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 柳如烟
南宫渊瞪大着双眼，惊恐万分地想要调集真元，治愈自己的伤口，然而他却绝望的发现，自己的体内，早已干涸，哪里还有半分元气？
这一刻，整个仙殿中的修士，尽皆无言，他们惊骇到了极致，宛若石化一般，难以置信！
没有想到，这一场旷世的战斗，终于要在此刻，画下句点，而斩杀南宫渊的，正是莫凡！
谷先生第一个反应过来，老迈而遍布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欣慰之色，他长出了一口气。
凰九不由吃惊，看向莫凡的眼神之中，柔软了几分。
南宫渊虽然身受致命之伤，但仙元凝聚的躯体，还没有完全消散。
“怎么会这样，本尊是仙，本尊凌驾万物之上，我怎么会死？”南宫渊像是失心疯一般，咆哮起来，他仰天长啸，向天质问。
“我说过，你并非是仙！”莫凡淡漠的声音传来，他化作一道残影，瞬息间便欺近南宫渊的身旁。
“你，你要干什么？”南宫渊大半截身子，已经化作了光点，只剩下一个脑袋。
莫凡冷漠无言，伸手探向南宫渊的天灵。
“疯了，你疯了！”南宫渊一瞬间明白了莫凡要做什么，脸色狂变，连声惊叫起来。
丝毫不理会他，莫凡劈碎了南宫渊的头颅，双手捏住了一缕绚丽至极的光芒！
“这是……天顶仙光！”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呼出声。
“他要干什么？”
在一缕缕难以置信的目光当中，莫凡身上的气息，以一种极为惊人的速度攀升，八百里秦川龙气倾巢爆发而出！
“莫凡在摧毁它，天呐，他真的疯了，这不可能做到！”
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龙渊七子的脸上同样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呃，啊！”
莫凡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那缕仙光在疯狂地跳动着，仿佛拥有上亿度的高温，无情地灼烧着莫凡的双手。
然而莫凡丝毫没有半点，想要松手的意思，他狠狠地捏住仙光，用尽了全力，青筋暴起，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补天诀！”
莫凡催动法诀，他的双手顿时变得晶莹如玉，流转着某种道韵，浮现出一缕缕玄奥神秘的纹路！
“刺啦！”
一声震天的轰响传来，众人不由捂住了耳朵，他们惊恐万分地发现，那缕象征着永恒与不灭的金光，被撕开了！
“什，什么？”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这也太过惊世骇俗了吧？
莫凡浑身上下的元气，都如沸腾了一般，他体内的经脉都被榨干了，所有的元气都倾泻而出，化作撕裂之力，狠狠地破开仙光。
“噗！”
莫凡猛然吐出一口精血，八百里秦川龙气，全都消耗殆尽了，万灵造化鼎被莫凡祭出，垂落下万千丝绦般的真元。
仙光中的裂口，渐渐变得越来越大，那缕金色虹光，被生生撕裂！
“当当当！”
突然一阵鼎鸣声响起，万灵造化鼎都在颤抖，这件能够抵挡住上帝之杖的圣器，此刻都有些要支撑不住了！
“喝！”
莫凡爆喝一声，他的气海丹田开始燃烧起来，他正在消耗他的本源！
拼尽最后一缕元气，天顶仙光终于被彻底撕开了，莫凡探出神识，往仙光的内部搜寻而去。
那是一片广袤的精神世界，莫凡的眼前，顿时浮现出无数光怪陆离的影像，大部分是南宫渊的记忆，还有一部分，则属于萝月！
成仙一途，道阻且长，极为艰难，想要羽化登仙，绝非轻易之事，木林子苦心经营，布下千年之局。
南宫渊机关算尽，终于踏上仙路，然而他却并无成仙的资格，这座仙殿原本就只准许七窍仙体进入，登仙长阶上的那缕仙光，也只有七窍仙体能够承载。
所以他用血咒，吸收了萝月的灵血，还霸占了她的神魂，将她的神魂融合进自己的神魂当中，想以此瞒天过海！
然而南宫渊用尽一切手段，都没能完全磨灭萝月的神魂，终于让莫凡等到了这个时机！
仙光之中，有千万道星星点点的光芒，如果说一个人的神魂，是一朵花的话，那这些光点，就是组成花朵的花瓣。
“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回你了！”
莫凡喃喃自语，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想要将萝月的神魂与意识，从仙光中剥离出来，撕开仙光仅仅是第一步，接下来莫凡要做的是，用自己的神念，将所有光点收集齐，重塑萝月的神魂。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仿佛是一刹那，又仿佛是一个世纪。
“莫凡……”
萝月的声音响起，莫凡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莫凡！”
仙殿中，众人惊呼，只见高天之上，莫凡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像是无依无靠的浮萍，缓缓飘落。
谷先生连忙带着龙渊七子赶来，接住莫凡的身体。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莫凡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沉入了大海之中，不断下沉，沉到数千米深的海底，浑身都湿透了。
当他走上岸边的时候，全身上下，仿佛灌了铅水一般，沉重无比。
莫凡缓缓睁开双眼，便发现自己躺在明亮的病房里，病房的装修和配置很眼熟，正是燕京第一医院。
他的床边，正俏生生地站着三位少女，其中两位正对着他，见到莫凡苏醒之后，她们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两女自然便是江映雪和周水苏，莫凡昏迷后，她们第一时间赶来，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我昏迷了多久？”莫凡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问道。
周水苏有些责怪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足足三天，你呀，有够能睡的！”
“三天么，看来这一次，我是真的很累。”莫凡轻笑道，虽然他意识已经清醒，但莫凡发觉自己的身体还很疲倦，特别是丹田之中，空空如也，半点元气都没有了。
江映雪轻轻哼了一下，戳了戳莫凡的软腰，指了指病床的另一边。
“你快看看，是谁来了？”
莫凡顺着江映雪葱玉般的指尖望去，便看到一位少女背对着她，一头酒红色的长发，披肩洒下，那窈窕而曼妙的身材，虽然是背影却仍旧惊艳无比。
“如烟？”
莫凡一咕噜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惊喜无比地唤道。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东海柳家的小姐，莫凡的红颜知己，柳如烟！
“哎！”
一声轻叹，柳如烟转过了身来，她看向莫凡的眼神，却是那么的平淡，甚至带着几分漠然，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之中，仿佛没有什么感情色彩。
“如烟，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莫凡兴奋不已地说道。
他和柳如烟已经快有一两年没见了，上一次柳如烟留下一封书信，就不辞而别，让莫凡都消沉了好几天。
柳如烟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你醒了就好，我很快就要跟师父离开了。”
“离开？你留下来不好吗，我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保护你。”
莫凡看到她那双明亮的美眸，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声问道：“你的师父，难道是那位，凰九前辈？”
“嗯，家师尊号，百幻妖凰。”
柳如烟螓首轻点，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多保重吧，我走了。”柳如烟转身，便要离开。
莫凡有些着急，连忙说道：“如烟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为什么要走？”
江映雪也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拉起柳如烟的手，说道：“如烟你怎么了，你这次回来，变得有些不像你自己了。”
“是么，我不觉得自己变了，好了，师父传音给我了，我必须要走。”柳如烟说道。
莫凡脸色一变，咬牙道：“如果我不让你走呢？”
“呵……”柳如烟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颜依旧是那么美丽，却让莫凡觉得，非常陌生。
“如今你功力衰退，境界跌落，便是留得住我，也赢不了我师父。”
说完柳如烟神情复杂地看了莫凡一眼，挣开了江映雪的手，头也不回地立刻了病房，只留下莫凡和两女，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