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275. 先贤古书与往生之地
夜幕笼罩着出城的小路。纳特才不敢走在最前头，猫头鹰咕咕的叫声都令他胆颤。希林从容地策马走上去，才帮他解了围。
“荷敏托老师怎么样，你有去探望他吗？”
“嗯，说来奇怪，老师失踪了。”提起这事，纳特一脸的困惑。
“老师的小屋门锁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外部入侵的痕迹。而屋里也没有挖掘地道。他老人家就这么硬生生不见了。”
大半夜的提起这些，纳特更是不寒而栗。
“你真的确定，荷敏托老师没有通过地道一类的途径逃走？”
“绝对没有。”纳特几乎可以为此发誓。“在我的坚持下，我们检查了他的小屋。老师的小屋简朴至极，只有一张石床一席旧被，他的破袍子还留在床上，锅里烧着热汤，只有人不见了。”
希林叹口气，假装很惋惜的样子。荷敏托老师当然不在咯，既然热汤还在烧，定然是藉由传送法阵跑去别处了。
“哎呀，你们说那个疯老头啊？他可是坑了我小主人好几个月的工钱呢！”
古温克一冒出头，又把纳特吓得半死。
“那个疯老头，头不梳脸不洗，穿一身臭烘烘的破烂衣服，把自己关在小木屋里，完全就是个疯子嘛！”
“不要这么说他，奴隶！你又知道什么？荷敏托老师是个真正的修士。他那么做是为了摒弃一切世俗的诱惑。这样的苦行没有谁真正做得到。”
“苦行？那是什么意思？”希林好奇地问。
“就是一位虔诚的修士，通过常人所不能忍受的途径，最终完成悟道的神圣行为。苦行者可是我们每个世俗修士的榜样。”
“榜样？”古温克大声嘲笑：“关在小房子里啥也不干，吃饱就睡觉，还能成圣人？这不是我也做得到嘛！”
希林听了也付之一笑，反问这丑陋的奴隶：“那么你也去做修士吧！以后换成你住在那间小屋里，你活也不用干，我每天给你送饭吃，岂不美哉？”
“哎呀呀，不行！”
希林还以为像古温克这样好吃懒做的家伙，一定巴不得去做白吃白喝的事呢。
“为什么不行？”
“我宁可做点苦差事，也不想被关起来。小主人，啥人啥命，我就是这个劳碌命，有个好主人就行。倒是那个死胖子，你怎么不去当个苦行者啊？不是你的榜样吗？正好老疯子没了，你就顶替上吧。”
纳特一听，居然也连连摇头。他长得胖，下巴上的赘肉一抖一抖的。这家伙表情还有点娇羞，红着脸羞答答地说：“我哪有老师那份决心啊，世俗对我的吸引力可多了呢，比如说……”
纳特以为希林会非常关心自己的兴趣爱好，哪知道少年完全没有在意。
“希林，你在找什么吗？”
“哦，没。”希林又问纳特，“我一直不明白，荷敏托老师究竟怎么疯的。被恶魔蛊惑了吗？”
“嗯，关于这段故事，我略有耳闻，可以好好给你讲讲。”
纳特说着，竟然又从怀里捧出那本博物志来。
借着火光，能够勉强看见字迹，却无从辨认。希林从荷敏托老师那里学来的几个字，根本不足以阅读，他现在仍然是个大文盲。
“你书里怎么记载的？”
“荷敏托老师年轻的时候，是个四处云游的学者。他查访了许多名胜古迹，在其中一处圣迹的废墟之中，他受到梦的启示，挖掘出了一本特殊的书，就是我记载的这个。”
“这本书很有名，是上古先贤写的。许多著作中都有引用和论述，但是原本早已遗失，许多后世的版本驴唇不对马嘴，大多是有人托古而作，伪造的。”
看到希林还是不懂，听得云里雾里的，纳特直白地解释道：“荷敏托老师找到原版的真迹。”
“哦……”
“而为了研究其中的含义，他耗费了大量时间，查找古籍什么的。因为这本书很奇怪，所用的语言不是任何已知的类型。内容非常晦涩难懂，插图也意义不明。”
“他四处寻找类似的字母，当然也确实找到了其中几个，在不同的语言中有出现的记录。”
“但这些语言来自于不同的地区，彼此之间毫无关联。书本中的词语组合，更是不知所云。”
“后来他甚至怀疑这是一本密码书，使用暗语记录了信息。他又耗费大量的时间破解其中的奥妙。”
“最后，他为了献出自己的全部精力，甚至要求搬进阁楼，与世隔绝。他在那间小阁楼里面呆了十年，都不曾离开。每天查阅文献，书写记录，都是为了破解这本书。”
“你说他花了那么多精力去研读，可是到现在仍旧什么都没有研究出来吗？”希林问。
纳特腼腆一笑：“是啊。的确什么都没有研究出来。然后就疯了，终日胡言乱语。”
“哈哈哈——！”古温克听了，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讥笑。希林踢他一脚，这家伙笑声小了点，变成嘿嘿地笑。
“怎么会这样？”
“他研究的方法，无非是找到有可能的学术著作，整理其中的文字，找到这本书中的秘密对应的内容。他通常会花上好几年的时间去整理和对应，在尝试全部的排列组合都失败后，才证明这一条路行不通。”
“天呐！”
纳特耸耸肩：“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是……他怎么能确定这是本神圣的书，万一也是哪个疯子写的呢？”
纳特对此倒是坦然：“是啊，我也不能确定。荷敏托老师当初受到梦境的启示，从圣迹找回这本书，全凭的直觉。教堂里的人也慢慢不再相信他。为了他的安全，大主教藏匿了那本书。可惜荷敏托老师也没有恢复理智，后来只能被关进小屋。”
希林无可奈何，跟着附和。要说荷敏托老师什么都没有发现，恐怕不妥。他那些穿梭自如的巫术，没准就是从书里学来的。
“所以说了这么多，那本书究竟讲什么的啊？”
“恶魔。”纳特告诉他，“先贤对于恶魔的理论研究。”
谈话的时候，他们觉得脚下的路变得颠簸，越发难走。
“这路走得对吗？这是哪里了？”
马车的车夫很无奈地说：“小老爷们，这里，恐怕已经到了墓地了。”
“墓地？”后面的罗尔也大吃一惊。
纳特一拍脑门，大叫起来：“糟了，我带错路了！”
他方才一直在聊着疯修士的事情，无意中选择了一条旧路。这条路也能够通向教堂，只是路况颠簸，又会途径一处坟墓，大半夜的走起来真叫人心慌。
“哎呀呀，我刚刚忘记掉头去大路上面了。也怪这个时辰，哪有人大半夜的赶路！”
墓地里碑石林立，又有奇怪的鸟儿在鸣叫，纳特本就胆小，他立即向车夫摆手喊道：“掉头，我们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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