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579. 重返世界的边缘
且不说这里的地砖都是闪着荧光的贝壳，也不说这里的商铺造型独特别具匠心。就说这里的商人吧……怎么看都不是特别像人……
比如说眼前这个铺子，就看到一个婴儿那么大的老头坐在柜台上。身后好些个大罐子比他人还大。
边上一个枯瘦的店老板，两只手弹着胡琴取乐，两只手拿着皮鼓打拍子……这人怎么有四只手？
再看，还有个满头毒蛇的舞姬在身边。
看他们穿的各种异域风情，也混杂着帝国风貌。
店铺里售卖的商品，也是稀奇古怪。
小老头卖的这是酒吧……罐子里不晓得泡的些什么。
舞姬那里货架上摆的都是脸……面无表情的一张张地排开。
希林带着查尼沿着这条路向前面走，突然看到商铺边上坐着个熟人。那不是凯斯么！
凯斯也看见他了，热情地招手说：“大哥！来喝一杯呀！”
“你在这？”
“是啊，嘿嘿。”凯斯很得意，“我刚刚遇到一个朋友，就和他来喝一杯。您呢，您怎么来了？婚礼都不举办了吗？”
“婚礼是昨天的事情啊。你在婚礼开始前溜走，已经超过一天了。”
“哈，是吗？”凯斯抓抓后脑，“我以为没多久呢。”
“话说大哥，您真是天大的本事，您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还以为兄弟会里就我能找到呢！”
凯斯一边说着，一边就拉着希林的胳膊，带他和查尼二人去了小老头的铺子。铺前一排简陋的吧台，也没个座儿。用现在的词是“立食”。反正便宜嘛，喝完快滚的意思。
小老头笑嘻嘻地捧着超大的那个罐子招呼他们。
“大哥，一定要给你推荐这个，撞羊的噢！”凯斯神秘地嘿嘿笑。
再看那个罐子，里面简直有个小宇宙。上层漂的、底下沉的，中间泡着的，五花八门都不知道是些什么玩意。大多数都泡发了，变形严重而且失去了色泽。其中有个形状独特的玩意，就引起了少年一阵不太愉快的回忆。
“哈哈，一人一杯！”小老头从屁股底下的抽屉里拉出几个小杯子。
这些杯子材质、样式完全不同，大小也不一样。就直说吧，看上去像垃圾箱里捡的，凑了四个，还都脏兮兮的。
“给！”小老板先倒了一杯给凯斯。
凯斯又连忙敬给希林，“大哥请！”
希林拿着杯子，脸色铁青。
小老头又递给查尼一杯。“漂亮小哥你也请。”
查尼两只手指尖拈着杯子，轻薄地问：“老头，知道我是谁吗？”
小老头蹲起来仔细打量查尼一番，不屑地说：“薄命儿郎得意个什么劲儿。”
“哼。”
“哎哟，这位老朋友，很久都没来啦！”小老头招呼万事通也来喝酒。万事通什么都不记得了，烈酒他一饮而尽，反正也喝不出什么滋味。
最后凯斯自己拿着杯子，还问希林怎么不喝。
“不，不要了。我对来路不明的饮料非常排斥。”希林将酒递给万事通。仆人又喝了第二杯。
“凯斯，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
“这儿啊——鬼市。”凯斯说得很轻松。“告诉你，可不是谁都找得到这地方的。我们兄弟伙的那些个家伙，哪怕告诉了他们路途他们也找不到。要是带着他们一起走我也会迷路。非得我一个人自己走，才找的到。”
凯斯具有特别的体质，这也难怪。
“你看这个地方，什么好东西都有。我当初啊，给那个小胡子找名贵的毒蛇，跑遍了市面上的店铺，机缘巧合地找到这里了。还和宠物店的老板成了好朋友。呐，就是那一位，我带你去看看吧。”
凯斯在酒铺赊账，带着大家去了街对面的小店。这家门脸华丽得多，一进去别有洞天。两侧墙壁摆满了各种小笼子或玻璃缸一类的容器。仔细看，里面养的宠物都很特别。
“蜗牛诶！希林洛斯你快看，这个好恶心的。”查尼嘴上喊恶心，眼睛却一刻不停地盯着看，还咧着嘴笑。希林瞥了一眼，是个火红色的巨大蜗牛，有一块酸面包那么大。蠕动着跑行。希林心里一阵发麻，原来他害怕这种东西的，以前自己都不知道。
再看另一个罐子，写的“禁止打开”。查尼偏要拨开盖子看里面。
“呃，蛆一样的好恶心。”
“恶心你还看，放回去呀！”
再走了两步，一个黑影从房梁上下来，把二人都吓得一哆嗦。还以为是个人呢！仔细一看是猴子。再仔细一看，还是有点像人。这张脸就像化了妆的女人一样的，仔细看是猴子，不仔细看就误以为是个人。
“吱——吱——”猴子麻利地蹿出来，跳到店老板的肩膀上。
“哈，你在这！”凯斯终于找到好朋友了，热情地介绍道，“大哥，这就是我的好朋友，他叫缪卡辛。”
“你好。”希林的问候带着些许保留。他总觉得这个店老板看人的眼神怪怪的，明明在笑，却令人脊背发凉。缪卡辛的脸上涂了特别厚的一层妆底，厚得像个面具。可是脸上分明还有表情，大概不是什么会动的面具。
他头上装饰着许多鲜红色的翎羽，身上也穿了流苏的外套，活脱脱一个狒狒的样子。动作也蹑手蹑脚，很是做作。
缪卡辛见了希林，特别的热情，好像认识了他很久一样地。当即就凑上去，轻轻抚摸着希林的肩膀和手臂，闻闻他脖子上的味道。
“希林……”
这个人细长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少年，希林只觉得一阵阵不自在，想挣脱开，又被他牢牢抓住手腕。
“大哥我跟你说，这个老板，特别神通广大。他什么都卖。”
“可我不养宠物，没有这种习惯。”
“我也不是宠物店老板啊。”店老板趴在希林胸口，“嗯，那让我听听你的心跳，猜猜看你需要点别的什么——啊哈！”
店老板突然大喜过望，从手中变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希林只觉得这瓶子分外眼熟，定睛一看不是自己身上的么。再摸摸口袋，果然！不晓得什么时候被这老板拿去了。
“你、想、要——找这个。”
“还给我，那东西很重要。”
缪卡辛打开瓶子闻一闻，装作非常享受的样子。
“啊，这是柑橘精油的味道。混合了没药和龙涎香。嗯，还掺了一点名贵的沉香粉末。”说完这个，店老板又说，“这是隔壁精油小铺售卖的品种，瓶子上还有他们家的徽记。”
“噢，是吗？那么多谢了。”希林正想找个借口离开这奇怪的店。“麻烦还给我。”
“买好你要回来。因为他们家卖的只是味道。而无色无味的有效成分，是我提取的。”
希林一皱眉。
店老板拿出一只精致的金丝笼子，里面是鲜红色的小蛇，只有手指那么粗。
“有效成分是致命的毒液。提取以后不能直接药用，需要毒剂师来调和。恰当的纯度，才适合治疗气喘。”
希林一惊，果然这个人会读心术，否则他怎么知道这些！但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又十分抵触，不太相信他的话。
凯斯没看懂这些，凑上来问：“大哥，他有你要买的东西吗？”
“凯斯，隔壁有精油铺吗？”
“有啊。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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