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4 母训女

方佩雅与黄如是水火不容，大清谁人不知。

黄如是新婚第一天，方佩雅就带着人去婚礼上抢回娘亲的假装，本来一百多抬的嫁妆，几乎被方佩雅给搬空了一大半，这让黄如是怎么不气。

而且，方佩雅进宫当了贵人，黄如是陷害她的美梦破碎，便是这嫉妒的心，让她怎么不气？

方佩雅换了衣裳之后，并没有立刻去灵堂，她是贵人，是不需要守夜的，她待会吃过晚饭之后，去灵堂烧几张纸钱、烧几炷香，哭两声就足够了。

况且，她跟方正行真的没那么有亲情，人死了，她觉得没一点伤心，也没一点惋惜。

方正行于她而言，不过是个生了她就遗弃了她的不负责任的父亲罢了，没有一点伤心难过。

小月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她许久没回来住了，屋子里头到处灰沉沉的，还是宫里头带来的人，趁着刚才的功夫打扫干净了一番，方家，没一个仆人来她的院子伺候，这些热水热茶都是宫里头带来的人准备的。

天气有些凉了，方佩雅觉得手指有些冰凉，她接过热茶之后，没有急着喝，而是捂在手心暖和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芳兰心和方竹韵怎么不在？爹死了，她们应该也要出来的吧？”

小月也很好奇：“是啊，倒是没瞧见。”

方佩雅笑着说道：“你去问问，找找你以前的那些好姐妹。”

小月笑着福福身子，然后下去了。

方佩雅这才幽幽地喝了一口茶，茶香清幽，这是从宫里头带来的，黄如是如今正紧紧地盯着方正行的尸身，她怎么分的出心来管顾她的饮食起居。

黄如是命自己信的过的人一定要死死地盯着灵堂里头的棺材，这才和黄老夫人一起下去了。

哭了嚷了一日了，嗓子也哑了，本来一副悲伤欲绝的模样，在进门的那一刻，脸就垮了下来。

一脸的恼怒和愤恨：“累死个人了。”

黄老夫人听了她的话，横了她一眼。黄如是走在前面，没看到，进了屋子，直接将身上穿着的粗布麻衣脱了往地上一丢，就往屏风后头去换衣服去了。

颂琴忙清了场，一干丫鬟婆子都轰了出去，看到外头没人了，这才关上房门，然后搀扶着老夫人坐下了。

黄老夫人刚歇口气，等到见到换好衣服出来的黄如是时，黄老夫人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你这穿的是啥衣服？还不赶快去换了！”

只见黄如是一身红色的衣裙，红的鲜艳，越发衬的黄如是美艳娇羞。

方正行还尸骨未寒啊，她就穿的这般的艳丽，这要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了，那还了得。

黄如是撇撇嘴，婀娜娉婷地走过来，一把拉住黄老夫人的手臂，撒娇着说道：“娘啊，我不过是在房间里头穿穿罢了，在外头我肯定不会穿这些衣裳的，您就放心好了。”

黄老夫人叹道：“你说说你这做的是什么事啊，我原本以为你要那个东西是……没想到你却用那么多，我还让颂琴提醒过你，一定不能用过量，偶尔用用调节下夫妻之间的乐趣。可你倒好，不仅用的勤，还用过了量，你啊，这要是被五城兵马司知道了姑爷的真正死因，那可怎么办！”

黄如是讪讪地说道：“我哪里知道他那么不经用，不过是才下了三回药罢了，他就那样了，能怪我吗？我也不过是想要怀个孩子罢了。”

黄老夫人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哭，好好的一个姑爷，竟然死在了女儿的身上，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不仅是黄如是的脸，黄家的脸也要丢的干干净净了。

她谁都不敢说啊，听到姑爷的死讯之后，立马就来了方府，问出了方正行的死因，这才留在方府，替她应对着，不然这偌大的方府，非要乱套不可。

好在黄如是也是个聪明的，立马找了个替罪羔羊。

黄老夫人的腿脚有些酸麻，颂琴忙上前去就要捶捶，黄老夫人摆摆手，说道：“你也歇着吧，累也累了，也担惊受怕了吧！”

颂琴忙退到一旁，恭敬地说道：“奴婢不累！”

黄老夫人满意地看了看颂琴，这丫头在黄如是的身边，她还是放心的，是个心思缜密、又心细如发的，帮了黄如是不少的忙。

黄如是坐在黄老夫人身侧，喝了口热茶，吃了块糕点，然后嘟着嘴说道：“娘啊，你是不知道啊。那个方正行把女儿当什么了？要不是念在父亲还能提携提携他，不然早就把我扫地出门了！”

黄老夫人端坐着，无奈地看了一眼一身红衣的黄如是，叹了口气：“这事儿，我一直都没说你，这事情就是你做的不对，人家姑爷，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只有三个女儿，好不容易得了个男胎，你非要作掉人家的，你也是主母，不过是个妾室生的儿子罢了，你使点手段弄过来养就是了，偏偏要人家的命，姑爷不恼你才怪呢！”

黄老夫人并不知道黄如是做的那些事情，婚前失贞，还珠胎暗结，这都不说，偏偏用个野种来害没了亲生骨肉，这口恶气，谁咽的下，方正行若不是念着黄家还有用，早就已经将黄如是给生吞活剥了。

能留着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虽是因着黄家的关系，但是至多至少，方正行也是念在夫妻一场，黄如是能活下来，可真的是捡回来了一条命。

这些，黄老夫人不知道，可是黄如是知道，她能活下来，不过是认为方正行正忌惮黄家的权势，所以，对方正行没有丝毫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