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殿前试剑

“再来一遍。”道人的语气如古井无波。

李霄鸣听完愣了一下，期待中的声音没有出现，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再次将剑诀演练了一遍。他刚刚停下，却看到前面多了个人，对方正是旁边围观的同门之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走上前来。

“李师弟，我叫左亦青，刚才看师弟舞剑，我有些心痒，忍不住想上来对练几招。”左亦青一身青衫，卓然而立，语气很诚恳，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李霄鸣看着突然蹦出来的左亦青，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对方看起来确实没有恶意，只是他几乎没有与人交手的经验，所以有些紧张不安，“见过左师兄。”

左亦青身前浮现一柄飞剑，泛着青光，有一种经历了无数岁月的味道，“这柄剑叫‘承明’。”说完横剑为礼。

可是，李霄鸣没有一柄真正的剑，这让他很窘迫。下一刻，已经有人帮他解围，一柄飞剑恰好出现在他身前，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镜观”。他在心里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握住剑柄，同样横剑为礼。

两人施展出道宫基础剑诀，战成了一团。左亦青明显要娴熟得多，手持长剑游刃有余；李霄鸣很快落入下风，长剑急舞，奋力支撑。

李霄鸣毕竟对于道宫的基础剑诀习练未久，加上无人指引，并没有针对性地练习剑诀中最适合他的部分，而是囫囵吞枣地将整套剑诀练了个大概，左亦青则浸淫剑道多年，对基础剑诀非常熟悉，远非他所能及。

李霄鸣感觉到，手中长剑上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快要无法握住，这样下去肯定支撑不了多久。他心一横，剑招陡变，一条银鱼奋力挣脱青光的束缚，但对面同样不依不饶，很快就织了一张青色的网，想要困住银鱼。

游鱼剑诀一经展开，李霄鸣很快恢复了自信，一团银光在他手中渐渐强盛起来，慢慢摆脱了被全面压制的情形。青、银两团光芒在白石上疾走，银芒乍缓还急，不断想要突破对方的封锁，但青光总能从容不迫地一一化解。

李霄鸣使到兴起处，长剑离手，在三丈内如电光般穿梭，不断寻找着青光的破绽。从一旁看上去，像是有数条电蛇在场间出没，不断地噬咬对手，而那团青光却如湍流中的磐石，任凭对方如何攻来，始终岿然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青光飘然退走，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白石之外，“就到这里吧。”

李霄鸣没了对手，一时间感到空落落的，难以适应，方才那种淋漓尽致的感受，实在让他非常留恋。

“你可愿意随我学习剑道？”

那道盼望已久的声音终于传来，李霄鸣虽然依旧感到高兴，却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烈了，“弟子愿意。”

曲无锋从致恒殿里走出来，收李霄鸣为徒。

内殿的考核结束了，这时候李霄鸣才从曲无锋那里知道，左亦青是他大师兄，于芯是他二师姐。他得到了属于内殿弟子的身份木牌，现在可以搬出外殿弟子的住处，拥有自己的专属院落，定期领到一定数量的晶石，还可以去“剑池”中找一柄合意的飞剑。

“剑池”和“刀山”、“多宝阁”归属于致恒殿，收藏着历代强者使用过的法器，每个拜入致恒殿的弟子，都可以去选一件自己中意的法器，当然这种选择是双向的，每件法器都有自己的灵性，或强或弱，虽然每个人都喜欢强大的法器，但想要获得其认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霄鸣现在最念念不忘的就是去剑池，在揽翠峰很快选好了住处，然后马上直奔剑池。

剑池在逐日峰后山，不同于逐日峰的天光明媚，这里让人感到很阴森，其间无数道剑意纵横，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在核实过身份之后，他走了进去，一条巨大的沟壑朝远处蜿蜒而去，不知道究竟有多远，虽然这里叫剑池，但并没有水。他忽然发现，找到一柄中意的飞剑，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很小心地来到谷底，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四周锋利的意味，让他的神识很难受。这里到处是青黑色的石头，见不到有什么草木，也可以说那些剑就生长在这里。

事实上，行走在这里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他不时停下来，舒缓神识上的不适。绝大部分人都需要来很多次，才能找到符合心意的飞剑，毕竟这对一名剑修来说，肯定是头等大事。

他沿着谷底漫无目的地行走了很久，很努力地适应这里的环境，这让他的心神感到很疲惫，主要是由于他的剑道造诣太浅，还无法和这里的剑意相抗衡。没来之前，他很肯定能马上找到属于自己的剑，但现在他有些怀疑，不过，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牵引着他，继续行走着。

来到一块巨石旁，他靠上去休息了一会儿，转过头发现地上躺着一柄飞剑，比常见的飞剑稍短，但又让人生出长短得宜之感，没有觉得会因此影响其威力。

他感觉这柄剑上有种莫名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