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她这段时间没回来，因为苏凌来了几次，他很讲究。柳小暖便将她的被褥枕头收了起来，换了新的。
她很心虚的解释：“我妈那天晚上住这里了。她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
“那是，阿姨一定不会用我的被子枕头。小暖，你这衣服还穿么，不穿我带走了。”
颜妍这爱占便宜的习惯真让柳小暖无语。
前段时间苏凌给她买了很多件羽绒服，打底衫鞋子靴子的让她换着穿。她拿回来放进了衣柜。
只是说了几件喜欢的，颜妍就将她没点名的羽绒服打底裙子靴子都拿了，就是现在身上穿的紫色的羽绒服，打底毛衣靴子。
这些衣服可全都三四千以上呢。
柳小暖有点无语，虽然她不是很经常穿到，总归是苏凌买给她的。就是送给她也得自己送不是么。
怎么就这么开口拿走呢。
她稍稍犹豫了片刻。挑了一两件打底：“颜妍，大件衣服都是我妈妈买的，我都还没穿过呢，要是给你她看到了会伤心的。这两件适合你，商标都在呢，你看看价，送给你。”
“商标，对了。有商标，这件羽绒服我是今天才穿上的，我们店里有人问我多少钱，我都不知道，我看看。”
颜妍心粗，也不管柳小暖心里怎么想，走出去拿起衣服看，果真标签还在。
一看吓了她一跳：“妈呀，这件衣服要五千呀。我还以为就两三百呢。小暖，我是真看不出衣服的价格，随便拿了的。这件衣服它大，你穿上太宽。”
颜妍就算是再粗心，拿了人家五千块钱的新衣服，也有点不好意思。
真是的，都是学设计的，眼光怎么就同柳小暖差这么多呢。还好她学的不是服装类的，要不然这眼光品味，一点前途都没有。
“没事，这件确实也太宽了点，你要同王泰一起生活了，就当我送你的礼物。这两件你拿着。”
颜妍这次多了心眼，看了商标价格。
这一看马上烫手似：“小暖，就这么一件衣服就两千多块。我是真看不出来，它有什么好？”
“还有这件，还三千呢。三件衣服，就一万多了么。小暖，这礼物可太贵重了，我，我不能要。”
她可是从小到大没穿过超过五百的衣服。
这才是颜妍的本性。
柳小暖笑了笑：“衣服好不好，穿上试一试就知道了。好的衣服用料做工手感质地都是不一样的，穿着感觉也不一样。给你就拿着吧，你也没个好衣服，要过年了，正好。”
颜妍这才很小心的将衣服装进皮箱，她抬起头眼里全是羡慕：“小暖，这些都是肖繁买给你的吧。看来女人找个好对象真的可以少奋斗很多年。我记得以前你比我还节省，一百块钱以上的都不会考虑的。”
颜妍收拾好了一大皮箱东西提着放在门口。回头坐在沙发上看着柳小暖：“小暖，这段时间真的，真的真的很感谢你。我这就搬出去了。不过我只是出去试试，如果不好也许还会回来。到时候你可得收留我、”
颜妍说话间眼泪婆娑，柳小暖不知道她是真喜欢上了王泰，还是被他的诚意感动。不管什么原因，她现在都不是一个人。
“我们是十几年的闺蜜，我家就是你家，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回来了，当然回来看看还是随时欢迎的。”
既然一起生活了，还是希望好好的走进婚姻。
“我也是这样希望的。我是这么想的，还有半学期我们就毕业了。毕业了的有自己的地方吧，不能一直住你家。我妈以前常说生分结长远，就是说再好的朋友也得有点距离。王泰说从下个月开始，我们一起还罗先生的钱。他在苏先生家吃，我在锅子吃，晚上我值班他也不回去，不值班了一起回去。省下饭钱，一个月就能还一万五，我算了算，明年年底就能还清。然后他就攒钱交首付。王泰他爸说可以资助我们三十万。王泰自己也存了点钱，不过买了理财，刚好用来装修。买家具什么的。”
颜妍很憧憬自己的生活，柳小暖听王泰说过家里情况不太好，现在还租房子住呢，家里有生病的奶奶。
颜妍不太会算账，柳小暖就提醒她：“他们出三十万，然后你同王泰一起攒首付，人家房本上绝对不会写你名字。我觉得要不你先不还罗先生钱了，这个我可以帮你说说你以后慢慢再还，人家也不缺你这点钱。我觉得你还是先攒上点钱，二三十万，凑上首付，房本上写你们两人名字。以后毕业了好好找个工作，一起还房贷。”
“这样的话，就算以后你们过得不好，或者怎么了，最起码房子有你一半。要不然什么都没有。”
柳小暖喜欢看书，也喜欢看一点各种新闻。现在法律对婚前婚后财产分割得比较清楚，婚前财产可没女方什么事儿。
颜妍哪里想到这些。
