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仙者，何也？

他这是要表达这么一种为了不留后患不惜杀人的态度，来逼迫其他人（尤其是出主意的眯眼弟子）进一步表态。

年轻弟子（撇嘴）：你到底是什么想法？赶紧说出来啊。

要不然，我可就直接上了！

虽然也有“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嫌疑，但这个嫌疑无疑是极小的。

但不愿意喊爸爸，知道拿兄长堵人嘴的年轻弟子，明显不像是那种愣头青。

“……”X2

听完旁白那略带得意的解释。

年轻弟子的后半句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眯眼弟子酝酿好的计划也卡在了嗓子眼里。

两人对视一眼，发现对方都是一脸便秘的表情，气氛别提多尴尬了。

年轻弟子、眯眼弟子（恼羞成怒）：旁白，你不说话会死吗？！

旁白（面不改色）：不会，但我会喉咙难受，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得慌，不吐不快。

年轻弟子、眯眼弟子（拍桌咆哮）：可你吐出来，我们就难受了啊喂！

旁白（故作无辜状）：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旁白均啊！

年轻弟子、眯眼弟子（脸色铁青）：好气呦，想打人，可又打不过怎么办？

“……”

同病相怜的两人继续尴尬对视。

最后，还是眯眼弟子脸皮稍逊一筹，稍微侧过脸，避开了年轻弟子的“神情目光”，伸手指着擂台上的满天拳影，强行转移话题：

“那什么，你，你知道北斗拳吗？”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一进摇光，大家第一个学的就是都是这个吗？”

默默咽下这句话，年轻弟子伸手指着拳影道道的擂台，表情夸张地说道：

“嘶，莫不是龙套一号师兄正在使的那套拳法？”

“不错，北斗拳大开大合，玄妙异常。”

“传说，每一拳轰出，沛然星光自天穹映射而来，助人毙敌于掌下，端的是神秘莫测！”

伸手指着擂台上那连绵不绝，气势浩荡如江河的星辰拳影。

眯眼弟子捋着假装存在的胡子，脑袋微晃，摆出一副“我很懂”、“这就是传说中的北斗拳法”的样子。

“……”

问题是，北斗拳只是一本类似秃驴罗汉拳的基础攻伐招式，任何一个摇光弟子都能学。

甚至，如果奴仆表现优异，也能得到北斗拳传承。

别看龙套一号师兄靠着七路北斗拳入列十大弟子。

可人家那是本人惊才艳艳，即使不学拳，学剑也能取得不俗成就。

是师兄发扬了北斗拳这个大路货的名气，可不是北斗拳成全了师兄的威名！

怎么，怎么在你嘴里，北斗拳就成了什么了不起的惊世功法了？！

心中的槽点都快溢成了江海，年轻弟子费尽全力才将将压下，摆出一副“你说得对”、“嗯嗯嗯，北斗拳真是绝世神功”的赞同表情。

“哈哈～”

颇为得意地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言语的年轻弟子，眯眼弟子捻须轻笑不语，大佬逼格满满。

年轻弟子（勃然大怒，连连拍桌）：看什么看？笑什么笑？你没见过别人昧着良心撒谎吗！

年轻弟子（伸手指着眯眼弟子）：再笑，你再笑……你再笑，我也开始吹了！

不就是吹牛吗？谁怕谁啊！

“哈……”

眯眼弟子虚捻着不存在的胡须，双眼眯起一条缝，正准备笑第二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连串的哈哈声响起，打断了正在酝酿笑声的眯眼弟子。

“嗯？”

顺着笑声看去，只见年轻弟子早已不知何时打散发髻，此时正披头散发，神神癫癫地仰天大笑。

“……”

眯眼弟子脑门上缓缓打出了三个问号，搞不懂年轻弟子是在打什么主意。

“痴儿，痴儿，北斗拳怎只是一道惊世神功？”

没有给眯眼弟子反应的时间，过肩长发披散，脸庞被遮住大半，显得鬼里鬼气的年轻弟子抢先开口。

“……”

