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银白焚火6
“没有其他记录战斗过程的证据？”
“维克多说，当时情况太过紧急，他完全没想起来，也完全顾不过来。唯一能做的是采集了含有剧烈毒素的荆棘残枝，和收拾了螳螂妖的尸体，便紧急带着伤员回了塔尔·维拉城。那种荆棘残枝的剧烈毒素，总会的鉴证部至今还未找到与之匹配的样本，恐怕是没有前例的新型毒素，所幸被捕的希斯威尔身上有解毒剂，但他无法招供提供者。”
“也不是没可能，”国王捋捋自己的短胡，并不掩饰自己对于社会上某些不入流的小人的鄙视，“那些天天手里攥着毒药的疯子，脑子通常都不太正常。正常的人，谁敢去招惹从战争女神之愿竞技场活着走出来的名人。”
普拉菲尔枢机卿的眼睛警惕地微眯起来：“……猎隼城出现了螳螂妖？这说明它们已经深入腹地了？”
“这个，有可能是魔晶石防御塔建立以前就潜入我国的，毕竟我国国土太大，亦不能像凯希亚皇国那样建立全境国土防御体系。”
“凯希亚皇国的全境国土防御体系……”艾文莱斯特大公突然想起了什么，“陛下，普拉菲尔大人，说起这个，请允许我插话。”
“大公有话便说。”
“大概是一周前，我的管家从东都远赴圣都翡翠石大街的南园翠竹商社，采购安雅兰馨产的茶叶和土产，在订货的时候，于商社大厅多坐了一会，他听到不远处几位熊猫人商人一边打麻将一边议论从他们家乡带来的传言。”
“什么传言？”大家的好奇心都被提起来了。
“今年年初的时候，其实凯希亚皇国的首都遭到不明入侵，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被盗，新任大女皇是因为这件事才提前即位，主持大局的。而且它们在安雅兰馨的调查刚结束不久，熊猫人的国度是排除了嫌疑。”
“大公的意思是……现在在我国境内的螳螂妖，是来进行潜伏调查的？”
“可能有这个因素，其他的不好说。比如2月初塔尔·维拉城附近的魔晶石防御塔爆炸，难说是不是有南方的偷渡者头铁硬刚的结果。我觉得，是否我们被怀疑了……”
普拉菲尔枢机卿点点头，表示赞赏：“大公你提供的信息很重要，这件事我会责成卫队进一步调查。现在，重点讨论一下塔尔·维拉的窘境要怎么解决。提莫尔，伟大的魔网之主有没有提过怎么才能让他消气。”
“我与莫德维拉殿下沟通了一下，他准备派下‘十二试练’。”
“哦？听起来还挺有趣。”
“限定——塔尔·维拉的法师公会必须派人完成莫德维拉殿下布置的十二个试练任务，城内的魔网链接才会逐步恢复，大意是完成每完成一个城内可以链接魔网的时间就恢复两小时。”
“非塔尔·维拉会籍的法师不能参与是吗？那完成进度可就不那么乐观了。这些事情你们总会可以指导，不要插手，他们自己作出来的锅自己背。我和加西亚是让他们进行初审，审得出来审不出来，能审出多少，看本事，如果爽快承认自己力有不逮，交给我的卫队也可以，偏要放任某些小人公报私仇，搞出事惹魔网之主不开心了吧？算了，尽力保障城内基本的魔力用度，埃兰公爵，该花钱就花钱。”
“是，普拉菲尔大人。”这才得知真正缘由的埃兰公爵一肚子窝火，回去必须找法师公会的负责人喝茶了。
提莫尔接着向国王和首席枢机卿进言：“还有一件事要向陛下和普拉菲尔大人报告，魔网之主授意对塔尔·维拉城法师公会的会长进行任免，由高阶死灵法师-骨骨·灵语者担任新的塔尔·维拉法师公会会长。”
加西亚国王回忆了一下：“我记得是……迪妮莎的宝贝侄子啊。行，我们知道了，尊重莫德维拉殿下的意见，你们自己完成任命仪式即可。”正式的认命文书会在国王和首席枢机卿前备案，从意思意思的角度来说，他们没有异议，还是需要签个字表态的。
会后，一些被点到名的枢机内阁和重要人员留下来开个短会。
主持会议的是影华卫队的君主，雷诺·普拉菲尔：“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假设，那位战士真的是螳螂妖，那它的意图是啥？”
“他很奇怪，理论上，潜入调查应该是秘密进行的，然而那位战士却似乎尽力想要得到名望。你们觉得他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面对首席枢机卿和国王的疑问，大家思考了一会，安德烈王子陈述了自己的意见：“如果我是凯希亚皇国的臣民，当我受命前往未建交的国家调查，我会考虑两个方向：结交尽可能多的人，以及在当地社会闯出名声。致力于后者的话，能带来前者更丰富的收益，而且也会通过某些渠道回应祖国——我在这里出了任何意外，请追加调查或者直接外交照会。有了名声和人脉，自然能够扩大调查范围，获得更多线索。”
“安德烈你说得很好。那么，关于这位新晋名人，你调查了多少？”
“代理决斗之后我就开始调查，资料我稍后交给您过目，叔父。我直接说关键点，这个人一直在寻求关于‘树种’和‘红蝎佣兵团’的线索。”
“哦，假定那位战士是螳螂妖的话，凯希亚皇国丢失的东西应该是树种了……恐怕还不是一般的树种。难道是圣树的树种吗？传闻中一千年才掉三颗，一颗便能支撑一座城市繁盛千年的……比如魔法王国-恩底米亚首都，恩底弥翁所拥有的那种。”艾文莱斯特大公回忆起了当年在恩底弥翁留学时的情景，夏季的时候，凯希亚的子嗣之一，睿智之树-加卡安达（Jacaranda）为恩底弥翁撑起遮盖半城的巨大伞盖，地上是掉落的浅紫色花瓣铺满石砖，与同学们在伞盖下乘凉吃西瓜，相互倾诉修行的烦恼，甚至有人在树下浪漫告白……这一切至今仍历历在目。
“如果假设成真，这可是大件事啊。”加西亚忍不住感慨，“凯希亚皇国，会派人进行隐秘地调查……唔，难道我国的佣兵团真有本事干下这种越洋盗窃的勾当？”若是如此，身为一国之君，会觉得丢脸丢到大洋对面去。
提莫尔会长说到：“理论上不能，陛下，但实践高于理论。也不排除所谓的公开调查是个幌子，私底下在做别的什么。但我觉得，如果有维克多从旁监视的话，他的行为会受到严格的规制。”
“需要传召我弟弟前来问话吗？”艾文莱斯特大公的话，说得米多利·卡斯泰尔稍微有点担心，他不怀疑弟弟对帝国的忠诚，只是弟弟平日太贪玩，他会为了自己的乐趣而将一些应该报告的事情捂住。
放在培养皿里观察可比直接得到结论有趣得多，更何况当事人了解的情况总会有一些偏差。倒不如实打实地观察，那位战士的行动背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为此，普拉菲尔枢机卿传令安德烈王子，让他派遣卫队的精锐成员全天候跟踪监视。
“不着急，米多利。”首席枢机卿狡黠地微笑，“我有预感，当那位战士发现路走到死胡同的时候，求助狮皇宫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如果他要找的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