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160. 一票大买卖
老大带迦兰德离开裁缝铺，在小巷里面穿行，又绕过几处街角，来到一家小店里。这家也是平民百姓出入的小店，里面很热闹的，有几个桌位，都坐着市井打扮的男人。这会到了傍晚，许多商贩、市侩都在这里用餐。
老大是老主顾了，非常熟悉这里。他点了几样热菜，有荤有素的。饭菜上桌，简直是这漫长的一段时间以来，少年见到的最丰盛的食物了！看到吃的，真是什么烦恼都能忘记。迦兰德迫不及待地大口吃起来。老大也一起吃了点。不过他没有吃很多。
迦兰德吃得可是起劲，一口接一口，什么话都没讲，就是闷头吃。说来也是奇怪，这顿饭没有他看到的那么香。不知道是用的肉不新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每一口下去，都有些苦涩和酸臭混杂的感觉，咽下去之后，还觉得嘴巴里有些砂砂的颗粒感。
迦兰德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既然老大请客，就不要挑剔比较好，毕竟人家也都在安静地吃着。没道理，只有自己嘴里的食物味道不对……
看着少年把每个盘子里最后一丁点食物都吃干净，老大笑呵呵地问：“怎么样，吃饱没？还要吗？”
迦兰德摸摸肚皮，其实他还能再吃点，但是刚想说出口，他突然又感到一阵剧烈的痛苦。
“怎么了？”老大一愣。
“我……我有点不舒服！”迦兰德捂着胸口跑出去
这时候的感觉，也说不太清楚，只是觉得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排斥刚刚吃下去的食物。很快，一阵剧烈的呕吐感涌上心头，他就在巷子的角落里扶着墙呕起来。
刚刚吃下去的饭菜，变成黑乎乎腐烂的状态，混合着一些恶臭的液体呕吐出来。
“你怎么了？”老大跟出来，非常诧异地望着迦兰德。
迦兰德只觉呕得停不下来，根本没力气回答老大的发问。一直到他所有吃下去的食物全都呕出来，这种不适的感觉也还没有停止，他又接连呕出好多恶臭的液体。
最后，呕吐感终于停止，迦兰德喘着粗气，靠在墙边休息。
“我说……”老大抱着手臂，也靠着墙根，表情有点尴尬，“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怀孕”这个词迦兰德以前没有听过，但是总觉得好像是个不太应景的词。“你在说什么？”他歪着嘴问。
“诶，真的。”老大的口气好像在笑又好像笑不出来，又像认真又像开玩笑，“我买下你的时候也没验身子，你倒是给我摸摸，你是不是男孩子？”
“什么鬼！”
老大竟然就伸手过来摸少年的裤腰。迦兰德一巴掌拍在老大的咸猪手上：“你不要乘人之危好不好！”
“我认真的，你给我摸摸……”
迦兰德却是被弄得又好气又好笑的。“真讨厌！你别乱摸。刚才做衣服的时候你还没看见么！我是男孩子，还会骗你不成！”
“呐，你自己看看，我是不是男孩子。”
老大这个人也真是为老不尊，居然还认真地上下左右查看一番，最后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再撒泡尿给我看看。”
“你不要这么猥琐好不好！”迦兰德实在受不了，瞪着老大说，“我身体不舒服你还来开这种玩笑！”
老大还是有点不放心地又瞅瞅他的小兄弟，才皱着眉头把脑袋缩回去。“好吧，那算了。”老大背着手，又正经起来说，“我们走吧。”
“你身体不舒服，是什么毛病吗？用不用开点药给你？”老大问他。
“今天就不要了吧……”迦兰德固然是吐得脑袋发昏，可是他自己明白，这肯定与恶魔的诅咒有关系。“我怕把药也吐了。”
“嗯，也行。”老大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你现在感觉不舒服，随你。不过你的身体可要快点养好。干我们这行都是辛苦活，身体不好可不行！”
“嗯。”
“我们接下来去哪？”天快要黑了，老大还是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在巷子里打转。
“去见雇主，等下你就知道了。”老大似乎有什么事情胸有成竹，正在耐心地等待。他们把巷子全都逛了一遍，太阳完全下山了，城堡里面开始进入宵禁。店铺关灯打样，所有在外面的人都陆续回家，街上冷清下来。
老大还没有要回家的样子，继续带着迦兰德往巷子的尽头走去。
那里与死囚牢的赌场相接，虽然依旧是贫民窟，却有些贵族的马车停在外面。不用说，又有些赌徒在这里找乐趣了。老大一言不发，带着迦兰德上了一辆带有徽记的贵族马车。
马车是靠墙停着的，非常隐蔽。二人迅速上车，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坐定之后，老大低声对车夫讲，“走吧。”看来这是早有安排。
“我们要去哪里？”迦兰德又问道。
“小鬼，我们这个行当还有另一个规矩，也很重要，就是不要过问雇主的事情。”老大低声说道，“我现在带你去做入行的第一票买卖。这笔买卖收入颇丰，一票就能支付你赎身以及行头的话费了。但是关于这票买卖的前因后果，你不要问，最好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对你也是好的。”
“所以，连现在去哪里也不能问吗？”
“嗯，对的。”老大点点头。
“好吧。”迦兰德只好耸耸肩算了。
“等一下会有一系列的事情需要你完成，这些对你来说都不难，我会逐步告诉你。你照做就是。”老大又嘱咐到，“去了雇主的地方，你也不要显得太寒酸，不要四处张望，也不要和任何无关的人讲话。你要昂着头，摆出久经江湖的样子，装也要装出来。”
“想想你杀过的那些人。”老大咧嘴笑了一下，“你就是个江湖老手。这样雇主见了也放心。”
“嗯。”迦兰德点点头，还怀着一些愧疚。
“想想他们死前苦苦哀求的样子。”老大的眼睛闪着光芒一样，“想想你高傲地怜悯他们时的样子。”
“怜悯。绝对的强者才会对弱者产生怜悯。我很看重你那份怜悯和慈悲。我看人的眼光很准，你要相信我。”
这话说得迦兰德都有点坐卧难安了。马车咯咯哒地穿行于街巷之间。所谓的第一份工作，充满了未知。也不知道这样得新生活，究竟是福是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