上，一场浩劫，在所难免。”
“我们有几成胜算？”白离皱眉，缓缓站起身。
天帝眺望远方，沉默不语。
*
距离无妄之海最近的玄武王城，是最早感受到来自于大地深处地脉之下的那种冲击。
玄城之内，无数房屋就像是砂石铸造起来的一般，风一吹便瞬间飞灰湮灭，土地下陷，长河弥漫。
无数无家可归的人们哭泣着，面向玄武王城跪拜，祈求平安。
玄武王城为了抵御这次地震，开启了玄武大阵。
整个王城都被笼罩在一片绿光之中。
见闻殿上，玄沐疲惫的揉着自己的眉心，身前的桌案之上摆满了玄武帝国各地呈上来的天灾的奏折。
“三皇子，四皇子回来了。”在大殿之外职守的內侍，匆匆忙忙的前来汇报。
玄然一身戎装，身侧带着那把帅旗金剑，踩着疾步，来到见闻殿。
玄沐叹了一口气，站起身。
“三哥，如何？各地灾情严重吗？”玄然看见玄沐满脸疲惫之色，便知晓他肯定有一日没有合眼了。
玄沐点点头，“玄武帝国境内所有的城镇，无一幸免，损失惨重。”
“所有？”玄然不可思议的重复了玄沐的话。
玄沐又一次郑重的点头，表示玄然没有听错。
玄然若有所思，“我怎么记得玄武史册上从未记载过玄武帝国有过如此大规模的地震？”
玄沐也觉得奇怪，“是，史册上从未见过。寻常之事有异，必有妖出。”
“妖？”玄然摇头，“怎么可能会有妖有如此大的本事，几乎毁了半座玄武帝国！？”
玄沐沉默半晌回道，“若那只妖，是封印在无妄之海的上古魔兽，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