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那是夏欢的女儿吗？”周围有位二十出头的小姐妹问道。s
“有点像，但是不太肯定。”
“应该是吧，夏欢的女儿在洛城读书，而且……那位称作是那女孩男朋友的人，就是两个月前辱骂林嘉佑的——燕家少东家。”
……
周围的人在议论纷纷，南佳思跟燕寝就在这样的言论下回到了16号桌。
南佳思刚要坐下，燕寝就站在他身边，拉她胳膊，询问道：“佳思。要不要换个地方。”
南佳思看了对面两眼放光地看着火锅底，摇了摇头。
“不用。吃自助火锅，要是浪费是要扣钱的。”
南佳思也不希望自己的私事，影响到今天的火锅自助。
燕寝：“佳思……”
“你干嘛？”南佳思见燕寝这样，另一边手去扯燕寝右手的袖子，“小宝还在呢，你别这样。”
“我们还是回家吧！好吗？”燕寝痴痴看着南佳思。
燕寝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等会发生事。
“是你太敏感了。”
燕寝也没辙，只要继续在店里吃完火锅。
等从火锅店出来，小宝嚷嚷要去买礼物给南佳思。
没法，燕寝一手抱着小宝。另一边手拉着南佳思的手。
顺着小宝手指的方向走去。
到了母婴店店门口，小宝立马叫燕寝放她下来。燕寝理了理小宝身上有些皱的外套。
小宝的目光一直看店里的商品。
她要给她的小侄女买好看的衣服。
“南姐姐，我们去给你肚子里的小宝宝买新衣服吧！”
……
我也慌了……
“有时间吗？”开头就是这句话。
“没有。”我回答。
“……想相亲吗？”小mu又问。
“不想。”我继续回答。
“……给你个机会，”小mu说，“和我相亲吧。”
……相亲是这么轻松愉快的事情吗？！
“不去。”我打字。
“哎呀，别这样。”小mu说，“我家给我定了指标，一个月必须相够八个人，这个月就差一个了，再找不到合适的，你就当帮我个忙，顶一下。”
“不顶。”我说，“等着相亲的男的那么多，你随便挑一个不得了。”
“哎呀，都看不顺眼。”小mu说，”去吧去吧。”她循循善诱，“你不要把它当作相亲，就是老朋友见见面，吃吃饭。”
“我请客好不好？”她给我下套。
“不好。哈哈，我刚吃饱饭，才没有那么容易上当！”
“烤鸭。”小mu缓缓打出两个字。
“……哪天？几点？在哪儿？”我迅速问。
小mu发来一个狂笑的表情。“那就这么决定了。”她打字，“就明天，具体时间、地点我发到你手机上，免得你忘了。我还有事儿，先下线了哦。”
我还沉浸在对烤鸭的幻想里，她又发过来一句话。
“对了，见到我妈，别乱说话啊。”
“……嗯？！”
“等等，不是说老朋友见面吃饭吗？你和老朋友见我还想问她，却发现她真的下线了。
不带这么骗人的啊！见家长是几个意思？给我点基本的信任行不行？我只是想吃烤鸭而已啊！
相亲当天，我战战兢兢地去赴宴。
虽然知道是假装一下，但是见家长这种事儿，天然带着一种危险的气场。面还带家长？”
我还想问她，却发现她真的下线了。
不带这么骗人的啊！见家长是几个意思？给我点基本的信任行不行？我只是想吃烤鸭而已啊！
相亲当天，我战战兢兢地去赴宴。
虽然知道是假装一下，但是见家长这种事儿，天然带着一种危险的气场。
到了烤鸭店，小mu和她妈妈坐在一边。小mu冲我挥手，偷偷做了个“你懂”的表情。
我欲哭无泪，走过去坐下。
阿姨气场很足，随便扫了我一眼。
“小伙子迟到了啊。”她说。
我双腿一软。
“不好意思，堵、堵车。”我只好说。
你有车？阿姨的表情认真了一些。
“没有……打车……”我回答。
“那，有房？”阿姨又问。
“……没有。”我继续回答。
“有北京户口？”阿姨接着问。
你们合伙来揭我伤疤的是吗？
“……也没有。”我老老实实回答。
阿姨皱起了眉头。
“你什么都没有，来相亲干什么？”她提高嗓门说。
我哪儿知道啊？我就是来吃烤鸭的！
但这种话又不能说出口。桌上气氛紧张，小mu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我努力挺直腰板。
“阿姨，我来寻找真爱。”我说。
从小mu的表情来看，我觉得我死定了。
小mu妈妈估计是出于礼数，什么都没说，客客气气地和我吃了顿饭。
为了烤鸭，我拼命忍住，没有落荒而逃，卷一个小饼……再卷一个……卷第三个……小mu试图和我进行眼神交流，不理她，卷第四个……
小mu妈妈忽然“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上。小mu吓了一跳，我叼着半块鸭肉，愣住。
“这事儿不对。”阿姨又皱起眉头，“你们俩在这儿演戏呢是吧？！”