你才是痴儿，你全家都是痴儿！

看着年轻弟子在那装神弄鬼，眯眼弟子的脑门上隐隐有青筋凸出，虚着眼，黑着脸没有吱声。

“痴……咳咳，你想想看，我摇光圣地中‘摇光’二字源自何处？”

“痴儿”还没说出口，年轻弟子就对上了眯眼弟子那杀人般的目光，心头一阵冰凉，心道：

现在不能开完笑了，再玩笑，一定会出事的。

年轻弟子连忙轻咳两声，迅速转开话题。

“‘摇光’二字源于何处？”

“摇光（也就是大家口中常说的“杀破狼”三煞星中的破军）不正是北斗第七星吗？”

顿了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眯眼弟子半是好奇半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年轻弟子，嘴里喃喃：

“不可能，北斗拳是北斗拳，摇光圣地绝不可能因为北斗拳而命名。

这两者的名字是巧合啊，巧合……（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消失）”

“哈哈哈！”

听着眯眼弟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越来越虚，年轻弟子黑发狂舞，仰头大笑三声。

突然，年轻弟子将脑袋掰回原地，伸手拨开挡在脸上的头发，露出亮晶晶的双眼，死死盯着眯眼弟子，用一种确信不疑的口吻说道：

“传说北斗拳中有仙人遗留下的大秘，得之，便可立地成仙！”

年轻弟子的这句话，就像是熊孩子塞进井盖里的那枚鞭炮，一下炸翻全场。

“仙？你说北斗拳当中有成仙秘！”

一位没有名字的龙套弟子“嗖”的一声，从吃瓜群众当中窜到年轻弟子面前。

龙套弟子脸上带着激动的红晕，急切地说道：

“你确定吗？那可是仙啊！”

“……”X956

被这一嗓子惊起的起码有数百近千人，大家呼啦啦一下子就把宣传“立地成仙”的年轻弟子给围住了。

“……”X2

就在擂台上切磋，电光特效乱放的两人也不由放缓了动作。

硬生生把即使对战玩成了那种你一回合，我一回合，每一回合还把时间拖到最后才出手，能逼死人耐心的回合制游戏。

“……”X16

负责演武场安全的十八位长老也停下手头的工作。

或是不介意间地用余光扫过，然后停留在年轻弟子身上；

或是假装出来带队巡查，恰巧来到这片区域，开始动手维修擂台（修了拆，拆了修的那种）；

或是直接不要脸地挤进拥挤的人群，甚至靠着长老身份占据最前面的位置。

正大光明……哦不，得意洋洋地背着手等待年轻弟子演讲。

（咳咳，这个长老是干杂货，跑腿跑得腿软的苦哔兮兮外务类型。

不是那种翘着二郎腿，坐太师椅上抱一壶茶，眼皮一搭，坐上一天都不带挪窝的实权长老）

旁白（捻须）：不能怪他们的反应太剧烈，实在是成仙之谜太过吸引人了。

就像那位龙套弟子嚎的那一嗓子一样——

“是啊，那可是仙啊！”

作为一个修士，无论你是修为高深的长老，还是受万众瞩目的天骄（尤其以那些众生以“成仙”为目标的修行家族子为最），亦或是无甚跟脚的门派弟子。

如果你没有什么惊天机遇（惊天到不死天皇睡着睡着觉就掉出仙域，跑到九天十地的程度）。

那么，你到了最后都要化作一抔黄土，古之大帝也不例外。

因此，大家都或多或少地感慨过这世上成仙之难，东荒已有百万载未闻仙音云云。

大家也或多或少的被寿元无多，一脸不甘的长辈嘱咐过，

XX啊，你XX我是不行了，但你可一定要成仙啊。

“……”

在这种氛围下成长起来的修士们，虽然不至于发疯，变成高喊“成仙成仙”的疯子。

但将“仙”无限美化，把“仙”和世间一切的美好事物勾连，觉得一成仙就能满足无数愿望，这是不可避免的了。

“！”

其实，别说是其他问询而动的龙套弟子，就连知道年轻弟子底细的眯眼弟子都猛地蹬大双眼，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年轻弟子。

