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穿心一剑

小董如唐掌柜所说，在第二天黄昏时，踏着血色般的夕阳，回到惜福客栈，不过等着他的，是两名目光如炬，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巡查。

“你去做什么了？”一名巡查冷冷地开口问道，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小的回家了一趟，给家中老母，送些柴米油盐。”小董低声解释道。

“回家？哦～这是你买的伤药吗？”巡查拿出一些白色粉末，递给对方。

小董看了一眼掌柜，低声应道：“是前些天我买的。”

“是你的就好，你买来做什么？”巡查继续问道，不管这到底有没有用，好歹是一条线索，自然要追查下去。

“掌柜跟我说，最近不太平，叫我买一些回来，有备无患，万一出了事，也好应付一下。”小董的声音很轻，但听起来倒是很平静，应该不是虚言相欺。

“唐掌柜，是这样吗？”巡查转头朝唐掌柜望去，目光凝然。

唐掌柜努力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回忆起了什么，“噢～…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前些天我是有过那么一说，原来你真的去买了，我差点都忘了。”

“这么说，这些伤药一直在你身上？”巡查冷幽幽地说道。他觉得，好像发现了一点有用的东西。

小董颓然无力地应道：“是。”

“喔～那就好。”对方承认得如此干脆，巡查非常满意。“问题是，昨天这里出了一件命案，这些伤药竟然会洒落在现场，你说是怎么回事？”

“小的…真的不知道……”小董带着哭腔茫然地说道。

“不知道，那就奇怪了，你说你已经回家了，可伤药却洒在命案发生之后的现场，简直不可思议，你来说说，这究竟是什么道理？”巡查的目光，好像能把对方刺穿似的。

“我…我……实在…说不上来……”小董张了几次嘴，却只是断断续续地吐出一些，没有任何说服力的言辞。

“那可就难办了，我们只能把你带回去，交给巡抚亲自审问了，希望到那时候，你能知道该怎么解释。”巡查一脸淡漠，仿佛已经给对方宣判了死刑。

“大人，这些伤药原本就很常见，也未必就是小董的。”唐掌柜见此状况，忙向巡查求情。

“所以你能解释，这些伤药是怎么出现在现场的？”巡查冷冷地看着唐掌柜，而且语气更加冰冷。

唐掌柜低着头，语气艰涩地说道：“在下…也不太清楚，但只凭这一点，并不能就说小董有问题，毕竟身上备着伤药，也不算多么稀奇的事。”

“当时在现场的，可是两名修士，怎么会备着世俗中人使用的伤药？难道你觉得他们能用得到？”巡查觉得，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伤药显然并非来自当时在场的修士。

“也许……也许有其他人来过，也未必……”唐掌柜的语气很不自信。

“那种事我就不知道，要是有其他人过来，等找到的时候，再去问也不迟，反正眼前就有一个嫌疑最大的，我就先不用去别处问了。”巡查扫了一眼对方，冷漠地宣布道。

“大人，我刚才仔细想过，那些药粉刚买回来的时候，我给过老孙一些，是不是……”小董目光闪动，缓缓地说道。

“哼哼！老孙如今不在这里，他在我们那儿，你可以跟我回去，我们慢慢调查这件事。”巡查冷笑连连，对方现在的说辞，他很难相信。

“要不你就跟大人去一趟吧，只要你没做过什么，自然无需畏惧，只要配合诸位大人就行了。”唐掌柜看起来已经尽力，于是便对小董嘱咐道。

“你最好能配合我们，否则的话，巡抚大人可是会很不高兴。”巡查看着小董说道，神色有些冷厉。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就算你们再怎么问，结果也还是一样。”小董有些绝望，跟对方回去，决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放心，这些大人不会难为你的。”唐掌柜安慰了对方一句。

小董浑身轻轻颤抖，过了一会儿，又无力地垂下脑袋，似乎认命了。

就在巡查要带对方走的时候，忽然，小董浑身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足有化阴境的修为，而两名巡查，不过太和后境。他们顿时惊恐不已，明显并非其敌，只见小董身影骤虚，再出现时，已经来到唐掌柜面前。

小董手持一柄短剑，直刺唐掌柜心口，看起来不把对方弑于剑下，决不罢休。就在这时，一道剑光从旁边飘来，似缓实急，将小董淹没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