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1 京城的笑柄

只是，黄简太过自信了，这是皇上都亲自督办了的案子，五城兵马司怎么会听他的话，倪秉和苏芒除了禀告了黄如是的案子，还把黄简贿赂他们，要他们通报假案情的事情禀告了皇上，皇上龙颜大怒，当场就降了黄简的官职，连降三品。

还说黄家德行有亏，怪不得女儿阴狠毒辣、生性风流，都是黄简教授的。黄简在大殿之上又气又怕，当场差点吐血身亡。

不过，若是他知道，黄家马上到来的绝境的话，此刻吐血死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日子，还不如躺在棺材板里头清净。

黄如是在牢房里头见不到人，喊了两三日后，整个人就疯疯癫癫的了，见人就说自己是娘娘，让别人拜她，她做了好几年当娘娘的梦，如今快要死了，却依然会在梦里头死去，也算是死得其所。

皇宫里头也下了诏书，褫去了黄如是二品诰命夫人的封号，连带着黄老夫人二品诰命的封号也被褫去了，理由是教女不善，且狼狈为奸。

黄简被连降三级，成了四品的闲官，这下子，众人算是明白了，什么脱离关系，原来是怕黄如是犯了罪，会影响他们黄家，这才火急火燎地四处宣扬，黄如是跟他们没有关系。

可是皇上的眼睛是雪亮的，怎么会没关系呢？

瞧瞧，这一大家子的报应不就来了吗？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黄家多女儿，有的已经到了年岁，和人定亲了，人家男方听说这黄家的嫡长女如此阴险毒辣，竟然还用情药害的男人精尽而亡，死在女人身上，如此阴狠风流，不要脸皮，谁还敢要了，定亲了的赶快就退亲了，哪怕给了纳彩的礼，也都不打算收回来了，连忙把亲事退了。

以前门庭若市求亲，现如今门庭若市退亲，黄家成了世家大族说到就闻之色变的猛兽，百姓人前饭后谈论的谈资。

人人都断言，黄家这一辈的女儿或者儿子，要是想要嫁人或者娶媳妇，都比上青天还要难了。除非下嫁低娶，否则，黄家人怕是要打一辈子的光棍。

以前看似烈火烹油的锦绣世家黄家，如今一下子成了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地方，从神坛坠落，不过就是黄如是一个人为之。

而方府那两个失了清白的小姐，如今却得了不少人的心疼和怜惜。

三日之后，方正行的骸骨下葬了之后，方佩雅要进宫了，方兰心和方竹韵也跟她告别，方佩雅带着她们在家里头转了好几圈，这才说道：“你们不要去水月庵了，就留下来吧！”

方兰心和方竹韵经过这件事情之后，许是在水月庵磨炼了那么久，整个人身上的戾气和虚荣也都磨平了不少，二人对视了一眼，都跪了下去：“姐姐，之前都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欺负您和母亲。”

她们口中所说的母亲，是方佩雅的娘亲——卢文心。

“我们不该针对您，不该针对母亲，您和母亲，还有姨娘，是这个世界上对我们最好的人了！”

方兰心和方竹韵看过了黄如是的手段之后，这才明白，原来她们之前的那位母亲，是多么的心慈善良，她虽不得老爷喜欢，却从不曾用正房大太太的身份来碾压她们这些庶出的孩子，甚至是夺了她丈夫宠爱的姨娘，也都不曾有害她的心思。

在水月庵那段日子，她们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累，可是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如今所受的罪孽，是前十几年，欺负方佩雅和卢文心得来的报应。

她们跪了下去，真诚地给方佩雅道歉。

方佩雅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真诚地跟自己道歉的两个妹妹，所有的恩怨，在此刻都放下了，她亲自弯腰，扶了两个人起来。

“我答应过你们的，不会让你们再回水月庵去了，你们是方府的小姐，以后这宅子，我会去请求皇上，不让他收回去，以后就留给你们姐妹二人住吧，这里头的下人和丫鬟，你们能遣散一点是一点，毕竟，没了俸禄，以后的日子会困难一些！”

方佩雅：“等过一段日子，你们的事情平息了下去，我再好生地给你们找户好人家。”

方兰心和方竹韵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不用，我们姐妹两个已经这样了，想要嫁人，要嫁的也是不好的人家！还不如姐妹扶持，相守过这一辈子！”

“女子总是要嫁人的，你们总不能一辈子待在方府不出门，放心吧，事情平息下来，我着手给你们办吧！”方佩雅说道。

方兰心嗫嚅地问道：“姐姐，我们以前那样欺负你，你不恨我们吗？”

当时她们在水月庵听到方佩雅让人去接她们的时候，她们心中认为，这是方佩雅在羞辱她们，但是水月庵她们不想待下去，来京城是福是祸，只能走这一遭才知道。

富贵险中求，所以，她们闭着眼睛来了。

没想到来了之后，方佩雅竟然真的说话算话，要她们留下来，原本她们心中对于之前的做法就深感愧疚，这个时候的方佩雅，完全可以向她们报复当年的欺辱的，可是她没这样做。

还让她们留在方府，还答应以后给她们找好人家。得到的结果与方兰心和方竹韵想的完全不一样，不一样啊！

方佩雅看了看她：“恨，怎么不恨，可是恨又能怎样呢？你们当年一直都恨我母亲霸占着主母之位，恨我一个丑女怎么会是嫡女，你们一定恨毒恨透了我吧？”

方竹韵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姐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