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酸涩疼痛,血腥来临

第一百六十八章酸涩疼痛,血腥来临

薄时靳让她进去?

他是想骂她,想对她发火吧。

阮清微小手攥紧衣角,水眸看着冷冰冰的薄时靳,心里一股难言的酸涩疼痛翻涌。

她低垂下眼眸,缓缓走近床上的薄时靳。

他应该对她发火的,她干的荒唐事,对她动手也不为过。

“别怕,我不会凶你。”薄时靳尽量让语气柔软,纵使他深陷失去至亲的痛苦里,也不会忘记对阮清微温柔。

只是,他实在是太难受了,再怎么想着温柔,眼神和声音都无法掌控的冷漠。

阮清微鼻尖一酸,羞愧地哭了出来。“你应该凶我的,该狠狠的骂我,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对不起。”

薄时靳摇了摇头,漆黑的眼底一片荒芜凄凉。“不怪你,我的原生家庭本身就是病灶,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和他们关系疏远,僵硬,从来就没有过母慈子孝,没有过父母情深,就算没有你,我们也会是这样。”

阮清微听得很心疼,她能感受到从薄时靳身上透出来的悲伤,虽然他说这些话时面无表情,但其实,他一直渴望被爱,渴望亲情的吧。

“时靳……”她喉间苦涩哽咽,突然很想抱抱薄时靳。

“你应该有所耳闻吧,薄雷霆的风流史。”说到这,薄时靳低头嗤笑,猩红的眼眶又深了几分。

这是他最怕阮清微知道,他最羞于启齿的污点。

“……”阮清微沉默,隐约感觉薄时靳要向她打开心扉,敞开他的内心世界。

“你知道吗微微,我已经不记得我妈咪原本的样子了,她脸上所有的地方都动过刀,完完全全变成了整容模板里的人。

每一次薄雷霆换一个新女人,她都会去整容,按照那个新宠的样子整,可薄雷霆把女人当玩物,见一个玩一个,她整容的速度永远赶不上他换女人的速度。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我十二岁之前,她几乎每天脸上都裹着染血的纱布,每次整容拆纱布的那一天她是最开心的,她会对着我笑,会蹲下身拉着我的手,问我她漂不漂亮。

我回答漂亮,她会立刻变脸打我,说我夸狐狸精漂亮,想要认狐狸精当妈。

我回答不漂亮,她也会打我,说我和薄雷霆一样,从来不肯夸她一句。

我躲在柜子里,躲在床下,躲在佣人房里,躲在储物间里……可是我无论躲在哪里,她都会顶着一张陌生的脸找到我,笑着问我她漂不漂亮。

她永远只关心她漂不漂亮,美不美,从来没有想过我害不害怕。

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对她来说不是儿子,只是签署病危通知书抢救她的工具,只是她一次一次隆鼻子,方便她取人体组织养的活物。

第一次取耳朵软骨的时候,我才六岁,刚上一年级。

半年之后,取了另一边耳朵的软骨。

第二次被取软骨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躺在手术台上,我竟然有一丝轻松,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不用在梦里也担心什么时候被架上手术台。

两只耳朵的软骨都没了,我以为我解脱了,但我还是太天真,隔了一年左右我才知道,原来人体肋软骨,也可以当成整容的原材料。

第三次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的愿望是不要醒来……”

“够了时靳,别说了。”阮清微早已听得遍体生寒,泪流满面打断了薄时靳的讲述。

她知道这些话,薄时靳说出来很不容易,一直忍着心痛让他说下去,但实在是太疼太煎熬了,光是听这些,她都快崩溃了。

而薄时靳却无法停止,这些积压在心底里十几年的话,他童年阴影的梦魇,一旦破了缝隙,露出一个小口,注定要全盘托出,虽然伤疤揭的很痛,但也甘畅淋漓。

“十八岁成年的时候,我终于搬离了薄家,从此便很少回去,不逢年过节绝对不回薄家。

也许是薄雷霆有了固定情人,也许是我决绝的离开,她也终于停止了一月一微调,两个月一大整的病态整容。

她把家里上上下下的佣人,全部都换成了四十岁以上的乡下妇人,不允许有比在年轻漂亮的女人出现在薄家,自欺欺人的活在了她最美的景象里。

小的时候我总担心她会死,怕她会死在手术台上,每次等在手术室外面,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是惶恐的。

她曾经对我说过,她会死在任何一种死法上,但绝对不会是整容的手术台上。

说只要我好好在手术室外面等着,她就会平安出来。

呵,微微,你说这一次是不是我没有在外面等她,她才永远睡在了手术台上?”

