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245. 兵工厂

一大早，起床号响起，希林就跑去骑士长的随从宿舍门前报到。那几个家伙刚爬起来。少年就站在门外等。这时候瞧见克莱蒙德从宿舍里出来。

就说他是个精力充沛的人，岁数不小了，可比那几个年轻人还有精神头。

“你站这做什么？”他瞅了希林一眼，大概刚刚回想起来自己又多了一名随从。

推开门看看那几个，他们瞬间理好内务鱼贯而出。克莱蒙德也习惯那几个家伙了。一行人一言不发，非常默契地走出去。

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任务竟然是——一起吃早饭！克莱蒙德径直走去了食堂。一行人跟在身后。

骑士长有一间独立的用餐室，位置就在大食堂旁边。他们几个人都沾着领导的光，可以惬意地用餐。

只是吃饭这件事，对于少年来说有点遥远。想来已经几个月都未曾进食，看到了早餐希林也不觉得饥饿。他的大脑逐渐将鲜血与食物联系在一起，对普通的饭菜失去了辨识能力。

“你不吃吗？”克莱蒙德看了新来的少年一眼，算是额外的关心。

“额，我……”希林一着急，想出个绝妙的借口，“我来之前吃过了。”

“以后每天和我们一起吃。”

“嗯，好的。”躲一顿算一顿吧。

餐后，骑士长安排了今天的任务。他每天都很忙，恨不得自己能分身。每天他亲自去督促自己的学生，也是城堡的少主弗朗哥少爷学习剑术。同时安排两名随从去检查每一支骑士小队的训练情况。

杂兵队正处在征兵的阶段，另一名随从去检查杂兵队的进度。

还有最最头疼的就是士兵的武器和护具，工厂仍旧在赶工，已经催促许多次，今天派人继续催。希林是新来的，就跟着年纪大的布里赶往兵工厂，检查护甲的进度吧。

大家吃饱了，又喝了一杯茶。布里需要赶路，带着希林先行告退。

骑士长还有自己的小分队。布里点了十来个人，骑着马出发。兵工厂在城外的后山上，与矿场相邻。一行人快马加鞭赶过去，也是下午才到。

那边戒备森严，俨然是个小城堡。通过门岗，进去了是一圈低矮的厂房。中央一处冒着浓烟的小屋，里面热火朝天地正在熔炼。

鲜红色的铁水从坩埚里淌出来，一部分铸造兵器，一部分制作铁丝，还有工人加工铁环、编织锁子甲。

“哇！”

少年看到这么壮观的场景，才顾不得吃饭，跑去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每一样都新奇。

布里和手下受到工厂负责人的热情招待，他端着碗大口地吃，懒得过问希林。“小孩子就是这样！下次再来就要喊累了。”

“布里，我一直有个疑问。”

“嗯？”

“这么多铁水到底是哪来的？以前老人们都说是石头里面烧出来的，真的吗？”

“哈！”布里啧啧地摇头，“这里不产铁矿，铁锭都是重金买来的。”

结果，原来这里的铁块也是买来的。少年还是看不到“从石头里烧出铁水”的奇异景象。

“省省吧你！”布里嘲笑道，“真的让你在这干一天活，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娃娃肯定要哭着回去了。”

锻造铁器耗时耗力，这里的工人也有百十来人，各个都是灰头土脸，浑身的汗臭。

“完成的怎么样了？”布里拿出小本子，询问负责人。

“距离你们上一次过来，十天都没有。”负责人一脸无奈，“我们也需要时间啊。”

小本子上面记录了每次完成的数量。负责人汇报说，这次完成的锁子甲两百六十三件，单手剑一百二十柄，长枪……

布里记下每一个数据，又问希林会不会算加减法。当然，少年也不会。这里都是粗人，谁也不会。

“那么点数你总会的吧？”布里下令道：“去清点所有的物品，确认数量就是负责人说的。另外，”他又吩咐手下带来的士兵，“你们一起检查这些物资，把质量有问题的挑捡出来！”

众人领命，分别开始工作。数数的话，希林用北方话数到一百是没问题，可是后面怎么数他不会了，就用家乡话继续数着。

一百六十七、一百七十七……等下，刚才好像数错了！少年又蒙圈了。看着这些锁子甲长得都一样，一下子搞不清自己数到哪了。

“你怎么这么笨？你是野蛮人吗？”布里一眼看穿少年的窘迫。他能写数字，认得简单的单词，算是个有文化的人了。

这位胡子大叔嫌弃了一番少年，又耐着性子教他，先数一坨，把物品分开摆放；再数一坨，最后看看一共几坨？十个十就是一百，两个一百是两百，再加六十再加三个，这不是两百六十三么！

希林恍然大悟。又看看大叔的小本子上面，数字是这样写的。而锁子甲……大叔写不来，画了个形状搞笑的衣服。

“不要笑，混蛋！”布里撸着胡子。

至于质量抽检，但愿质量有问题的物资都被抽出来吧！布里随手捡起一件，前后翻看。他交代少年：“你看这里有一处散开了，需要返工。就是这样检查。”

一口气忙到晚饭，他们一行人都有优待，酒足饭饱后，工人们还在加班加点。

“已经完成的部分全部打包装车，明早我们押送回城。”布里吩咐道。

“遵命，立即照办！”负责人不敢马虎，亲自督促工人装车。而布里他们，打着哈欠准备去美美地睡上一觉。

趁着他们吃喝的时候，希林溜去铁匠师傅那里。他找了位面善的小师傅，问能不能帮忙。自然是那一柄圣剑，他一直背在身上。

小师傅看看剑身的弯曲程度，让希林帮他鼓风，把剑放在焦炭上煅烧。

烧了一阵，也不见圣剑有什么反应，仍旧是白铁的颜色。

“你鼓得再快点！用力！”小师傅催促道。

希林已经是全力在鼓风，焦炭随着气流忽明忽暗。周围休息的铁匠都被吸引过来，围观他们的举动。

小师傅没辙了，老师傅在一旁看得跃跃欲试，便凑上来接过圣剑。

“你去鼓风。”老师傅又换了徒弟帮忙。

老师傅和得力的徒弟出手，焦炭在气流中剧烈燃烧发出白热的光芒。但是圣剑，却纹丝不动，依旧是冰冷的铁色。

老师傅也着实觉得奇怪。拎起这剑捶打几下，弯曲的剑身没有任何改善。又将剑投入水中。炽热的剑身与池水剧烈反应，水汽四起，整个房间都被雨雾笼罩起来。

一阵风吹散水汽，老师傅掂量着圣剑，皱褶眉头问道：“你这剑不是铁打的？”

“这个……”少年也不知道。天底下除了铁，还有别的金属能制成宝剑？

“这么长的剑，分量却如此轻盈，肯定不是铁。”老师傅惋惜地看着圣剑，“看这工艺精良，一定是个宝贝。可惜我也修不来。”

“这剑是怎么弄弯的，你知道吗？”

少年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我拿到它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哎，我这里是没办法了。你另请高明吧。”老师傅将圣剑交还，其他的工人也陆续散去。

希林只得收好圣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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