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审判之日
艾维准备悄悄溜走，却听到小马哥喊道：
“兄弟别慌，我来帮你！”
艾维：……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
众目睽睽之下，这么溜走有失主角风范，所以他喊了一声：
“我来引开它们，你们快撤！”
他纵身向前一跃，飞入密林中。
就在他身形跃起之时，一声短促、尖锐嘶鸣冲破耳膜，众人不由自主捂起耳朵。
一条淡淡的黑线，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注入艾维的胸膛。
艾维摔在地上。
全身的血液如被冻结。
“这次没有时间法师救你了吧，哼。”
声音很好听，却让人发冷，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她身子被黑雾笼罩，隐约可见窈窕，露出一只苍白纤细的手，和满头飘散的秀发。脸上淋漓着鲜血，纵横交错，不知多少刀疤。
仔细一看，却原来是个面具。想来也是，世上那么多治愈魔法、整容魔法，相貌顶多平平无奇，变丑哪那么容易？
和众人缠斗的铁尸们，忽然四散而逃，跟提线木偶一样，配合得毫无破绽。
更糟糕的是，它们脚下光环抖动，土地忽然泥沼般柔软、顺畅，整个身子迅速沉下，消失不见。
“泥遁。”小马哥见多识广，面色阴沉。
洁洁良伤愈复出，率队围住艾维，强忍着兴奋，宣读他最熟悉的台词：
“艾维*瑞德，你被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有可能作为呈堂证供……”
众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校卫队的老师摆了摆手，制止了他尴尬的表演。
校卫队出事后，负责学校治安防卫的老师即刻接手了整个事件。不能再让这些孩子玩过家家了，他们派出了校卫队的精兵强将。
或者说，原来那些孩子只是校卫队的预备队，平时负责维护校园秩序。毕业后，至少要达到中阶法师职称，才可以子承父业，真正加入校卫队。
艾维的胸膛上钉着一支黑色冰锥，正在慢慢消融。里面一截纤细的黑色发丝，随即进入艾维心房。
此刻，艾维昏迷不醒，体温升高。系统无法正常运行。
黑暗物质趋于饱和，暂时不能吸收。
这样的青丝称为“情丝”，可以给多梦的少年最甜美的死亡。无论命中身体的哪部分，都可以随血液流动到心脏，再分泌出甜蜜的汁液，悄然腐蚀，杀人于必然。
只是不知为何，今天这秀发格外安静，除了不经意间，心中一阵刺痛。
艾维被校卫队带走软禁起来，第二天一早才幽幽醒转。
早有人把他架着带上法庭。
法庭位于学校北侧30里处，艾米王国大梦庄镇一号法庭。
法庭虽小，却简单、高效。
简单是指：自诉案件比较原被告身份，身份相若便抛枚硬币；公诉案件直接定罪。
高效是指：宣判后立即执行钱货两清。
法庭很讲究，收了钱一准儿办事儿。口碑尚佳，营业42年只被砸了7次。
由于此案涉及层次较高（星法师已属社会上层）。院长亲自担任审判长一职。
案件只是走个流程，大家都心急去吃午饭，一上午就结束了，还要扣除上午茶时间。
检方的叙述很简单：
他们巡查时发现四大神兽情绪不太稳定，继而发现饲养员渎职，跑去罚款时发现现场一片马赛克，红色的房间到处是血，诡异杂乱的符号，似乎进行某种仪式。
最让他们无法忍受的是，房间里居然还有神兽身体的一部分：某马头上的毛，某蝶翅膀上的鳞粉，某鱿的须子，某蟹……
监守自盗啊，痛心疾首……还可能有更多的财务损失，必须马上抓住作案的凶手……
好在墙上写的很清楚，他们在一个诡异的符号里，找到艾维*瑞德的名字……
至于人证吗，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个小女孩，她曾经指证艾维……
法官听到这里打断道：“事实很清楚嘛，被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艾维：“我……”
法官：“好了，你不必说了，上午茶时间到，你来点什么？早上还没吃东西吧，招待不周啊……”
“控辩双方陈述事实，经陪审团……”法官看看空荡荡的座位，不好意思地改口道，“经合议庭……嗯……本席宣判……”
“我读书少，只能送你一句卧槽！你这草菅人命的混蛋，我要……”
“安静，安静，再喧哗多加一条藐视法庭罪！”
“傻13，我都杀人了我还在乎藐视法庭，你去死吧！”
禁魔手铐带着，艾维只得除下鞋丢过去。那鞋被一堵无形气墙挡下。
“哼，本席早有准备，你不是第一个妄图袭击我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法官得意洋洋：“本席宣判，艾维*瑞德一级谋杀罪名成立，判决当庭释放！”
艾维：“哪儿……你？”
“藐视法庭罪名成立，判决羁押一天，两罪并罚，判决羁押一天，退庭！”
艾维腾云驾雾一样回到学校，他的三观被颠覆了。
当初他隐藏于黑暗之时，暗杀的都是重量级人物，自然不能接触法庭这种“高档货”。
早知星法师社会地位高，没想到高到这种程度。就连杀人，确切的讲，杀普通人，都只接受一种形式上的审判。
这个世界基本没有什么杀人罪，只有海量杀死普通人，才会有一种“危害世界秩序罪”惩罚，但如果此人修为太高，没人能“主持正义”，同样成了一句空话。
学校太象牙了，长久以来隔绝了许多社会的残酷。让这些嫩嫩的花草，无法承受狂风骤雨。
只要你足够强，阳光下的罪恶也不算罪恶。
据说有的神啊、仙啊，一个大陆一个大陆的杀人……
蝼蚁，呵呵，都是蝼蚁。
我的命绝不能存在于别人的一念之间！
当晚，艾维躺在草席上辗转反侧，烙饼一样。他最在意的是那诡异符号中的名字，是什么人在针对自己。他最后悔的是没能第一时间赶赴案发现场。
果然，第二天远远望见那起火的小屋。
他感到很紧张，危机迫在眉睫，黑卡的事儿必须抓紧了。
“大哥哥是不是有危险？”
“何止是他，我们每个人都有危险！”
“是你做的吗？姐姐！”温蒂眼中闪着热烈的光芒。
凯瑟琳嘴角上翘：“怎么，为这男人和我吵架，还要为这男人和我动手？”
她宠溺地给温蒂来了个摸头杀，笑道：
“你说你是不是傻，这个人对我们这么重要我怎么会杀他，我把他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唉，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下限就是，不断打破下限。
“你说说，这是你的第几次初恋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大哥哥危险过去了吧？”
“正相反，才刚刚开始。让一个人放松警惕，就设计一个明显的圈套，等这个人松口气时，真正的杀局就来了……”
“那岂不是说……”
“呵，你又知道什么？这个所谓的真正杀局也只不过是多考虑一层，能成功最好，如果失败，就是对手真正放松警惕的时候！
“以常理推测，一个人识破诱饵，躲过‘所谓的绝杀’，刚松一口气，呵呵……这还不算狠，就像死神来了，处处杀机，永无止境，直到你绝望被杀……”
凯瑟琳捋了捋发丝，眼事儿更显温柔：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你看，星海一片祥和，老天还没睁眼呢，大概正在睡回笼觉。现在不用担心啦，危机还在后面。我们都有危机！”
她小心地打开一个象牙盒子，拿出一摞儿塔罗牌，更加小心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翡翠龟甲。她身兼西方占星术与东方卜算之术两家所长，以大量情报系统为辅助，似乎天下没有难住她的事情。
正要卜算，她忽然皱起眉，有些气恼，耳边似乎响起那可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