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真相与妥协2

莫德维拉简直想要捶着胸口大呼谢天谢地，出于理亏他又不能表现得这样明显。瑟拉迈尔沉默的态度让他琢磨不透，这样超乎想像的有利局面下，还有什么不能立刻回应的。

只有莉莲娜并不忌讳什么，向凯希亚表达感谢并致礼：“理亏的是我们，却要您做出退让……向您表达感谢的我，都忍不住觉得是不是太卑鄙了……卑鄙地迎来了某种意味上的‘胜利’。”

“今后，我们会有很多时间来回味今天发生的事，做出的决断，让命运来论证一切。再说，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比如确认敌人的存在，和让这孩子从死亡的噩梦里醒来，维护并延续南北之间的和平。”

当日下午——

狮皇宫发布了一次公告，大致内容如下：

一、因为魔网之主莫德维拉的相关证言，被告的最终宣判为无罪，该证言除已公开的部分，剩下暂不公开。

二、被告遭遇敌视维拉克鲁斯与凯希亚的势力刺杀，目前命在旦夕，将对其进行全力抢救。

三、敌对势力炸毁了大法院，试图谋杀两国统治者，令两国陷入战乱的危险，因为采取措施得力，阴谋并未得逞。

四、敌对势力的身份正在追索中，目前仅有一件物证可供调查。但圣都并不会因此进入戒严和宵禁状态。

五、凯希亚方会继续帮助解决东部旱灾事宜，请国民们放心。

公告是由安德烈王子根据枢机卿和国王的口述拟稿的，拟稿的同时还表达了自己没有在场亲眼见证亲耳聆听的小小不满。总的来说，他也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感到庆幸不已。

枢机卿问他，你是不是也想做一些名垂青史的事？如果有这份决心的话，追查刺杀事件的任务就交给你去执行，安德里亚随时负责协助你的行动。

不像加西亚的子女们还处在贪玩的年纪，稍微年长一些的安德烈已经到了热衷于接受挑战的岁数，虽然对这件案子的头绪还不太明朗，但他还是不愿放弃这个可以立功扬名的好机会。

一些好奇心强的，还继续待在莫德维拉的研究室里，等待泰纳图斯和莫德维拉商量出一个确切的结果。而瑟拉迈尔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或许是不想在这里被问东问西，于是带着它召唤而来的三位小伙伴回去了万物花园。毕竟，玛洛图斯的爪牙还伸不到北方这么长。

莫德维拉的小助手拉维纳将样本进行了比对，玛洛图斯的遗骸与匕首上的能量样本，其吻合率只有35%。

“这说明什么？”魔法意味上的后辈询问泰纳图斯。

“唔……既然在场的诸位都是不凡之士，我也在这里小小地讲一个有关自己的故事……相信你们也觉察到了什么，那就是名字的尾缀。我的真名是泰纳图斯，在螳螂妖社会里仅有凯希亚、我的弟子米柯艾夏还有历代议会长老们知道。而今天比对的能量样本，来自玛洛图斯和奈罗图斯，纵使再愚笨的人也能看出我们之间多少有着微妙的联系。是的，我们曾经来自异界位面，当时是作为灵魂体穿越了时空的边境，早在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便彼此不和。”

“我最先到达这个星球，刚好落在埃弗拉大陆上。为了尽快稳定下来，减少灵魂能量的消耗，就必须有一个容器来包裹，于是，我就找到这片土地的统治者凯希亚商量，作为‘神诞’的第一辈，转生为了现在的种族，并将我所掌握的塑造文明的方法带给了新生种族的社会。玛洛图斯是稍后到达的，它追踪了我的轨迹，于是同样降落到埃弗拉大陆上，可能因为消耗比我大，它苏醒的时间晚了很多，并未像我这样通过正式的途径转生，而是占据了一个出生不久的聚生虫来做容器。至于奈罗图斯，它应该是更晚到达的了，落在了北方大陆。”

“你们三个是兄弟吗？”

“兄弟”一词引来泰纳图斯一声扼腕长叹，数万年的时光过去，这个概念也不会让它产生什么美好的回忆：“如果非要说的话，同为混沌中诞生的三个灵魂，有缘也算兄弟，但明显的，属性不同。我的倾向是混沌之光，主秩序、善良、公理等等；玛洛图斯的倾向是混沌之灰，主一些中立的方面，但很容易受到不同的影响；而奈罗图斯的倾向就是纯粹的混沌之暗，主混乱、凶恶、无序等等。”

