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公共安全1
没空抱怨自己已经沦为了友人的召唤兽，出于圣骑士的职责，在收到通过哨兵的密文信匣寄来的信件和获得的魔网坐标后，维克多仍然千里迢迢从塔尔·维拉连夜开传送门赶来，面对一具完整的巨熊尸体，开启了记录的“秘闻之眼”。
在小心的解剖之下，于熊的胸腔附近挖出来一个金属罐模样的装置，装置上有些许管线，似乎起着与第二心脏差不多的功用，循环着血液，罐子里还有三分之一的原装绿色液体还未完全循环到全身的血液当中去。
“这比上一个更有价值！”玫瑰骑士略有兴奋，“有原液的话，多少还能分析成份和更加详细的功用。”
兴奋之余，更多的是担忧。
洛恩也是同样的心情：“如果这些野兽不被狩猎，他们本可以自在地生活在森林里，不必遭受如此苦楚。我猜测，这个装置激化了动物的攻击本性，让他们变得更加凶暴和残忍，同时强化攻击强度，并可以随意进行控制。制造它的人一定是希望通过这些要素来达到售卖的目的。”
“不说洛克多尔大陆的氏族军阀在扩张的时候可以用到这个，维拉克鲁斯某些残忍到过头的地下角斗场，甚至大多数陆上文明的敌对者——娜迦，都可以用到这种东西，尤其是将其改良为方便的外配装置的话。我担心的是，这种危险的东西迟早会应用于文明开化物种身上。”
“吾友你说的有道理……魔网之主可以及时发现类似效果的魔法并规制学徒的使用，但这些不受他老人家控制的东西就很难管理，一旦流入地下市场，何止一场腥风血雨。”玫瑰骑士忧愁地看着手中这血淋淋的玩意，“本来我对有些挣黑心钱的事情，就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次，我必须上升到国家安全的角度来考虑。”
凯鲁克亚将白天在小冠花商社侦听到的对话，以及可疑的研发室这些状况都告知了玫瑰骑士。维克多回答说，我先将这个东西带回圣都法师公会给我二哥，拜托鉴证部的人研究，晚一点回来协助你。
法师公会总会，副会长米多利刚刚准备下晚班，弟弟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捧着血淋淋的一个金属装置，简直像是前些天某个场景的重演，这次他倒是反应很快：“……和上次一样的？”
“差不多！不过这次，有未用尽的原液！请交由鉴证部分析成份，拜托！”
“这次又是哪里来的？”
“阿多尼斯之森，洛恩他们狩猎到的一头巨熊胸腔里挖出来的！看来植入的时间应该还不久，装置里的液体还没有完全融入全身的血液循环！”
“我立刻招呼让他们回来加班。”阿多尼斯之森是新的线索，米多利也很在意这个弟弟关注的案子，据说与圣都的常春藤商社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商社的控股大头是林恩子爵，涉及到贵族院范围内的事情必须小心谨慎，他支持弟弟的工作，同时必须收集证据，越多越好。
“非常感谢！”
直到晚上十一点，已经分析出了部分的炼金配方，大致有：葡萄糖、号角颠茄提纯物、莹蓝花褶伞提纯物、刺蛇覆盆子营养浓缩物……总而言之，具有强烈刺激和致幻的效果。金属罐子外部有魔法符文，痕迹浅淡，似乎是半成品，功用是控制类。可以这么说，一旦失去控制的效果，任何野兽和魔物都会变得非常具有攻击性，危险程度飙升。
鉴证部的报告将物证固定后，维克多这才满意地离开。接下来所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证据与小冠花商社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哪怕告不倒常春藤商社，也要单为这个案件画上句号。
夜已深，姐弟俩钻进各自的睡袋和帐篷已经睡下，凯鲁克亚守在帐篷外，等待维克多回来帮忙。论硬闯它也不是没把握，只是不希望惊动自己看不见的那些魔法警报而已，如果玫瑰骑士嫌麻烦，那就拜托他在这里守一下姐弟俩的安全。
维克多今天也在为了帝国的国家安全尽职尽责地加夜班，在与凯鲁克亚做了守夜的交接之后，目送召唤了匿踪铠装的英杰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凌晨1：00小冠花商社，研发室小楼前——
四头身形巨大似牛的猛犬趴伏在研发室小楼前，用铁质栅栏围起来的小院里，现在正在打瞌睡。
维克多通过秘闻之眼观察视域里可能存在的警报符文：“楼下一共五级台阶，第二四级台阶没有警报符文。钥匙插进锁眼后，虽然拧两圈就会听到开锁声，但必须拧到第三圈才不会触发警报机关。”
英杰照做了，顺利进入第一层。
“后面所有的台阶都是如此，设计的效果就是让人只能两步两步地跨上楼梯。”
