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心碎的抉择
萧玉蓉的身体逐渐冷却，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这才微笑着死去。
虞乔抚摸着芈玉蓉的脸颊，泣道：“你为什么不肯多看我一眼？”
“因为你不舍得死去。”
听到声音，他茫然的望着四周，凄惨一笑：“你认为我还有活下去的勇气么？没有了目标就等于失去方向，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那可不一定，我有办法令这位姑娘恢复以前的容貌，只是……。”
虞乔只觉得这阵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根本找不到确切的位置，不过听着声音似乎是位女人。为了能救心爱的女人，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朝着四周说道：“求求你救救玉蓉，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空气中再次飘来一阵女人的声音“只要你肯牺牲自己，我自然会令她恢复以前的容貌。”他望着血肉模糊的面孔，摇了摇头：“她的容貌已经尽毁，就算你是神仙，恐怕也无能为力。”
“那可不一定，也许我做得到呢，难道你不想试一试？”
他沉吟片刻，问道：“你要我怎样牺牲自己？”
“很简单。如今你已是位废人，反正活着也是痛苦，只要肯拿剑自刎，我当然会将她医好。”
虞乔苦笑了笑：“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谎？要我死并不难，只是我想看看你的本领。”话落，他只觉得喉间传来一股清凉，断去的锁骨竟然神奇愈合，整个人也变得精气十足。
“怎么样？我的医术如何？”
虞乔拿起穿云剑，脸上挂着一抹笑意：“还请前辈遵守你的诺言。”
“慢着，我还有话想问你。”
他本打算自刎，被阻止后，淡淡说道：“有什么话尽管问。”
“你喜欢风九吗？”
他略一犹豫，点了点头：“喜欢。”
“既然喜欢她，为何还要为了这位女人而自刎，难道你就不考虑风九的感受？”
虞乔答道：“她们都是我所喜欢的女人，即便是风九遭到劫难，我也会挺身而出，哪怕舍去这条性命。”
雾气蒙蒙的天空沉默了好一阵子，忽然一道白影从天而落，重重砸在地面。
他打量着满脸血污的风九：“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风九轻轻一笑，红唇微微蠕动却又无力的闭上。他朝着四周吼道：“你为什么要伤她？”
“不为什么，只想看看你对爱情的抉择。”
虞乔怒问：“你到底是谁？”四周再次变得安静，他轻轻将芈玉蓉放下与风九并在一起，目中的泪水悄悄滑落。
“我现在又改变了主意，这二位女子只能救一位，她们的生死可全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他小心翼翼整理着芈玉蓉的秀发，又摸了摸风九的额头，只见她目光失色，艰难的摇了摇头，似乎在暗示着虞乔。他也同样摇着头：“我怎么可能舍弃你，她无非是想要我的性命而已。”原本痛苦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
“想好了么？”
他缓缓起身，从眼神已经看出了决心，朝着雾蒙蒙的天空，高声道：“我们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想死在一起，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你若是不给出答案，等你们死后，我将会割去你们身上的肉喂狼，然后拆掉骨头喂狗，看你们怎么在一起？”
盛怒之火急攻于心，他吐出一口鲜血，愤愤道：“咱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狠毒？”
“我只要你的抉择，请选吧！”
他重新望向风九，只见她双眸泛光，颤抖着伸出芊芊玉指，撑着最后一口气指向了自己。虞乔沉默半晌始终没有做出抉择，他不明白风九为何要独自活下去，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他知道风九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可是如今的做法却令他摸不着头脑，心底也莫名的起了一阵惆怅。想到死后能和芈玉蓉同穴，原本悲痛的心情豁然开朗。
“阁下太过于优柔寡断，将来怎么成就大事？”
虞乔苦笑了笑，即将与死神做着交易，筹码就是自己的性命，又哪有什么将来。沉默一阵，说道：“我早说过，并不舍得抛弃她们，所以我很难做出抉择。我看不如这样，待我自刎以后，这两位女子就交给前辈，还请您帮忙定夺。至于割肉拆骨之事，我根本就不曾在乎。”
“你若是不做出选择，待你死后我就将她们统统卖入妓院，以她们的姿色，成为头牌应该不是问题。”
虞乔紧咬着牙关：“你为什么要这么恶毒？”
“快选。”
他绝望的瞅着两位女子，悲声发出一阵长啸，剑指着白蒙蒙的天空：“你个万恶之人，有种出来一战。”话落，只觉得腕间一麻，穿云剑随手脱落，接着双膝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
“不自量力。你若是不选，我一样将她们送入妓院，永远沦为娼妓。”
虞乔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望着两位女子，终于做出了抉择：“还是让风九活下去吧！但是你要兑现你的诺言。倘若言而无信，就算我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四周传来一阵笑声：“你为什么要选择风九？”
“她身上担负着整个风氏一族的使命，又是人间的守护神，我……我实在不想看着她死去。”
“你让她独自活在世上，难道不怕她伤心么？”
虞乔沉默一阵，愤愤道：“这都是取决于阁下，既然只能活着一人，焉有不伤心之理？我只求死后能和玉蓉葬在一起便可。”
四周死一般的静，地上死去多时的萧玉蓉和姬冰雨，睁着双眼甚是恐怖。冰雪覆盖的大地染上了点点殷红，看起来很像一朵朵血色的海棠。
“死后同穴，而活着的人则是伤心欲绝。看来你还是爱这位姑娘比较多一些。”
他艰难的坐起身，拾起穿云剑：“我死之前同样有个心愿。”
“将死之人没有资格谈条件。”
虞乔轻轻叹道：“我死之后若是前辈可以做到，最好可以令她失去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