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拒绝
陈佳佳在湖边的柳树下找到了沈立。
“沈立哥。”陈佳佳一边跑一边低声呼唤。
沈立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他独自来到湖边，无声地举行着告别仪式。
来到这个地方，陈佳佳心里的底气足了许多。她和沈立几乎每次争吵都是在这和好的，这对她来说，是个福地。
“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好吗？”陈佳佳有些急切地抱住他的胳膊：“我知道你怪我没有和梁语慧道歉。”
“果然。”沈立自嘲地笑笑：“你果然没有去和她道歉。”
他本来很想问问陈佳佳，她和那个张树森是怎么回事。她借着道歉的幌子，到底去干了些什么？可是突然的，他莫名其妙就失了兴致，陈佳佳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让他突然觉得一切不值得。
太累了。很多人都在说，他沈立值得更好的，其实他本人偶尔也会有这种感觉。陈佳佳长相平平，成绩平平，可是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陈佳佳就是要跟自己一起白首的那个人。这个声音说服了沈立，可是这一刻，他决定忽略掉这个恼人的声音。
没有这个讨厌声音干扰后，沈立觉得自己的思路豁然开朗起来。属于他的那个女生至少要颜值和智商都在线才行，比如说，他的同桌梁语慧的颜值，加上他们班学习委员的成绩，那才是最完美的人选。
学习委员的颜值提高到梁语慧那个水平，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让梁语慧的成绩提高一点倒是个很妙的想法。想到早读时，梁语慧用英文流利回答自己的场景，沈立又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沈立哥，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陈佳佳慌了神，沈立明明在看着她，心思却明显飘到了九霄云外，这让她感觉到恐慌。天知道那个梁语慧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我一会一定和梁语慧道歉好不好。”
“随你。”
两人就这么在湖边干站着，直到不远处走来一个曼妙的身影。
这是唯一一次，陈佳佳不反感梁语慧的出现。
“梁语慧，对不起。”陈佳佳用尽全部力气，大声喊道。
梁语慧从小卖部买了一根雪糕，往回走时便听到陈佳佳在喊自己。
道歉声音挺大，诚意却完全听不出来。
“你为什么事情向我道歉？”梁语慧居高临下地看着陈佳佳。
“化学课上的小意外。”陈佳佳真是有些怕了这个梁语慧了，立即补充道：“还有以前所有的不愉快。”
梁语慧点点头，往教学楼走去。
“沈立哥，你听到了吗？我跟梁语慧道歉了。”陈佳佳一脸讨好地仰头看向沈立，刚才的道歉她表现得足够有诚意了。
“嗯，我看到了。”
陈佳佳面上一喜，语气里带上了撒娇的意味：“那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
“好。”沈立点头。
陈佳佳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沈立补充道：“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陈佳佳俏皮地眨眨眼。
“我们分手吧。”
“什么？”陈佳佳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嗡地叫个不停，让她无法思考。
“为什么？”
“也没什么。”沈立云淡风轻地看向远处，那个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毕竟早恋不好。”
“狗屁！”
沈立没有再多说，转身准备离开。
“不要。”陈佳佳拉住沈立的衣袖，一秒就变成了泪人：“不要抛下我。”
沈立没有回头，他用力扯回自己的衣袖，大步离去。
***
数学课上，老师正在讲解着集合。
梁语慧有些心不在焉，她敏锐的感觉到她的同桌不对劲。这个沈立似乎在偷偷看自己。
这个认知倒是吓了梁语慧一跳，按照原剧情，沈立最大的优点就是做事认真，让他上课开小差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同桌的视线，带着审视，打量，等等复杂情绪。
“你有事？”梁语慧干脆侧过头把话挑明：“有事直说。”
“是有个事。”沈立斟酌了一下道：“如果你的成绩提高到前十，算了，前十五吧。我考虑和你在一起。”
