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亡灵实验（二十七）

看到内贝罗没有受到自己攻击的影响，伊格尼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轻轻抬起右手，一把捏住了朝自己砍过来的剑刃。随后皱眉问道：“人类小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先是混进我的城堡，杀伤了我的诸多部下，现在甚至敢直接对我动手。虽然我不明白你的敌意从何而来，但我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说着，伊格尼斯用力一甩，把内贝罗连人带剑甩到了门边。

“敌意从何而来？呵呵，你这破城堡中的血腥味，就算隔着几公里都能闻到了，你居然还有脸问我的敌意从何而来？如果你非要让我给你个理由的话，那就是我对一切邪恶的本能厌恶，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让我恨不得把你除之而后快。不知道这个解释，能否让你满意呢？”内贝罗顾不得对伊格尼斯力量的惊讶，迅速摆好防御姿态，警惕的看着伊格尼斯说道。

“这我就不明白了，邪恶？就算你是人类世界里正义感爆棚的那类人，也不应该把我在我的城堡内进行的一系列实验定义为邪恶吧。我的实验素材不是取自极北无尽之海的野兽，就是奥丁冰原的异族。无论怎么想，都和你们人类扯不上什么关系吧。更何况，你们人类世界里每天宰杀以后用来食用的动物也不少，如果你要以这个借口来伸张正义的话，我想你应该去你们人类的繁华都市，而不是到我这个与世隔绝的城堡里来找我的麻烦。要知道，至今为止，我并没有离开奥丁冰眼一步，更没有给你们人类世界添什么麻烦。虽然你的无知让我惊讶，不过我也不愿意因为你的原因，和人类国度交恶。如果你愿意放弃得到的权限并离开这里的话，我甚至可以完好无损的把你送出去。当然，回到人类世界以后，你也可以把这里的一切宣扬出去。我们非常欢迎那些和我有着共同理念的研究人员前来圣城，和我进行学术方面的探讨和交流。”伊格尼斯十指交叉，从容的说道。

“呵，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我到人类世界里把你的事情抖出去，然后帮你召集一群三观不正，价值观和世界观扭曲的疯子来为你效劳？你就没想过，更大的可能是为你招来一群心怀正义、嫉恶如仇的讨伐者？比如说斯连教国的惩戒骑士团？再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会放我离开？”内贝罗冷笑道。

“虽然我们现在的情形确实称不上愉快的交流，但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你率先向我发动了攻击。可就算如此，我也并没有把你怎么样。我想这已经足以说明我的诚意了，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承诺。至于你说的讨伐队，在我没有做出任何损害人类利益的事情之前，无论基于何种目的，打着任何幌子，未经通报便擅自入侵我的领地的所有人。我都可以把他们归类为强盗，而你们人类是如何对待强盗的，这个不用我多说吧？就算我把他们全部杀死，任何人也挑不出我的毛病来。当然，这样一来，我和人类世界那可就真是结下仇了，这并不是我乐于见到的事情。毕竟我们双方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我甚至愿意和人类分享我的研究成果，然后和你们一起研究和探索这个神秘的未知领域。综上所述，我实在想不出我们有什么互相为敌的理由。要知道，一旦战争开启，我浪费了寻求真理的宝贵时间，而你们也会付出许多无辜的生命。挑起这种无意义的争端在我看来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伊格尼斯仿佛想消除内贝罗的敌意，真诚的说道。

“这么说，我们不仅不会成为敌人，而且还有进一步合作的空间咯？”内贝罗笑着问道。

“当然，如果你深入了解我的实验之后，你就会发现，我们不仅没有利益冲突，甚至还有合作共赢的可能。当然，前提是你在整个人类世界拥有一定的话语权。否则的话，你的作用仅仅只是把我的理念和我寻求合作伙伴的讯息传达出去，仅仅这样的话，想必你也明白你无法从中获取太多的利益。”伊格尼斯解释道。

