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他醒了!
溪淼挽着阮清微去了一家人参鸡汤店,这家店的特色就是各种鸡汤,汤鲜,肉更是入口即化,算是鸡汤店的翘楚。
她先给阮清微盛了一碗鸡汤,又拿起筷子快狠准的夹了一个鸡腿,放到阮清微碗里。
“快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她催促阮清微拿起筷子,都瘦的快没人形了,还天天不好好吃饭。
冒着热气的鸡腿飘着诱人的香味,光是看肉质就知道炖的很烂,入口肯定鲜香嫩滑。
阮清微却没有一点胃口,昏睡了两天米粒未进,却还是不饿。“我在医院吃过了,真的吃不下了。”
溪淼半信半疑,阮清微脸色太憔悴了,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哪像吃饱饭有力气的样子。“那你把汤喝了,就一小碗,喝了也撑不住,要是撑住了我陪你逛街消食。”
话说到这个份上,阮清微只能拿起汤勺,喝了一口。
味道比她想象的要好,很清爽的鸡汤,没有一点油腻感。
“怎么样,好喝吧。”溪淼笑嘻嘻的拿起阮清微碗里的鸡腿,放到阮清微嘴边。“吃一口肉尝尝,你咬一口,剩下的全归我。”
阮清微笑,溪淼就是有那种让人拒绝不了的魔力。“我可还穿着病号服呢,你不怕我有什么传染病吗?”
难得阮清微玩笑调侃,溪淼非常配合的摇头。“不怕,请把你的美丽和女人味传染给我吧。”
阮清微被溪淼逗的笑出声,张嘴咬了一小口肉。“淼淼,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
她细嚼着嘴里的肉,好奇的看着啃鸡腿的溪淼。
仔细想想,好像是溪淼主动靠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
溪淼含糊不清的说“因为你吸引了我。”
“哪一点?”
“冷漠。”溪淼咽下嘴里的鸡肉,抽了张纸巾擦拭掉嘴角的油渍。“我觉得你比我酷,所以想和你做酷姐妹。”
她叛逆,她张狂,比她还要叛逆张狂的阮清微深深吸引着她,就算没有薄时靳的拜托,她也会和阮清微成为闺蜜,只是会晚一点而已。
阮清微点头,认同溪淼对她的评价。她溪淼和是同一类人,所以她的目中无人在溪淼眼里是酷。
也许,真的是她太多疑了。
溪淼突然想起来楚修前几天送来的樱桃,不禁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她一颗都没敢吃的放在冰箱保鲜,这两天给阮清微打了十几个电话,让她过来吃樱桃,但一直无人接听。
于是,樱桃烂了,今早葬身于门外的垃圾桶。
薄大总裁的心意,扔进了废品堆里。
“微微,我给你点个开胃消食的水果。”
阮清微不用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溪淼已经在电脑菜单上点好了。
没两分钟,服务员就敲响了包厢的门,恭敬的端着一盘红彤彤的樱桃,放在了水晶转盘上,轻轻一转,红樱桃刚好停在阮清微面前。
阮清微一颗没尝,溪淼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虽然此樱桃非彼樱桃,但她让阮清微吃了樱桃,好歹也算完成了一半的任务。“微微,你快尝尝甜不甜。”
白瓷盘里一颗颗色泽饱满的樱桃,让阮清微想起了薄时靳。
去年,也是樱桃的季节,他将她禁锢在怀里,恼怒的用吻的方式喂她吃下一颗樱桃。
果肉在她嘴里,核在他嘴里。
逼迫她咽了,他才放开她。
“微微,微微。”溪淼伸手在阮清微面前晃了晃,好笑的说“你怎么盯着樱桃都能出神啊。”
阮清微嘴巴里突然有一股酸甜夹杂着血腥的味道,突然泛起了恶心,刚刚喝的鸡汤像一股气体往嗓子眼顶。
“淼淼,我去下洗手间。”
话落,她脸色苍白的急匆匆奔向洗手间,紧接着是疯狂呕吐的声音。
突然发生的状况让溪淼一脸懵逼,赶紧丢掉手中的鸡骨头,去洗手间给阮清微拍着后背。
“微微,你没事吧?”
阮清微胃里没东西,呕出来的几乎都是水,呼吸紊乱的喘着气。“没事,不用担心。”
“医生给你开药了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再让医生看看。”溪淼真的被吓到了,阮清微几乎吐出了胃酸。
阮清微摇头,走到水龙头下捧了凉水漱口。“淼淼,你送我回家吧。”
她好像真的撑不住了。
“薄时靳在家吗?”
