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321. 受诅咒的命运
喉咙被割开无法言语，始终无法召唤万事通。希林很恼火，这个仆人跑去哪里了！
王座上空无一人。徘徊的不死者让出一条通路给他。希林没有兴趣休息。混战的时候，石床上的阿赞不见了。他急着四处寻找。
看这王座之后似乎还有通道。那么就去查探一下吧。神殿的建筑宏大宽敞，背后的通道蜿蜒曲折。
身后的不死者似乎不会离开大堂，只有一些个头小的尾随着希林。路越走越窄，还有向下的楼梯。又走了一刻钟，面前豁然开朗，有微光和清风送来。
这里竟然还有一处洞穴花园！头顶上一片漆黑的山洞，有星光一样发亮的物质闪耀。脚下一片清澈的水池发出微光，使这里显得明亮。
水池边沿用精致雕花的石砖堆砌。四周栽种彼岸花的盆栽，暗红色的鲜花盛开。还有石雕的各种器物摆设，类似埃塞斯城的浴室，又别有新意，是花了好多心思修建的地方。
希林步入花园。这里的景致完全看不出死亡的气息，优美胜过人间的宫殿。紧走几步，花园之中还有一处凉亭。丝质的幔帐里，他看到阿赞平躺躺在床塌上。她眉头紧锁，还在睡梦中挣扎。也不知道她经历着怎样的噩梦。
“……”
少年轻呼，他喉咙的伤口发出破碎的声音。
他试图抚摸恋人，却被人拦住。
“主人，千万不可。”
“？”
定睛一看，是万事通。是他把阿赞带来这里的吗？只见他正卑微地等待着主人回来。希林不明白这是何意。万事通眼珠子转一转，悄悄地说：“主人，这里是往生者的故乡。有生命的人不适合看到这里的景象。”
听上去好像挺有道理的。希林点点头。
“主人，这是你的朋友，就快点带她回到人类界吧。”
希林也想这样，如果能把阿赞送回扎卡力的身边就最好不过。只是，祭坛被骨龙撞碎了，还能用吗？
他撩开幔帐，包裹着阿赞，轻轻抱起她。阿赞被惊动，脸上泛起波澜。希林立即用幔帐遮住她的眼睛，手掌温柔地遮住她眼前一切。
“主人，请随我来。”万事通带着他走出凉亭，一脚踏进清水池里。“最好能有什么贴身的物件，心心相惜，就能够快速地返回。”
“物件……？”
特殊质地的物品，是往返于不同世界的引路石。这一点希林还没有充分地掌握。他跟着踏进水池，清水一直漫到腰间。少年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也不曾与扎卡力交换过什么信物。都是男人，谁还没事干留什么念想不成。
且不说不说那么多，先离开往生之径吧。希林跟随万事通一头扎进水里。深入水池中，水体越发浑浊，最后还是变成烂泥一样。三个人全都从泥潭中爬出来。
希林呛了一口泥水，不住地咳嗽。
苍白的日光洒在浸满鲜血的罩袍上，天气又变回凛冽的初冬。放眼望去，又回到了熟悉的荒原。希林一阵欣喜，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阿赞已经醒了。她先是震惊地望着希林，希林朝她笑一笑。公主的泪水顿时止不住地涌出来。
“迦兰德……我怎么看见你了？我们这是，终于在地下相见了吗……？”
希林只是微笑，甜美的笑容掩盖一切不快。他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掀下满是血迹的头巾，银灰色的发丝月下招展。
公主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许久没有见到爱人，他的模样与记忆中不太一样了。
阿赞拢着他银灰色的发丝，又反复看着他翠绿色发出微光的眼眸。
“你就是我的白狼，与梦中、记忆中别无二致。”
公主一边说，又一边轻抚他的脸颊。再看他脖颈儿下的头巾，竟然全是鲜血。
公主大惊失色，又撩开他的头巾，喉咙口上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
阿赞张着嘴，泪水就泉涌一样滑下来。“我怎么，还没有从无边的噩梦中醒来啊！”
说着她的情绪激动，近乎崩溃。
“我的爱人，我一次次梦中见到你被杀，又一次次醒来，看到依旧的晨曦。我几乎要疯了，究竟哪一幕才是现实？”
她反复揉着他的脸，嘀咕着：“现在的你，究竟又是真的，还是假的？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
“嘘——”
希林示意她噤声。他的喉咙被划断了，没发讲话，只能尽量示意阿赞冷静。他微笑着拥抱她，轻轻吻她的额头。
意识到心爱的人没有危险，阿赞脸上才浮现出喜悦。
她平静下来，依偎在希林怀里，诉说分别后的种种过往。她也说不清为什么，离开了希林以后，只觉得非常、非常地伤心。那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对他，竟然爱得这么深。
做任何事情都打不起精神，又找不到人诉说这种烦恼。听闻萨吉战败迦兰德被俘以后，更是心碎。
“我只知道，每天夜里我都睡不着，一个人偷偷地哭泣。因为阿哥投靠了北方人，萨吉将我软禁在营地不得离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去求助巫祝。”
“巫祝给了我一碗汤药，我就喝下去了……”
“然后……我非但没有从眼前的痛苦中解脱，反而陷入了更加漫长的噩梦。”阿赞低着头，不敢看希林的眼睛。她趴在他胸口上说：“我看到了过去。和你扮演着公主与白狼的故事，一遍一遍地目睹你在战场上厮杀，看到你满身伤痕，我又在祭坛前恳求所有的人饶你不死……”
果然这样一场梦，是二人共同经历的吗？他扶起阿赞看她哭泣的脸，擦去泪水。
“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所属，那样的梦让我觉得好幸福。简直舍不得走。你也是陷入了那样的梦吗？”
希林点点头。
阿赞听了，低眉浅笑，收下这份心意。
他低头吻了公主的额头。将她怀抱得更紧。此时此刻的真切，多少奇幻的梦境也不能替代。
“什么人在那里！”
远处突然窜出来几个野蛮人。一旁下线许久的万事通亮出袖剑。任何人胆敢靠近主人，他都不会客气。希林也非常警觉地站起身，将阿赞推到身后，自己举剑打量对方。
希林并不认得对面几个人，从他们的打扮来看，倒像是旗尔丹部族的。
“阿哥！”公主突然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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