想从他的面部表情上看出端倪，判断所言真假。

眯眼弟子（冷汗擦一茬流一茬）：这，这事关成仙，他应该不会撒谎的吧？

“呼哧呼哧。（呼吸加重）”

抱着这种想法，眯眼弟子看向年轻弟子的目光变得火热，他的呼吸也不自觉加粗加重起来。

眯眼弟子（转念一想，脸色一变）：不对，此人的底细我都了解，不过是一个有些天赋的摇光弟子，他哪来的成仙秘闻？

就算他自身有惊天奇遇，得知了东荒不出仙的真相。

那他把这种消息上交门派不好吗？

摇光圣地又不是那种连弟子机遇都白嫖的无良黑道修行门派。

搞清楚，摇光圣地可是信誉良好，东荒地界数一数二的大势力！

如果你选择上交门派，那，哪怕最后这个“真相”被证明是错误，或者是和“成仙”无关。

你依旧会得到门派的奖赏，不打折扣的那种。

不为别的，只为了鼓励弟子上交。

反正，那点小钱对摇光圣地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即使是被敌对势力恶意挤兑，他们也要拿出上万道似真似假（要是假的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肯定不行啊）的讯息才能让摇光圣地肉疼。

可若是有了上万道事关成仙信息，摇光圣地对成仙的推演进度能至少暴涨十多个百分点。

很难说到底是谁亏了。

“扑通扑通。（心脏剧烈跳动）”

抱着这种想法，眯眼弟子那火热的目光渐渐冷却，质疑袭上心头，看向年轻弟子的眼神愈发怀疑起来。

“……”

不过，人多了什么奇葩也有。

年轻弟子如今几乎是万众瞩目。

火热、崇拜、期待的目光虽是主流，但质疑、怀疑，甚至恶意的目光不在少数。

“……”X16

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深知成仙之难的长老。

在咋闻消息的激动退下后，取而代之的就是强烈的怀疑，

“这个小弟子真的有成仙之秘？”

“谁会把成仙之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虽然心中还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觉得万一真有人这么傻的想法。

但他们看向年轻弟子的眼神却愈发不善，不再复起初的火热。

和这些人比起来，区区一个眯眼弟子的质疑也真的算不上什么了。

“哗～（脚后跟不动，脚尖移动，身体转动的声音）”

无视了周遭的各种目光，无论是恶意还是善意。

年轻弟子撩开挡在面前的凌乱长发，脚尖轻点，身形晃动，亮晶晶的双眼扫视四周，张开嘴巴，仿佛是在自问自答，又仿佛是在提出问题：

“仙者，何也？”

“……”X1594

咳咳，这个问题很大，直接让现场的千把号人（不是所有人都在演武场，有一批人是问询而来的）陷入了沉默当中。

“呼～”X1789（吃瓜群众的数量每时每刻都在增加，增加的众人以问询而来的老家伙为主）

不过，大家都曾经YY自己要如何成仙，成了仙又要干什么，这个问题难的不是如何回答，难的而是怎么开口……

旁白（嘿嘿坏笑）：这就像是男孩子的YY我有钱有小弟有妹子要如何如何，女孩子的幻想我有白马王子有宠妻狂魔有禁欲系大叔要如何如何。

大家或多或少地都想过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心里不是没有中二岁月制定过的完整计划。

关键是，你有没有这个脸，敢当着一千多……哦不，现在是2158，2189了。

你敢不敢当着2359人的面，大声地说出自己的中二幻想！

“……”X2689

很遗憾，绝大多数人是难以启齿的，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王五（闪身而出，义正言辞）：很遗憾？你遗憾个什么？疑惑不能看别人出丑吗？

呸，你这个不正经的旁白！

旁白（先是被骂的一愣，进而大怒）：我呸，王五你个四处偷窥看人笑话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

王五（不屑一顾）：哼，你懂什么，我那是在推动剧情发展。

若没我到处乱跑，剧情还怎么发展？

直接来句，X千万年后，无数道流星划过天空，将天际映成血红，上苍之战爆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