“不在。”
“那你住我家,你这样不行,要有一个人照顾你。”溪淼能感觉出来阮清微在逞强。
阮清微拒绝,糟心的事情太多,她想一个人静一静。“真不用,家里还有佣人,她会照顾我的。”
“可……”
“我们走吧。”阮清微冰凉的手去拉溪淼,溪淼见阮清微坚持,也只能尊重她的意愿。
她要给薄时靳打电话,让他回去照顾微微。
阮清微坐在车里分不清楚是头晕还是困乏,强撑着模糊的意识,让自己别睡,等到家再睡。
溪淼一向喜欢开快车,加上阮清微不舒服,车子快的像一阵风一样,很快就到了景园。
阮清微解开安全带,临下车还是没忍住,问了溪淼一个问题。“你知道酒吧的电闸在哪里吗?”
也许是心虚的本能反应,潜意识里极力想撇清楚不想让阮清微知道的事,溪淼没过脑子的回答。“不知道。”
阮清微突然笑了,笑容里透着深深的凉意。“晚安。”
溪淼感觉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愣愣的看着阮清微下了车,打开房门,关上房门。
阮清微靠在门后,瘦弱的身体顺着光滑的门缓缓下滑,无力的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只觉得遍体生寒,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窟窿。
溪淼,为什么撒谎骗她?
难不成就连溪淼也是……
她不愿多想,可是有些事情一旦露出破绽,就会细极思恐的越想越不对劲。“为什么,为什么,薄时靳,我好恨你!”
阮清微头埋进膝盖里,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泪染湿了紧咬着的手指。
活不想活,死也没法死,人间炼狱,莫过如此!
……
阮清微一个人在景园待了三天,除了出门买烟,她一直待在楼上的卧室里。
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她浅眠,窗帘窗纱有好几层,再强烈的阳光也照射不进来。
有一种灰暗颓废,永远暗无天日的感觉。
她静下心来想了很多,以后该怎么应对薄时靳,以后该怎么和溪淼相处,怎样才能让苏湘相信她,帮她脱身。
跳海快要溺亡时,她为何单单想的全是薄时靳?
她为何在听到水墨说薄时靳没死时,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些像铁丝一般勒的她喘不过气的困惑,通通都有了答案。
因为,她憎恨薄时靳成了习惯,真真正正的恨意渗入到灵魂,才会在死前一刻还想着他。
因为,薄时靳没死,她可以救母亲了,所以才会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些牵强,但阮清微还是能说服自己相信这些。
换一种说法,比起其它答案,她更愿意相信这些。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不停振动的铃声响起,打破了阮清微的出神。
阮清微丢掉手里燃尽的烟头,这才发现,白嫩的食指之间烫了一个大水泡,她竟然连烟燃尽,烫伤手指都未察觉。
手向后扶着床帮,她从冰凉的地板上站了起来。
又不知不觉间在地上坐了一上午。
“叮铃铃……叮铃铃……”
她顺着手机铃声,在床头柜底下找到了不停闪烁的手机。
看到来电人,阮清微心脏一颤,嘴角随之浮出冷笑。
这电话她不想接,也得接!
“……”
她接通并未说话,电话那头传来水墨温润的声音。
“时靳醒了,你该来了。”
“好。”
阮清微挂断电话,大步走到窗帘前猛地拉开了窗帘,满地烟头,一片狼藉的室内被阳光照明。
她眯眼在窗户前站了两分钟,等身体适应了阳光,转身走进了浴室。
冲刷掉一身呛人的烟味,还特意洗了头,用吹风机将头发吹得蓬松香软,坐在化妆镜前慢条斯理的画着淡妆。
淡妆讲究精致,也最显的人有精气神儿。
她就是要告诉薄时靳,他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日子里,她活得很滋润,过得很快活。
出门前,她在手腕处和脖间擦了香水,淡淡的茉莉花味,和苏湘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
特护病房里,气压低到了极点,从走廊路过的行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刚刚醒来的薄时靳正在和水墨展开大战。
噤若寒蝉的楚修都想钻进床底下,麻痹自己不在现场。
“你为什么要拿阮玉如的病情去威胁微微!?你凭什么威胁她!?”薄时靳怒不可遏的揪着水墨的衣领,喘着粗气质问他。
他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并没有多少力气,水墨也并未推开他。“你死了一回还不懂吗,阮清微她真真切切要的是你的命!若是没有阮玉如这个束缚,你两年前就死了!”
两年前怂恿薄时靳用阮玉如病情束缚阮清微的也是水墨,他不介意再当一回卑鄙的恶人。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不趁着微微睡着,把她的指甲剪掉,我现在回答你,因为微微需要发泄!她不爱我,她恨不得我死,但她还是要和我做最亲密的事,若是指甲剪了,没有了发泄的出口她会生病的,我舍不得,所以我心甘情愿的受着!”薄时靳眼眶殷红充血,又气又心疼的嘶吼。“你现在逼着她收起所有的刺,逼着她对我好,她会像我一样成为一个疯子!我们俩已经疯了一个,我要她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