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救监狱里的女人,薄时靳转危为
阮清微惊愕,薄时靳净身出户?
看到薄时靳签名的离婚协议书,她只顾着找笔签字,确实没有细看上面的条款内容。
她想过薄时靳不会亏待她,可能会给她一大笔这辈子都花不完的赡养费,但没想到他把一切都给了她。
阮清微沉默,心里五味杂陈,百般不是滋味。
她从不怀疑薄时靳对她的爱,可她还是低估了薄时靳爱她的心。
也是,为了护她,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钱财。
“阮清微,我请求你一件事情。”水墨思索再三,神情严肃。
“什么?”
“时靳醒来,等时靳伤养好了,你再提离婚协议的事好吗?”
阮清微抬眸,湿润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错愕。
此时水墨不是应该巴不得她赶紧离开吗?
薄时靳深受重伤,她一走,正是水墨趁虚而入送温暖的大好时候啊!
“你……真的希望我留下?”阮清微狐疑的看着水墨。
“不希望。”水墨如实回答,语气里透着无奈。“但你是治愈时靳最好最快的药,他的体质和一般人不同,伤口好的特别慢。有你在,他最起码会配合治疗,不会胡来。”
阮清微蹙眉,想起了上一次薄时靳住院,明明接受治疗该愈合的伤口,却慢慢的溃烂,越来越严重。
她上一次就想问问水墨,却因为和薄时靳吵架耽搁忘了。“和一般人的体质不同?他什么体质?”
“敏感。他的皮肤一旦受损,哪怕只是划了一个小口子,就会引起细菌病毒感染,伤口会恶化,会生病。”
“一丁点小口子,也会……”
“对。”
看出阮清微的不信,水墨又补充道“你也应该有所察觉,他身上总是滚烫,就是细菌和病毒入侵引起的高烧。高烧不退,来势凶猛,大多时候那些消炎药抗生素都没有用,只能靠他自己熬。”
阮清微摇了摇头。
她不信,她觉得水墨说的太夸张。
这两年里她每个星期都会让薄时靳受伤,在他背上抓下一道道血痕,真如水墨所言,薄时靳为什么不制止她?
在床上,完全是他掌控的地盘,他能轻而易举钳制住她的双手,有N种方法让她老实屈服。
但她又想到薄时靳恶化的伤口,想到薄时靳总是发高烧,这些摆在眼前,又让她不得不信。
阮清微突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胸口闷的发疼。
她垂眸看着自己尖锐锋利的长指甲,第一次觉得刻薄碍眼,想要剪了它。
“我不能留下。”
阮清微拒绝了水墨的请求,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她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对待薄时靳,尽管她不想承认,她的心,她的身体,都在渐渐被薄时靳蛊惑征服。
薄时靳此时最需要人关怀照顾,也是她离开的最好机会。
“你必须留下,他是为你身受重伤,你有责任照顾他痊愈康复。”
“我……”
滴滴滴——滴滴滴——
突然,类似于病危提示的声音从重症监护室里传来,打断了阮清微的话。
水墨脸色一变,立刻惊慌的跑了进去,紧接着值班的两名护士,也匆匆跑了过来,匆匆经过阮清微身边,跑进了重症监护室。
阮清微的心提了起来,紧攥着手心,小脸苍白无血色,浑身冰冷僵硬地坐在长凳上。
她被屏蔽在一墙之隔的生死之外,看不到里面混乱的抢救画面,但却能清晰感觉到,死亡在一寸一寸逼近。
她很害怕,害怕薄时靳身上盖着白布,被推出来。
害怕水墨说他尽力了,宣告薄时靳死亡,离开人世。
……
M国。
一架私人飞机停在宽阔的草坪上,土生土长黄头发蓝眼睛的M国机长,不断从机舱里探出头,催促着女人赶快登机。
“Candy,赶快登机,再拖延下去可能会遇到气流。”
女人对机长的催促置若罔闻,垂眸依依不舍地看着面前坐轮椅的男人,男人半边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遮挡住了骇人的烧伤疤痕,露出来的另外半张脸干净清秀。
“这一个星期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忘了按时吃药。”
比起女人的担忧不舍,男人显得格外冷酷无情。“别说废话了,你务必要把监狱里的那个女人弄出来,以后的计划,她有很大的用处。”
“嗯。”女人点了点头。“清……shadow,等我回来。”
女人本来想喊男人的中文名字,刚喊出一个字,就看到男人阴翳双眼里迸发出来的警告,立刻改了口,喊了男人的英文名字。
shadow,影子。
阴暗的影子,诠释了男人黑暗无际,见不得光的人生。
女人眼含热泪的上了飞机,飞机缓缓飞离地面。
男人微微仰着头,眯眼看着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点,融入天空的飞机,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攥着轮椅的扶手边缘,攥的骨节泛白,十指发颤,阴翳猩红的双眼里,毁灭的仇恨和渴望交织翻涌。
如果不是腿,他一定亲自回A市,亲眼看着仇人濒临死亡!
