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316. 石榴庄园
留守的人员在清晨换班，继续清理战场的工作。大营井然有序，滋扰的野蛮人也不再出现。
“我很累，去睡一会。”克莱蒙德揉揉眼睛。他带的小队成员也都非常疲劳。后续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布置，骑士长这会只想着闭上眼睛不去理会。
希林陪着他回大帐。别人把头盔一扔就东倒西歪地睡觉。只有希林呆呆坐着。可能由于刚刚吸取了别人的生命，他现在觉得活力充沛，根本就不困。
恶魔跟着他没有离去，也是坐在大帐里闲着。他总是喜欢在骑士长边上搞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也就是休息了一个钟头的光景，骑士长居然醒了。时候算是上午，天色还早。他还有很多心事的样子，揉揉脸坐起来。
希林居然就坐在他身边！还没戴头盔，笑呵呵地看着他，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
他的提问满是防备。
“没什么。”
“把头盔戴上。即便他们都陆续知道了真相，你也还是要装装样子。”
“好的。”希林乖乖扣上头盔。从闷铁罐里面发出稚嫩的声音。
早饭的时候其余几个人陆续醒了。卡拉西斯爬起来发现骑士长吃得特别着急，还是不太相信他昨天的决定，“你真的要去石榴庄园？”
“嗯。”
这个人做出的决定基本上没有推翻的余地。一刻钟以前，他已经向贴身的小队下达了命令。那二十几个可怜的家伙一夜没睡，待会又要出发。
“什么时候动身？”
“吃好就走。”
卡拉西斯特别无奈。看到刚睡醒一脸懵圈的侍从，又问道：“他们也去？”
这一点倒是无所谓的，骑士长随口一问：“你们去吗？”
那两个人根本就不知所云。希林在一旁解释说：“去石榴庄园。”
卢克尔问那里是什么地方。希林就回想了一番梦境中琐碎的片段：“一座庄园，像教堂的院子那么大，有漂亮的鹅卵石镶嵌的院墙，门前种着一颗石榴树的地方。”
“你又没去过，瞎编的吧！”卡拉西斯摇摇头。他也没去过。只是听说而已。想奉劝他们别去，希林却执意要去。就像约好了一样。
“我想去看看。那是我父亲的家。”
此言一出，卡拉西斯拍着大腿惊呼：“就说是嘛！我就说你长得很像那个人，那个庄园的主人！”
他原地跳起来，又问骑士长：“对不对，你早就发现了？”
克莱蒙德倒是有点意外，他还没想清楚这算是什么样的关系，情敌的儿子？可是……怎么可能！
告别留守的同僚，二十几人踏上征程。为了快去快回，一行人全都骑马，仆人也是骑马跟着，各自带了几天口粮。
希林长长的故事可以留在路上做谈资，他把自己一年来的全部人生经历讲了一遍，故事太过离奇，更像是瞎编出来的。期间夹杂了梦境一般的呓语，令听众摸不着头脑。
至于行进的方向，克莱蒙德手上有一张陈年的地图。沿着一条隐约的道路不断朝西南方向走，快马加鞭的话两天一夜可以赶到。
卡拉西斯怕他走错了，抢过地图翻来覆去琢磨了许久。
“你看懂了？”
“没有。”他啧啧嘴，“秃子，那可是一个没人去过的地方啊！你当心不要走错路。”
“嗯。”
克莱蒙德的回答非常敷衍。这会他更像是个固执的朋友，而不是高高在上的骑士长。
“你不去一次不会死心。但是，如果明天一整天什么都没有找到，我们就必须返回营地。这种荒郊野外，迷路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们一路狂奔。据说脚下的路原本是一条官道，沿路走三年可以到达世界的尽头。全当是笑话吧。路上只有绵延不绝的蔓草而已。
一直到傍晚，眼前只有无穷无尽的荒草。太阳落下去，荒原上立刻变得寒风刺骨。一行人只得原地休息。挖掘了简单的战壕避风，互相依靠着取暖。
第二天继续征程。克莱蒙德明显有些焦躁。这条路上没有任何一个生人，只有鸟兽作伴。不禁令人怀疑自己。
早上他吃不下饭，反复看着地图，回忆着曾经的许多细节，又试图从路上找到证据来证实自己没有走错。一切都是徒劳。他陷入了罕见的沉默状态。
“哼，要我说别找了。谁还差这块地非种不可啊！”
卡拉西斯抱怨着上路。而两名侍从呢，从一开始也没搞清此行的目的，昨天全当是郊游，睡了一晚都有些着凉，第二天淌着鼻涕都想回家了。
希林走到一半，突然耳畔嗡地一响。又是那句熟悉的呼唤——“迦兰德！”
他为之一惊，勒马止步。
“撒耶坦？”
还以为是恶魔在呼唤自己，到处看竟然没有瞧见恶魔的身影。撒耶坦去哪了？不是说有好戏么……
“怎么了？”卡拉西斯很担心，而且不明白希林在说什么。
“往这里走。”希林指着呼声不断传来的方向。
卡拉西斯又不认路，就看看老伙计的意思。那个方向跟地图上画的背道而驰。克莱蒙德摇头说不对。
“就是这里。这是我父亲的家。”
“拉倒吧你——”这句话槽点太多，卡拉西斯都不信。“你出生以后都没见过你爹，真以为自己认识回家的路啊！”
“不，一定是这里，你们不去我自己去。”希林也非常固执，容不得他们怀疑。
“你知道什么！不要胡闹了。我和你父亲认识的时候，你都没有出生。”克莱蒙德有些生气。
“是吗？”希林不服气。克莱蒙德从来也没有真正信任过他，这一点就令人非常恼火。越是这样不以为然的态度，越令人火大。希林忍不住说了些刺激对方的话。
“我什么都知道，而且早就知道了。我甚至表示过放弃那一场父母安排的婚姻。但是你呢？你又表现得多么懦弱，你肯为了她铤而走险吗？”
单凭这些指向不明的话，就足以激怒克莱蒙德。他连骑士剑都拔出鞘了。若不是少主的铠甲护体，希林瞬间就能被斩于马下。
“克莱蒙德，你还想再见她一面吗？”
希林毫不客气，冷冷地发问。
“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希林只管朝着召唤自己的声音飞奔，身后的克莱蒙德怀着复杂的心情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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