“哦？那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兴趣简单为我介绍一下你的实验内容呢？相信我，我和我背后的家族绝对是一股庞大的力量，一股足以左右大陆局势的力量。但是在摆放筹码之前，我总得看看你所谓的实验有没有合作的必要和价值吧。”内贝罗挑眉问道。

“本来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看来，也许我们能成为合作伙伴呢。也是，以你的年纪和身手，一般的家族恐怕无法培养出像你这样的年轻俊杰。刚才多有冒犯，来，坐下谈吧。”说着，伊格尼斯弹了一个响指，在指挥官座椅正对面的地方升起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椅子。

看内贝罗从容朝椅子走过来时，伊格尼斯心中对内贝罗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待内贝罗坐定之后，伊格尼斯便笑着说道：“我叫伊格尼斯，是一个隐者，目前是这座城堡的主人。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内贝罗，斯连教国圣女驸马。”内贝罗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小兄弟好福气，那闲话我们就不多说了，直入主题吧。刚才见面的时候，看你和莱迪斯教授的样子，想必你们已经达成了一些协议，而你对圣城的了解，应该也多少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了吧？”伊格尼斯笑着问道。

“蹂躏生命、亵渎灵魂、组装怪物？”内贝罗挑眉问道。

“内贝罗小兄弟，这可不是谈合作应该有的态度。人类厨师在烹饪美食的时候也有很多道工序，很多菜肴甚至需要现场宰杀动物。在你看来，那也是蹂躏生命么？我已经把你放到了合作伙伴的高度，平等的和你讨论问题，希望你不要带着世俗的偏见来看待圣城。如果你深入了解圣城的话，那你会发现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地方。”伊格尼斯苦笑道。

“行行行，您继续，不过说实话，我确实不太喜欢圣城的形式风格。”内贝罗摊开手，无所谓的说道。

“这是因为你见到的只是圣城的冰山一角，等我们达成初步合作意向之后，我很乐意带你参观一下圣城的真实面目。在此之前，不知道你对亡灵了解多少？”伊格尼斯接着问道。

“略有耳闻，但没见过实物。说实话，我很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亡灵这种东西。”内贝罗想也没想就答道，毕竟这个时代，亡灵这东西就是流传在故事和古老文献里的东西。如果真有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亡灵的话，恐怕消息才传出去，斯连教国的骑士团就已经把亡灵给剿灭了，毕竟人家的教义摆在那里。

“亡灵是真实存在的，而我本人便掌握了创造亡灵的核心技术，这就是我们接下来所要谈的合作。”伊格尼斯笑道。

“伊格尼斯先生，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亡灵，但也知道亡灵是在天灾或者瘟疫过后，从枉死的无辜者体内诞生的。您确定您所说的合作内容是关于亡灵，而不是某种您研究出来的魔法傀儡和炼金生物？”内贝罗皱眉问道。

“当然，内贝罗先生。无论魔法傀儡还是炼金生物，无论它们的制作工艺有多么精良，制作材料有多么考究，它们都是有使用寿命的。就算它们在制作成功之后有种种神奇的功能或是强大的实力，在使用寿命结束之后，它们就是一堆没有回收价值的废铁。而我创造的亡灵，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新的生命形式。只要拥有足够的资源，它们甚至能存活至永恒。虽然它们无法像高级魔法傀儡和炼金生物那样拥有强大的实力，但胜在庞大的个体数量，以及近乎于无的补给。最重要的是，亡灵拥有自己的思想。也许以你们人类的审美观念来说，它们是肮脏的、丑陋的。可是从生物的角度来看，它们才是美的极致。”伊格尼斯侃侃而谈，满眼狂热之色。