“小暖，结婚不是男方出钱的事儿么？房子首付就得他们出。我说是王泰帮我还钱给罗先生，然后我再跟他一起攒钱，以后一起还不还我还没想好呢。对了我还想着我爸妈他们已经不管我了，到时候你帮我出面，带上音子，让他们家出十万彩礼，这钱我留着。”
还要彩礼。房子是男方家买。这结婚难道不是一起组合家庭过日子么，怎么就成了单方面的事儿了。柳小暖很想不明白颜妍脑子里的想法。如果是男方条件好，有婚房，那这条件这想法也可以。可是王泰家就这条件，他父母已经出三十万了。再多也拿不出来，房子装修买家具办婚礼了，还的很多钱呢。
观念不一样思维真的不一样。
柳小暖的想法是如果真想一起生活，那就一起承担。就算给自己留后路，也得先投资。
而且她觉得彩礼什么的好像根本不需要吧。颜妍拿着王泰给的钱自己留着，王泰去还账，怎么觉得这么么别扭呢。
她笑了起来：“颜妍，还没结婚就算计开了。彩礼给你拿着，然后去借别人的或者贷款，很不划算的。我看你还是别要彩礼了，让他给你买点首饰什么的算了。以后要一起过日子呢。”
颜妍很认真的说：“那可不行，我的情况王泰是知道的。他说他不会在乎我的过去的，既然不在乎，我更不能把自己看低了。他给的彩礼钱，我自己挣的我都会好好存起来，不管以后我们怎么样，我手里有钱心不慌。”
“小暖，我跟你的情况不一样。你有个有钱的妈妈也有房子，肖繁也那么有钱，你只要好好谈恋爱结婚就好。以后不管怎样，你都不用担心。我只能这样为我打算。”
颜妍这么认真的想问题，还是很少见的。
柳小暖虽然觉得她的想法跟自己的其实是一样的，把钱投资在房子里。也是自己的财产。还会让老人家高兴，让王泰负担轻一点。
可是颜妍那么想似乎也有她的道理。
便说：“你说的也对。那就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中午吃什么我来做。”
颜妍忙说：“不吃不吃，我昨天去上班了，老板说我辛苦了，过年可以休六天假工资照发。所以我的去收拾收拾房子。还答应王泰她妈妈帮着买菜准备年货呢。她们家有病人需要照顾。王泰说如果早上没事儿就来接我。我看看，他已经到了。”
柳小暖莞尔一笑：“这么表现呀。不错。那我就不拦你讨好未来的公婆了。有事儿随时联系。”
就见颜妍很不舍得从小包里拿出钥匙放在桌上：“小暖，钥匙给你。你不要拦听我说。我以后就有自己的地方了，拿着你的钥匙也不合适。如果我来你这里，就给你打电话。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的。”
颜妍说完，也不等柳小暖说什么。提着皮箱就走。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门铃响了。她说了声：“王泰来了。”便打开门等着，
一会儿果然王泰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送外卖的小哥。
送走了王泰颜妍。柳小暖看着苏凌为自己叫的外卖，她最喜欢吃的水煮肉，酸辣土豆丝，青菜。一碗米饭。
虽然颜妍以后也不长住家里，她走了，还是觉得空落落的。面对饭菜，她也没多少胃口了。
她同颜妍还都是学生，却是她这样战战兢兢，颜妍那样不得已。还没走出社会就被推上了社会。
不知道前面的路会怎样。
没有胃口，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朋友圈铺天盖地的新年新气象。
她看到同学们实习的都已经回家，晒出各种合家欢乐的照片，黄洁音也将带回来的特产摆了一桌子。还将爷爷奶奶的笑脸放大。
腊月二十九了，明天就是除夕。往年不管怎样都有妈妈弟弟，今年却注定一个人的寂寞
她忽然觉得很孤独很寂寞很空虚，好像生活的一切活力全都停止了。
她扔掉手机，缓缓地闭上眼睛。不知谁说过，如果你觉得烦恼，闭上眼睛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继续。
柳小暖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就看到灯亮着。想了想一骨碌起来出去一看，苏凌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敲打。
“咦，什么时候来的。哇，我一觉睡了八个小时呀，这么能睡。”
