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6 爱到不能爱，也舍不得放下

林淑华抬首，看着他的眼睛，“我生过，我能生……”

那时孩子虽然天分不足，但生下来他还是活着的；

现在医疗条件那么好，宝宝到了可以干预手术的时候提前剖宫产，就一定能活下来，她也能活下来，

“……我给他留下个孩子，把剩下的余生都还给你，可以吗？”

楚辞不为所动。

林淑华忽然笑着问他：“你知道……一千年前，我拼了命也要保下那个孩子是为什么吗？”

楚辞皱眉：“烟烟，你什么意思？”

“那时，你被霍氏一族的祖先下了摄魂的蛊，生命垂危，只有纯种狼人的脐带血才能将你救活。”

“生下那个孩子，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救你的命。”

说到这，她唇角的笑变的有些冷，看着他，眸底漫出一丝血红，“然而，那个孩子……不是死于天生不足，而是被你活活摔死的……你知不知道？”

楚辞心口狠狠一震，眼瞳深处似出现皲裂的痕迹，他像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腔调冷而颤，“烟烟，不要胡说！那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无论是谁的种，他在我的眼里，我都视若己出，我不会！”

林淑华咬唇：“你有！你抱过他，你没抱好……”

楚辞血液像是忽然被寒流冻住了，他头有些皲裂的疼，本能的捂着额头，气息像是耐不住这样忽如其来的疼而变的粗沉，“……我不知道……”他被下了摄魂蛊那段时间，浑浑噩噩，脑子从未清醒过，直到他生命走到尽头，他头疼的病都没好过，“……我记不得了……”

林淑华见他难受，没在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而是话锋倏尔一转，对楚辞道：“……所以，我该留给孩子给他……这样，他有了牵挂，便有了希望……至少不会那么孤苦，好不好？”

楚辞缓过那阵剧烈的头疼，眸色深深，问：“那么爱他？”

林淑华毫不掩饰：“爱到不能爱，也舍不得放下！”

楚辞的一颗心已经疼的麻木，他忽然笑的很冷，“那么我呢？烟烟，我呢？你还年少时，你依偎在身旁，你说，要做我新娘的……”

林淑华垂下眼眸，盖住眼底的疼色，“楚哥哥，你也说是年少时，那时我还小，从被你养着就没见过什么异性，不谙世事，更不懂男女之情，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也分不清什么是亲情；那些话都是不作数的……”

楚辞双目通红：“不对。你是愿意的，你为我披上凤冠霞帔，你是爱我的。”

林淑华看着他，忽然伸手触上他的眉心，细致的掠过他如墨染般的眉毛，一字一顿，“是，我是爱你；但不是男女之情的爱，是缱绻温暖的亲情；你造了我的骨又用心头血喂养我的命，于楚云烟而言，你既是父兄又是生母，你是楚云烟的全部，她依赖你，念着你，缠着你……是人之常情……”

林淑华的话，就是一把生锈的手术刀，她正在用这把刀，对楚辞执行凌迟的酷刑。

楚辞疼的鲜血淋漓，甚至因为过分疼而麻木的不知道是哪里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