“不是的,她是……”咎由自取这句话生生咽下,她从薄时靳猩红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自责。“这是个意外,就算你在外面等着她,她也还是会……”

“是吗?”薄时靳勾了勾唇角,笑容刺疼了阮清微的心。

显然她的话,无法说服他不内疚。

“时靳你别胡思乱想,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微微,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非你不可吗?”

阮清微擦了一下眼泪。“为什么?”

这是她一直好奇纳闷的。

她从来没给过薄时靳好脸,薄时靳却爱她如命,除了薄时靳是受虐体质,她不认为她自身有那么大的魅力。

“因为我痛恨唾弃薄雷霆那种人,是他一手造成了我妈咪悲剧的人生。在我开始有男女意识的时候,我就告诫过自己发过誓,一生只爱一个女人,只碰一个女人,从一而终,至死不渝。”

阮清微眼泪扑簌往下落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背对着薄时靳,哭得泣不成声。

是她先招惹的薄时靳,上错了薄时靳的床,却还要怪薄时靳纠缠她,原来,他曾经发过这样的誓言。

听着阮清微的哭声,薄时靳麻木的心又揪疼起来。“别哭,这些都过去了。”

他想安慰阮清微,给阮清微擦干眼泪,却又生生忍住了这个想法。

两年前他不明白的一个道理,现在明白了,他从小就活在地狱里,根本不配碰触阳光里的阮清微。

他之所以和阮清微说这些,是想让阮清微了解真正的他,然后让她自由做出选择。

“我有阴暗的人格,暴力嗜血的倾向,看见鲜红的血会很兴奋,有时候失控会拿刀砍自己,我现在把我的不堪,阴暗,地狱的人生告诉你,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我愿意。”阮清微没有片刻的犹豫转过身,嘶哑的哭腔透着坚定。

一边哭,一边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薄时靳眼里闪过不可置信,质疑看着抽泣点头的阮清微。“你有听清楚吗?我有暴力倾向,有自虐症……”

“我愿意!”

“……微微。”薄时靳呆滞了两秒,伸手指了指头。“我这里有问题……”

“我说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不管你是疯子傻子,我都愿意,不是什么狗屁愧疚和同情,我爱上你了!我爱你!”

阮清微吼完,也不管那三个字给薄时靳带来的震撼,直接扑到他怀里,紧紧搂住让她心疼死的薄时靳。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恨可耻的父母?

他们就薄时靳这一个孩子啊,不疼不爱就算了,还从小折磨虐待他。

风流成性不负责任的父亲,整容成狂病态的母亲,用孩子的身体整容……薄时靳没走上歪门邪道,实属不易。

他还能喊薄老夫人一声妈咪,足以说明在他心里,没有真正怨恨过薄老夫人。

他真正恨的只有薄雷霆,他从始至终没有喊过一声父亲的人。

“我欠你妈咪一句道歉,以前那些争执不愉快,大多都是我挑起的,我会在她灵堂前跪拜忏悔,会陪着你送完她最后一程。

以后我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不会再和你闹,和你吵,我会好好爱你,竭尽所能的让你幸福。

所以,请你清除脑海里我之前对你根深蒂固的恨,相信我是真的对你动了心,真的爱你。”

阮清微趴在薄时靳肩膀,再一次忏悔表白着。

“谢谢你微微。”薄时靳闭上了眼睛,用力搂住怀里哭泣的女人。“谢谢你愿意爱我,谢谢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无论阮清微这份爱有几分真假,在她说出我爱你的那一刻,他的身心前所未有的幸福。

他真的再次拥有了阮清微吗?

他爱的人,终于回应他了。

……

昏暗的房间里,男人闭着眼睛站立在窗前,双臂张开,贪婪般深深呼吸着丝丝凉意的空气。

果然还是A市好,连空气都带着血腥味儿。

半晌过后,站立太久,右腿有些发疼,他才转身坐回轮椅上,垂眸把玩着桌上的银色手枪,嘴角擒着一抹阴森诡异的笑容。

干净利落解决掉了一个。

下面该谁了呢?

黑暗中,他缓缓举起手枪,微微眯起阴翳的双眼,扣动板机,子弹从消音手枪里飞了出来,准确无误打在了墙壁上一张男人的照片上。

不偏不倚,子弹正中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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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婚姻:簿少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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