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尼亚底与布劳威尔2

听众们发出声调不一的感叹。

上古黑龙？有些人一生中根本就无缘亲见黑龙长什么样子，更何况是上古黑龙，年岁久远到无可估量，流传得最广的一种说法是，它是由地渊女神所创造的造物之一，具有强大到几乎可谓蛮横的力量……至于它宝贝的地下城究竟是怎样覆灭在一个西边沙漠出身的秘术师手里，也是未解之谜了。

这时加西亚国王更加好奇：“既然是统治尼亚底的主人，那么它应该在数百年前那场围攻歼灭战中死亡了？”

“我们也以为是这样，陛下。但听了它的说法之后，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在此我申请直接向它询问，由它作答比较准确，毕竟算是头有故事的龙，而不仅仅是我们的应急交通工具。”

在得到国王首肯后，卡尔利兹走向坠落黑龙的大坑，对看起来有够虚弱的黑龙使用了治愈法术。“感觉好多了吧？这是我们救你出来的报偿，地下城尼亚底的秘密和过往，还是由你这个过去的主人亲自来讲最合适了。”

与大气层摩擦产生的剧烈高温导致的炭烧气味随着治愈和修复而渐渐减淡，原本是蜷缩姿态几近固化的岩石化黑龙终于发出喀拉喀拉的石头挤压摩擦的声音，它动了动，在头颅处睁开了猩红色瞳孔，并发出山洞中才会有的回音：“感谢……您的治愈……我恢复了……许多。”

“慢慢来，击穿九界的任务让你消耗了许多，本身来说复活就相当不完全。”卡尔利兹劝它不要立刻试图站起，或者剧烈活动，毕竟自己的圣疗术也无法立刻完全治愈上古生物。

身后，恶魔枢机卿似乎想要立刻聆听它的故事，于是从手中抬起他的金色外典之书：“水瓶宫艾利瓦加尔（Elivagar）的愈疗洪流。”

蓝色的巨大史莱姆奉命包裹了黑龙，大约十五秒之后，史莱姆完成任务，回到了首席枢机卿召唤的水瓶中，黑龙龙祖完全地舒展肢体，从伏姿变成了猫狗一样的坐姿，活像一座小山，看着众人要仰着脖子观看自己并期待自己的故事，它伸出爪子挠了挠下巴：“算了，我还是换个大家方便的姿态比较好。”

依凭自身意志，黑龙最终化为人形，是中年大叔的模样，服装也稍微……有点复古，至少不是最近一两百年的服饰潮流中有过的。

“你这身……我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首席枢机卿觉得这副模样略有眼熟，作为恶魔君主，她是不可能去逐个记牢自己所见过的每一个人——换言之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那样的价值。

“您的声音……我曾经也听过，可我并不知道那时……您是谁。”

“嚯？有趣，我的确在六百年前被召唤过，说说你是在哪里听过我的声音？”

“应该是我在面见撒诺斯国王陛下时，他身边那位首席顾问的背后，立着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似乎他们都很敬畏您，所以我判断您应该不是顾问的侍从。”

“你见过撒诺斯？我可不记得他有邀请过黑龙进入狮皇宫，尤其还是黑龙龙祖的你。用一句话来证明你所言非虚吧，那时候的我，说过什么？”

双方这算不算互相套近乎？首席枢机卿的质问相当犀利，想必是不会轻易相信或接受黑龙龙祖的这份客套。说见过，那得拿出一点凭据来，才能让人信服。

“清楚地记得一句，犹如昨日洪钟震彻吾心——‘……既然如此，填平尼亚底吧。’”

闻言，雷诺的脸上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眉头微皱的警惕变成了少许惊讶：“我记起来了……这副面孔，这身衣着，这个声音——阿玛杜克·布劳威尔？！怎么会，黑龙龙祖尼亚底和布劳威尔城的领主是同一个人？！”

“某种意味上是的。”卡尔利兹已经听过故事，随口插了一句。

“这就要牵扯到我那曲折的过去……”黑龙龙祖恭敬地向过去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恶魔君主行礼，“我的生前身后都不得安宁，您当时所见的我，已经是没有龙祖之力的我了。”

接着，黑龙龙祖讲述了它曲折的经历。

“我和我的眷属掌控巴卡利亚山脉的森林很多很多年了，就算是北方大陆上王朝变迁也未曾影响过这一切。我创造了最初的一代眷属，往后它们自然繁衍，遍布在巴卡利亚山脉中栖息。人类和精灵的城市文明开始兴起后，我饶有兴趣地从他们那里学到了建造城市的方法，并将其应用到了我古老的巢穴中，一座地下城建好，我充满荣耀地用自己名字将它命名，并派遣我最得力的两对眷属——罗尼亚斯和罗妮娜，萨多利斯和萨兰纳来辅佐我管理地下城。”

“罗尼亚斯和罗妮娜——这恰巧是那个村子里一对老年夫妇的名字，他们会与冒险者们侃侃而谈，将尼亚底的危险和神秘一并讲述，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那个距离尼亚底最近的村子，冒险者们都会去那里歇脚一晚然后再行出发，即是说，从冒险者们一开始踏入那个村子起，他们就被黑龙盯上了。”萨满向诸位听众解释，冒险者们会遇到危险的起源是什么。

“我对地下城的贸易经营方式没什么特别的意见，听凭眷属们自己做主，只要有营收我都不太在意细节。在数百年前，奴隶贸易在其他地方已经式微，罗尼亚斯和罗妮娜却主张将我的城市变成大陆上最为著名的贩奴都市，因为社会的阴暗面总少不了关于奴隶的需求，这样的话，我的城市才会有更多的奴隶商人愿意来做生意，抽的交易税会非常可观。本来，我无意将自己的都市内奴隶交易的规模扩大，毕竟树大招风，万一帝国王室注意到这一点，肯定会想方设法封锁通往尼亚底的交易路线，这对贸易都市来说是极为不利的，我甚至对它们劝诫，既然时代变迁，做点别的生意有何不可，这里距离海边没多远，利用历史以来的营收，去海边建座海港都市也很好啊。最开始辅佐我的眷属们都没反对，我以为它们也接受了我的意见，萨多利斯和萨兰纳很快按我的意思准备好了资金，向我申报了去建设海港都市的计划，没想到的是，在我和两位眷属即将出发前往附近海岸线考察的前一个晚上，我们遭遇了罗尼亚斯和罗妮娜的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