柳小暖看到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这么能睡该不会是生病了了吧。苏凌一双骨节匀称的大手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头也没抬的说：“是生病了，懒病。睡的跟猪一样。”
这家伙眼睛能透视，柳小暖顺了顺头发：“猪怎么了。猪才是最聪明的，吃了就睡又白又细，比有些人聪明人，整天噼里啪啦的强多了。费尽心思的，也不嫌累。”
“有些人倒是想做聪明人来着，可惜没长个好脑子。”
苏凌一边工作，一边逗嘴。脸上表情不变”
“就没长个好脑子怎么了，我要是长个好脑子会被你这么欺负。不弄死你。”
柳小暖这些天没事儿跟着黄洁音二叔听相声，记住了这几句话。
“女孩子家家的这么狠，还弄死我。怎么弄啊，试试。”苏凌抬头看了她一眼，很不怀好意。
柳小暖忙转身：“谁稀罕试。吃饭了没，我饿了。”
中午本来就没怎么吃，这一觉醒来，所有的空虚烦恼惆怅全都没了，肚子饿的咕咕叫。
“真是猪，睡起来就吃。我当然没吃呢。我买了棵白菜。”
“啊，你买了白菜，你去买菜了？买菜的阿姨没用眼神吃了你。”
柳小暖非常奇怪的凑近一点斜着眼睛看苏凌，他会买菜？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就他走在大街上，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足以衬托出人气，如果在菜市场停一停，卖菜的阿姨们岂不眼睛都值了，要知道现在流行中年嫩，四五十岁的阿姨们心可粉着呢。
“我又不是白菜。不知道买什么菜。就认识大白菜。哦，对了还有茄子，”
苏凌有点没底气。吃了近三十年的饭，还从来没自己买过菜。今天忽然心血来潮想去买点菜，却看着一大市场的菜不知道买什么，海鲜什么的端上桌子知道是什么，放在水里竟然不认识。肉也不知道买哪里的好。只好挑他看着饱满新鲜的买了两种。
“好，能买回来已经不错了。等着我去做。”
这些天在乡下面条馒头吃得有点多，想吃米饭。
她很快的做了醋溜白菜，酸辣土豆丝，麻婆豆腐，茄盒子。还做了紫菜蛋花汤，
茄盒子做起来有点麻烦，的将肉末葱末剁好了，茄子切成连着的片，放在蒸锅里蒸一小会儿。然后放在平底锅里用油炸。
半个小时之后，四菜一汤端上了茶几。
“可惜呀，没有绿菜，要不然会很好看，不过绝对好吃。你尝尝我做的茄盒子，我的拿手好菜，一般人可吃不到。”
既然苏凌说只要她乖乖的取悦他，他便会考虑很完美的解决他们的关系，那就是说现在就是那个完美的阶段，他说的没错。毕竟是一份情，留下美好的回忆也不错。
反正就算她现在很想发脾气想生气，也无能为力。
苏凌合上电脑，看了眼热气腾腾的饭菜。点了点头：“看起来不错，青菜很多，我不认识几样，也就没买。”
“多买几次就知道了，要不我下次带你去买，一样样的介绍给你听。”
柳小暖用开玩笑的语气。给他盛上白米饭。
苏凌竟然一口答应：“好啊，有时间去认认也好。”
苏凌吃的很香，两个人齐心合力的竟然将四菜一汤吃完喝完。看着茶几上的空盘子柳小暖都有点吃惊：“我们，我们原来是饭桶。这么能吃，我今儿可是做多了很多的。”
“做的好吃当然吃得多了，现在才九点多，我们要不要去看场电影。”
苏凌吃的高兴，想到柳小暖一整天没出去了，好心的想带她出去消化消化。
“好呀。不过，不去看电影。我们就出去转转也好。”
正好柳小暖也觉得撑得慌。
“好吧听你的。”“等我洗完锅碗就走。”
、柳小暖很快进去洗刷锅碗。苏凌也跟着进来，站在一旁看了看。将用洗洁精洗好的碗碟用干净的清水冲洗了一遍，放进碗橱。
柳小暖惊讶的睁大眼睛：“今儿早上太阳一定是从西边出来的。亲爱的总裁大人亲自亲临厨房，小女子倍感荣欣，顿觉蓬荜生辉呀。”
苏凌轻轻一笑，伸手在柳小暖的鼻子上点了点：“油嘴滑舌，把你那古言里的词儿都用上了。还小女子呢，小丫头还差不多。好了，走吧。洗完手抹点护手霜。”
柳小暖答应着走了出去，竟然看到苏凌很细心的从衣柜里帮她挑了一件碎花的打底衫，一条紫色围巾，一件纯白色羽绒服。
他将这几样衣服比试着配了配，颜色还行。就拿了出来，也不看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柳小暖。
直接将衣服扔进沙发：“换上这些，我们走。”
柳小暖呆呆的看着高大的苏凌很仔细的用抹布擦拭着茶几，还打开鞋柜，帮她挑出一双短靴。