梁语慧都快被气笑了：“你没病吧？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沈班草，把你这份恩典赐给别人吧，我消受不起。”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陈佳佳的方向，座位是空的。
沈立抬了抬下巴：“有我帮忙开小灶，希望很大。只要你稍微用心一点。”
“我！拒！绝！”梁语慧一字一顿地说道。
沈立循循善诱：“你眼光放长远一点，难道真打算和周衡这么走下去？那个混子校霸，学习那么差，以后能不能吃饱饭都另说。还有……
“你闭嘴行吗？”梁语慧被他嗡嗡嗡的声音吵得头疼：“你少打我主意，小心我揍的你满地找牙！”
这句话总算把沈立镇住了，他立即就闭了嘴。梁语慧口中的“揍的你满地找牙”可不是夸张。
她真的曾经把班上一位男同学揍的满地找牙，第二天那人便转学了。
沈立没想过梁语慧会这么毫不留情地拒绝，女生嘛，矜持一点，扭捏一点都正常，但是做得这么狠的就太少见了。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在沈立的心底腾起，他有些不甘心地看向梁语慧，却发现对方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讲，与之前的心不在焉判若两人。
何曾见过这样认真听讲记笔记的梁语慧？沈立不自禁地勾唇浅笑，整个人都得意洋洋起来。这个梁语慧，嘴上说着拒绝，身体却很诚实嘛。这么聚精会神，还不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
呵，女生嘛，口是心非太常见了。
沈立将自己的笔记本递了过去：“这个知识点之前讲过，我这有。”
梁语慧理都没理他，沈立悻悻地收回笔记本，心里打着小算盘。这个梁语慧太不温柔了，以后得花点心思好好调教。
***
课间操的时候，光头胖子过来找梁语慧。他抓耳挠腮地纠结了好半天，还是没有说明来意。
梁语慧看了看手机道：“光头，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哦。”
光头心一横，闭着眼睛道：“那个，我想问你对赛车感兴趣吗？”
“赛车？汽车？”梁语慧眯了眯眼睛：“还没到法定年龄吧？”
光头胖子避开了梁语慧的目光道：“所以我们用的自行车，放心。”
看着这人一脸心虚的模样，梁语慧便知道他在撒谎。用自行车赛车？鬼才信。
“真的？”
“当然是真的。”光头胖子拍了拍胸脯：“绝对是两轮的！如果不是，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
“怎么样，感兴趣吗？”
“不会骑。”
“啊……”光头胖子很想笑，但是他拼命忍住了：“不是让你骑车呢，是让你去帮我们加油。”
“家加油？什么时候？”
光头胖子一看有戏，双眼放光：“就在今天晚上。”
梁语慧对这种场合不太感兴趣，摇了摇头道：“我有点事，抱歉了。”
光头胖子一脸不满：“梁同学，梁美女，给点面子啊。”
梁语慧依旧不为所动，光头胖子都快哭了：“姑奶奶，我求求你了。”
“我去不去那么重要？”
光头胖子重重地点头：“我跟人打赌，输了我要裸奔的。”
“……”
光头胖子能干出这种事情，梁语慧是丝毫不意外的。
“你赢不赢和我去不去有什么关系？”
光头胖子：“有女生的话，我输了也不用脱啊，影响多不好。”
梁语慧抚额：“你这是耍赖。”
光头胖子：“救救哥哥我吧，救救我的裤子吧……”
梁语慧认真地问道：“确定我不用上场对吧，只要旁观就行？”
“对对对。”光头胖子朝梁语慧抱了抱拳：“谢谢壮士鼎力相助。”
然后这人一蹦一跳地跑开了，隐约间，梁语慧听到他咋咋呼呼地声音。
“衡哥，梁美女决定去观看我们赛车了，现在你没有理由不去了吧？”
“你敢骗她？找抽吧你。”
“哎哟，衡哥你别……是梁美女自己对赛车感兴趣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听说赛车，兴奋得不得了。又听说衡哥你要上场，秒变衡哥你的小迷妹呢。”
“小迷妹？我去问问我的小迷妹。”
“哎……衡哥……等……”
然后，周衡的脸便出现在了梁语慧的眼前。
“你喜欢看赛车？”
周衡的脸上写满了期待，漆黑的眼睛里染着几分金色的光芒，蕴着喜悦与热烈。
他的身后，光头胖子朝她不停地鞠躬，夸张地比着嘴型：“裤子裤子。”
梁语慧笑了笑：“看看也不错，我还不会骑自行车呢。”
周衡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睛里的热烈也跟着沸腾起来：“找个机会，我教你好不好。”
梁语慧点头，若是在这个世界能学会自行车，倒是意外之喜了。
“好啊。”
梁语慧一直都记得这个场景，桀骜不驯的少年双眸亮亮的，像是包裹着两颗小太阳，视线所及处，热度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