“要按你这么说，你何必和我谈什么合作，直接用你的完美造物统一整个大陆不是更好？”内贝罗不屑的说道。

“内贝罗先生，毁灭不是目的，也不是我所追求的东西。征服大陆的话，有点狂妄了，毕竟大陆那么大，其中藏龙卧虎。说不定就有克制亡灵或者足以斩杀我的东西。方然，如果我愿意的话，依靠我手中的技术和力量，绝对能给整个大陆带来一场浩劫，不过那没有任何意义。亡灵再完美，终究是我的造物。我知道它们的突变性和不可控性，而这也就是我一直隐居于此，不敢与外界接触的原因。”伊格尼斯，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想不到伊格尼斯先生也会有怕的东西，不过您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明白，我们究竟有什么地方能够达成合作的。我能得到什么，又需要付出什么？”内贝罗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伸出食指，轻轻的敲打着座椅扶手说道。

“人生苦短，就算以你我这融魂之躯，寿命也不过比常人多出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看到了亡灵的特性，难道你没想过把自己变成永恒的存在？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如同神一般高高在上，主宰着这个世界的一切。我们一个偶然的想法和念头，就能让这个世界随之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当然，如果只靠我一个人的话，终其一生，可能也无法做到这一步，可这个理想绝对有为之奋斗和拼搏的价值！”伊格尼斯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作为合作双方，我能够提供这个目标的理论基础和圣城的所有人手。普通的资源和实验素材，圣城的狩猎队可以轻易获取。而我并不想和外边的世界发生太多的交集，也不想引起他们的敌意。所以我需要你成为圣城在外界的话事人，为我们的研究提供一些圣城无法搞到的稀缺资源。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希望你能派遣一批有一定魔法、药剂、融合、分解等方面的专业研究人才到圣城来参与研究。”

“研究什么？研究怎么把自己变成怪物，获得永恒之后再在保留永恒的前提下把自己变回来？伊格尼斯先生，按我说，如果想要获得永恒的话，变成莱迪斯那样的骨头架子不就永恒了么？”内贝罗指着莱迪斯说道。

“这种低级的巫妖也能算永恒？无论在转化仪式的时候使用什么材料，它们的魂匣终究有腐朽的那一天，一旦魂匣破损，也就是它们回归虚无的时候。而我的研究，是真正的永恒！”伊格尼斯仿佛不是很满意内贝罗此时的态度，皱眉说道。

“嗯，你的想法我懂。如果我能像现在这样长生不老的话，我也乐意啊。问题就是，伊格尼斯先生，你的实验现在推进到哪一步了？就算我和我的家族愿意与您合作，不计代价和后果的投入大量资源，你也总得给我们一个回报周期吧。谁也不傻，画个大饼就要想要投资？怎么可能！”内贝罗不屑的说道。

“我的实验目前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用我制作亡灵的方法再加上我新发现的新型能源，足以制造出永恒存在的躯体，现在只需要解决灵魂的问题，我们就可以把转化方法用在自己身上，换句话说，我们就能得到真正的永恒。”伊格尼斯激动的说道。

“永恒的肉身？虽然我很怀疑你所谓的永恒的肉身是否真的永恒，但这方面你是权威，我暂且信你。可你所谓的灵魂的问题是什么问题？”内贝罗皱眉问道。

“因为肉身过于强大，在注入灵魂的瞬间，灵魂便会直接崩溃。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进行转化仪式和自杀没什么区别。”伊格尼斯尴尬的说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突破性的进展？我对永恒兴趣不大，当然，能一直活下去的话，我也不介意。行了，我们也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合作没问题，但就像我刚才说的，一张画在纸上的大饼，得到的只能是敷衍推诿的合作，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些实际的，看得见的，立竿见影的利益！”内贝罗沉声说道。

伊格尼斯揉了揉额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深吸一口气说道：“用亡灵大军，以战养战，夺取整个大陆以后，集中整个大陆的资源为我所用。如果实验成功，我们一起永恒，一起执掌这个世界。如果实验失败，在我陨落之后，这个世界归你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