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这样一个脱胎换骨的改变，就是他说的用最完美的方式结束的过程吧，他已经在实施了。这么说真的要结束了。
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恐惧。
柳小暖觉得眼角又很不争气的有点湿润了。
真不明不白以前她那么坚强的人，为什么会在遇到苏凌之后变得这么脆弱呢。
她默默地换上苏凌亲自挑选的衣服，穿好鞋子。苏凌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两人出了电梯口，便很自觉的保持距离。一前一后。
苏凌在前，柳小暖在后。除了小区大门。柳小暖看到苏凌的车子停在外面，詹里斯正等在里面。
他是什么时候柳排的？他怎么没听到。
柳小暖看到苏凌上了车，车子稍微向前走了一段，然后才停下来。
她知道詹里斯的意思，因为马上过年，出出进进的人很多。柳小暖跟在车子后面，跟上之后，正要过去拉开车门。
就看见一个美丽的女孩很快的超过自己敲了敲车门，很惊喜的说：“苏总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等人呀。真巧，等到人了可不可以麻烦带我一程，我去我姐那儿。她找我有急事儿，我车坏了。”
柳小暖不认识这个女孩，她不想給苏凌和自己招来任何的麻烦。若无其事的装作漫不经心的从车子旁边路过，没停下来的往前走。演技真是妥妥的，透过车窗看过来的苏凌嘴角微微一扯。
小东西竟然这么自然，自然的做演员的海晶都没看出破绽。
他慢慢摇下车窗：“海小姐呀，很荣幸。我只是打个电话。上来吧我送你过去。”
接着车门开了，看着人坐了进去。
柳小暖只听到一声酥到骨头里的谢谢，心里冷笑一声.苏凌果然也不想被发现，刚才聚起的热情散去.
她慢悠悠的向前走，刚才苏凌称呼那位女孩海小姐，听起来应该是海莹的妹妹吧。既然是那样的关系，说明今天不会再见到他了。她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便想着是要转一圈，还是回去算了。
大晚上这么冷的天，一个人闲转悠不如回去看会儿电视。今儿晚上吉耳新电视剧开播，支持点收视率吧。
真是扫兴，也不知道好好的瞎跑什么呀。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得等他们离开之后再说。
这么做决定往前走的片刻，听到耳边响起詹里斯的的声音：“柳小姐是你吗，大晚上的一个人要去哪里啊？要回去吗，顺路送送你。”
柳小暖回头就对上苏凌淡淡的目光，他已经摇下车窗。
淡淡的说：“送送你吧，。大晚上的。”
柳小暖本来想拒绝，心里正憋着气呢。虽然知道不怪苏凌。忽然想到也许是两人最后的时光。小声说了句：“是，詹大叔呀，谢谢。”就上了车，也没理苏凌的茬。
詹里斯这么恭敬，苏凌也好像很关心。这女孩是谁？该不会是刚才苏凌等的人吧。海晶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模特，十八线小演员。拍马溜须阿谀奉承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事是一流的。马上脑洞大开就联想起上次大晚上的看到苏凌的情景。
这小女孩该不是苏凌养的小女人吧。她不动神色的暗暗观察了一会儿。
发现小女孩围着很大的围巾，还戴着口罩。上了车也没取下。
只是很柳静的坐着、低着头很乖巧的样子。
她眼神一转，很热情的说：“小姐，车里不冷，口罩就别戴了，小心一会儿下车感冒。”
柳小暖眉眼一弯：“谢谢，我感冒了。流鼻涕。”
声音中竟然带着一点嘶哑，还伴着吸鼻涕的声音。
“今年冬干，感冒流行。要不去前面的门诊看看。明天就除夕了，感冒不好可不好办。”
“好的，那麻烦大叔在前面放我下来。”
柳小暖也正好不想跟他们一起，这女人的眼神有点像审视，很不舒服。
小门诊就在前面不远处，詹里斯很快看了眼苏凌。
“好，我陪你下去看看，詹助理你送海小姐去海主播哪里。不用来接了。”
詹里斯很快的将车子停在了门诊前，苏凌下了车也没跟笑的眼睛都没了的海晶打招呼，车子嗖的一声就开走了。开到前面的路口转了进去。
急的海晶忙说：“詹先生走错了，我姐姐家在那条路上。”詹里斯慢悠悠的说：“那条路容易堵车，我们从这边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