“难怪您当年从我这里听到奈罗图斯的名字时，立刻谏言要我回去解决它，还赐予我您的祝福魔法。”

“虽然瑟拉迈尔无比憎恨玛洛图斯，那也是因为玛洛图斯恃宠而骄，权欲膨胀，试图挑战我和凯希亚定下的螳螂妖社会的法律规制，但是相较于奈罗图斯的破坏力，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在当年的事件中，玛洛图斯与我和瑟拉迈尔的斗争始终都是在权力与政治的大框架下，它的喜好是在秩序中衍生混乱，多多少少还会遵守秩序，所以要利用女皇代表的皇廷来对抗我所主导下的议会。如果当年跟在我屁股后面来到埃弗拉大陆的是奈罗图斯，我在瑟拉迈尔诞生的‘神诞’第二辈时就得联手一起先灭了它……或者封印。”

最后一句话虽然是用很平常的语气说的，效果却是斩钉截铁，让听众们心里不约而同地抖了一抖。

就算是有着泰纳图斯的魔法祝福，莫德维拉依旧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赢得了胜利。

“玛洛图斯的自傲让它在打败瑟拉迈尔之后更加得意，那时我不得不退到幕后。如果我要动用自己仅次于凯希亚的权力来硬性废黜当任女皇的话，玛洛图斯绝对会立刻撕破脸皮，到时候螳螂妖社会很可能迎来一场血雨腥风的内斗。那时我忽然意识到，如果不是自己在台前跟它明杠的话，用一些隐忍的方法和途径也许能够打败它。令我欣慰的是，赛希尔向我表达了它无论如何要为恩师复仇的决心和计划，我就让它放手去做，最后获得了成功，玛洛图斯终于愿赌服输，灵魂被我们彻底封印。”

“所以，出现在这里的能量，虽然与玛洛图斯有相同的局部，但基本跟它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关联了？”

“是的。吻合率有35%，只不过因为我们的诞生同源而已，甚至与我有15%的样本吻合我都不奇怪，这只能更加佐证匕首上的能量与我们有关联。问题在于，被莫德维拉击败后，一千多年过去，为什么奈罗图斯的能量还会再次出现。”

“而且还是出现在这种敏感场合，是打算把洛恩的死算到莫德维拉头上么。”海拉说。“那多好啊，加上一些误会当佐料，这笔帐就能让两国一起清算了。只是阴谋者没料到莉莲娜算是死者亲属，从逻辑上根本不可能发生。”

“可能是封印的不完全……那时局面赢得太过艰难，没有立刻全盘收拾，让它的局部有了逃走的机会，逃到我没有能够监控的地方，覆盖北方大陆的魔网，并未延伸到海上去。”想到这里，莫德维拉又忍不住联想到了娜迦谋划的行刺事件，“看起来，奈罗图斯如果还没死透或者沉睡的话，这次一定是跟娜迦勾搭上了。”

“虽然我们是异界位面的来客，在这个星球的神阶秩序中没有名位，但不可放松警惕，仅是附有奈罗图斯邪恶能量的匕首就可以轻松控制普通人，并置普通的生命于死地。即便有着凯希亚的生命之茧的庇护，洛恩那孩子也被直接伤害到了必须用假死来欺骗匕首的程度。不过，这头蓝龙是怎么……”

“我也不知道啊？”辛达茫然地看着大家。“我的三层护甲法术都没有拦住这匕首的。”居然能捡回小命。

这时，海拉踩着高跟鞋走到它身边，从法袍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小卡片，对着它晃了晃：“你上个月充值了我打工的店子会员卡足足有5000第纳尔金币，这次就算我给你的VIP优惠好了。”

“呜哇有这么好的事！”

其实也只不过是因为海拉心情好而已：“你带着我的信物，当司职死亡的我在附近的话，就能保你一命。记得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下次还是要该跑就跑。”

蓝龙的执着让它并未赞同海拉的忠告：“洛恩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让我逃走……那种场面怎么可能迈得开步子啊！要是因为惊恐就逃之夭夭，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庆幸完信徒的好运之后，莫德维拉还是征询泰纳图斯的意见：

“接下来怎么办？调查这柄匕首是怎么被带进法院的？”

“契机出现了，也只能先这么做，虽然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期间还会不会出意外。”

纵然是无冕的魔法之神，泰纳图斯亦为这个难解的谜题感到困惑。

很久很久，它都没有如此焦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