第一层是仓库，仓库里放满了各种危险的药液和材料，维克多指示它每样都取一瓶（实验室药液小瓶）带回来。第二层是书房和笔记室，维克多先是利用秘闻之眼记录下书本和笔记的摆放位置和顺序，然后让凯鲁克亚将东西全都打包，“借用”几个小时。第三层是研发室，混杂着各种瓶瓶罐罐，金属器械零件，小型实验装置，还有关在笼子里的，少数几只小型的猫狗等实验生物。
桌子上有摊开的笔记，一个半成品的项圈一样的物体，项圈下外挂着他们已经比较眼熟的金属罐子，罐子可与项圈拆卸，罐子下方还有可拆卸的半埋入式注射管。
“大概是为了做后续生意吧。”维克多一边嚼着爆米花，一边灌两口快乐水，一边指挥，“越是大型的魔物或野兽，对所谓‘营养液’的消耗越快，那些为了经久利用的黑心奴役者，就会继续采购这种东西。你找找有没有长得像控制装置的东西，做这个没有遥控器可卖不了好价钱。”
桌子下方的抽屉里，果然又几个个刻印着符文的，长方形木块，握在不同种族手里都能刚刚好的那种。
“行，目的达到了，把东西先带回来，我让二哥支使他们鉴证部在四点以前做完证物固定，到时候再原模原样还回来。”维克多将这座小楼的三楼设定为新的魔网传送坐标后，将凯鲁克亚传送回到营地，再次交接守夜。“好好休息，四点的时候我再来喊你。”
玫瑰骑士好心给法师公会总会鉴证部加班的人员点了丰富的夜宵外卖，工作人员急着吃了两口，开始奋力地分析、研究和备份证物。米多利·卡斯泰尔也没有回家，跟着弟弟一起熬夜。都说这是“事关国家和人民大众安全的大案”，鉴证部的法师们每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并猛灌咖啡。
得出的结论基本一致：一旦遥控装置完成，可从项圈附着的刺激装置给野兽或者魔物以致幻型的刺激，营养药液将大幅增加攻击力、敏捷性和伤害耐受的麻痹性。扩散影响不可控，极易成为战乱和灾祸的发酵剂。作为魔网之主的信徒，我们应当查处这些不可控的危险要素。
虽然萨满的嗜血术可以一定程度内增加攻击力和攻击速度，但绝对不会提升对伤害耐受的麻痹性，因为这对效果承受者来说太危险了。除非是敢死队的人才用药物追加麻痹效果，否则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毕竟有极大可能性造成过于冒进，从而增加丧生几率。
卡斯泰尔兄弟俩简单商量了一下，明天，米多利将前往影华卫队，提交关于此事的初段报告。只有让首席枢机卿的直属机构介入，贵族院才不会对此指手画脚，毕竟，影华卫队是守护这个帝国的影子，他们代表着恶魔君主之于这个国家的守护权威。
东西原模原样地还回去，翌日的晨光恰巧降临大地，玫瑰骑士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至少自己对常春藤商社的怀疑和搜查，有了一个可喜的发展，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将证据链链接起来，将裁决之火引向始作俑者。
4月18日中午，三位冒险者总算从阿多尼斯之森回到了千鸟草镇的小冠花商社，向社长缴满了他们需要的物资，十几个大竹篓放在院子里显得收获非常殷实。
“哦，你们真是太棒了。”佩奇社长搓搓手，“去了三天，我还担心你们会不会遇到猛兽。”
“遇到一头熊，宰来吃了。”凯鲁克亚面无表情地说。
“那个熊，是不是很高大的那种？也很凶猛？”
“嗯，皮我们剥掉了，肉吃掉一些，打算拿一些回去卖，剩下的零件丢森林里了。”英杰故意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熊的胸腔里会有金属罐子，它们是会笨到吃掉金属罐子的动物吗？”
“那你们把金属罐子丢了？”社长的表情掠过一瞬的异样，随即装作没啥大事地继续问。
“丢了，看起来也不是黄金白银，肯定不值钱。”洛恩故作嫌弃地摊了摊手。“里面还有可疑的绿色液体，唔，不知道是不是史莱姆的残液，看着就觉得危险又恶心。”
“哦……哦。”
“如果你们在意的话，我们可以去帮你们捡回来看看是啥玩意。或许城里的炼金术师会对那东西感兴趣？”
“不，不用劳烦你们了，森林里本来就很危险，那种垃圾丢了就丢了吧。”
“接下来要做什么，是萃取素材的原液并灌装？”
“哦，那个其实已经不必了，已经有熟练工人空闲下来，可以自己装了，今天就能给你们签署任务回报书，我让秘书派马车送你们回去。”
艾莉娅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说终于可以回家好好睡觉，森林里三月份就有各种昆虫骚扰，根本睡不好美容觉。
于是，小冠花商社社长赶忙签了任务回报书并迅速送客，巴不得这些临时工立刻消失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