他发疯般很想知道,他的丫头,会不会为了他的仇人哭泣?
不会!
他的丫头不会背叛他!!!!
……
A市医院。
两个小时的抢救,薄时靳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抢救过程中醒来过一次,只清醒了两三分钟,高烧太凶猛,他又太过虚弱,抵挡不住病魔,又昏睡了过去。
大家伙虚惊一场,溪淼揉着阮清微冰凉的手安慰。
知道主子脱险,楚修激动的抱着水墨又哭又笑。
说水墨在他心中的形象又上了一大阶梯,马上就要登顶封神了。
水墨丝毫不避嫌,搂住了难得投怀送抱的楚修,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楚修瞬间窘迫的面红耳赤。
水墨说,他登顶时不要封神,他只想做阿修的男人。
傍晚时分,薄时靳才彻底清醒过来,他的伤在后背,伤口又大面积的发炎溃烂,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他就一直趴着睡。
水墨为了防止他醒来侧身乱动,特意制定了个模具,固定住了他的腰和双手,让他无法转动身体,以免碰到惨不忍睹的伤口再次出血。
醒来的薄时靳,模糊虚渺的视线还没清晰,还没弄清自己身在何方,短短几十秒就疼出了一身冷汗,喉咙里溢出沉闷嘶哑的痛苦呻.吟。
“嗯……嗯……疼……”
他眉心紧拧,惨白如纸的脸上渗满了细密的汗珠,脖子发僵麻木,他想要翻身,却发现身体动不了,就连双手也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绑住。
似是听到了男人的痛苦挣扎,趴在床边睡着的阮清微猛然惊醒。
看到男人的身体在乱扭动,似要摆脱这束缚,她一个激灵坐起身,绵软小手慌忙捧住男人的脸。
睡眼惺忪的清澈水眸,对视上男人痛苦的眼眸。
薄时靳惊愕的像是被人点了穴,一瞬间温顺了下来,停止了所有挣扎。
看清阮清微脸上的刀疤,他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温热涌上他的眼圈。“……微微……”
他的嗓音被疼痛折磨的嘶哑不堪,像是从废气管里发出的老旧声音,听的阮清微红了眼睛。
她深呼一口气,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先别说话,先躺好。”
她轻轻将薄时靳的头按在枕头上,快速按了一下铃,抽了两张纸巾,弯腰给薄时靳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动作温柔,生怕不小心加重了薄时靳的疼痛。
薄时靳漆黑殷红的眸子,紧紧盯着阮清微近在咫尺的脸,她的皮肤细腻白嫩,更显得脸上的疤痕狰狞突兀,刺着他的心脏抽疼。“对不起微微,我没能保护好你……”
阮清微擦汗的手一顿,万般酸涩涌上了心头,晶莹的泪珠啪嗒落在薄时靳脸上,她又快速用衣袖抹了把眼泪,手里的纸揉成了一团。“你……你烦死了,叫你不要说话,你还说话,非得把人家弄哭你才甘心……”
“微微……”
“谁让你替我挡刀的?你凭什么替我挡刀?凭什么自作主张的隐瞒两年前的案件细节?”阮清微委屈的质问,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
“……”薄时靳沉默,他不知道阮清微从哪知道的所谓案件细节。
他替阮清微挡刀是本能,隐瞒案件细节证据,是因为偏执自私。
那时,只要能留住阮清微,他是不是杀人犯都无所谓。
“那些证据,信不信是我的事,但你瞒着我就是你不对!你就算是冤枉的,就算被我折磨死,你也活该,都是你自找的,我阮清微不欠你一分一毫!”
阮清微压抑的委屈和恐慌彻底爆发了,她趁着薄时靳昏迷,抬起薄时靳的头,看了很多遍他的下巴,光洁如玉,没有那颗黑痣。
尽管不排除他点痣的可能,可阮清微坚信薄时靳是杀人凶手的心,越来越动摇,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每一次动摇带来的恐惧感。
水墨站在病房外,其实他听到铃声就赶来了,想给阮清微和薄时靳一些独处的时间。
但没想到阮清微一点都不顾及薄时靳的伤,他刚醒来,她就咄咄逼人的质问发难,看来,接下来她就该要离婚协议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