还是老年人火眼金睛啊。我不敢说话，一点点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心想要是再点一只烤鸭，我就招供，却没想到小mu自己先招供了。
“还不是你和我爸！”小mu开始表达不满，“非要我一个月相亲八个人。哪有那么多人可以相啊，我没辙了，找他来凑数的。”她顺手指了指我。我继续不说话。还没再点一只烤鸭呢！
“你还有理了？”阿姨转过身子，面对着小mu。看着这架势，我就知道大事不好。果然，小mu妈妈从小mu这么大了也不找个男朋友正经谈恋爱开始说，说到小mu之前谈恋爱不长眼，以为要结婚了结果男朋友移情别恋，又说到单位同事去年发儿子的喜糖，今年晒孙女的照片，再说到她和小mu爸爸也不容易，就盼着小mu早点儿嫁出去不要做剩女，最后一拍桌子，说出那句经典的台词——
“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和我有关系吗？
到这个份儿上，饭也吃不下去了。还剩半份烤鸭，我本来想打包，被小mu的一对泪眼瞪了回去。临走的时候，小mu妈妈还劝我：“小伙子别老爱情爱情的，看你也不小了，赶快攒钱买房买车，不然以后谁愿意嫁给你？我女儿肯定不能嫁给你。”
我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说：“是，阿姨您说得对。”
后来过了一个月，我又和小mu吃了一次饭。“这个月相够八个人了？”我笑嘻嘻地问她。
“没。”小mu板着脸说，“我妈把指标调低了，现在一个月六个人。”
“相亲怎么这么烦啊。”她说，“上次有一个男的，刚坐下，劈头就问我多大。我说我二十七，他就说我比他大一岁，估计不行，他妈妈说只能找比他小的，但是他又觉得我不错，所以得问问他妈妈同不同意，不同意的话就算了。”
“这还算正常的。”小mu继续说，“之前还有一个，约在咖啡厅，也不说话，进来就拿着我的资料看，看了足足十分钟，才说他觉得我不是很优秀，然后开始说他之前相亲过的女孩都有多厉害。我实在忍不住，就问他对我的看法。他说：‘你条件不好啊，所以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还有一个男的，”她接着说，“条件还不错，车房齐全，结果谈了没两句就说，他觉得我很漂亮，很喜欢我，但是他忘不了前女友，能不能请我等半年，等他把前女友彻底忘了，再和我正式开始交往。”
“他以为他是谁啊！”小mu猛地拍一下桌子，看得我心惊胆战。我不知道怎么搭话，就默默坐着，听她一直说这些极品的故事，还给她数着。小mu前前后后一共说了十八个，说到最后，她自己都乱了，又从第一个故事开始说，连说两个才反应过来。
“这个我是不是已经说过了？”她歪着头问。
我点点头。
“你一定觉得我是在对我父母妥协，”她说，“其实也不完全是妥协。我也想嫁人，我也想认认真真谈个恋爱，我也想每天回家有人和我说说话，问我今天累不累，我也想两个人出去旅行，我也想在婚礼上他拉着我的手说从今往后只爱我一个人啊！”她摇摇头，“可这些太难了，都太难了。”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搭话。“我没有那么刁钻的眼光，”小mu说，“车房什么的，我自己有，也不稀罕。我就想认识一个看着顺眼的、能聊得来的、人温柔一点儿的，这种要求不高吧？”
……这种要求才难满足好不好？小mu估计是说话说累了，趴在桌子上。
“你说，这样相亲有用吗？”她忽然问我。
“嘿，我怎么知道？你爸妈觉得有用才是主要的吧。”
又过了两个月，我一直忙工作上的事，没怎么和小mu联系。她还是保持着一个月相亲六个人的节奏，不时和我分享一下她觉得忍无可忍的经历。
有一天，我上着班，她忽然给我发微信：这次我觉得能成。我很兴奋。她终于要脱单了！
这句话发过来就没了下文。我问她也没回音，一整天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到有空闲，再给她发微信：怎么样了？过了半个小时，小mu才回过来：失败了。
晚上小mu给我打电话，详细说了整件事。这次的男的各方面都很出色，据说长得也算出众，小mu已经相亲到快要麻木了，看到他的资料，还是眼前一亮。
她和对方约好了见面。相亲当天，男的让小mu去订的餐厅，还迟到了半个小时。小mu暗自叹气，觉得她又被相亲资料给骗了。
男的急匆匆进门，简单说了一句“堵车”，坐下后也板着脸不说话。小mu刚想缓和一下气氛，他突然掏出手机，说：“稍等一下，让我拍张照片。”
说着他就给小mu拍了一张。“你干吗？”小mu冷冷地问。
“我不想相亲，家里人催着我来的。”男的解释，“我拍张你的照片给他们看，证明我来过了。”
小mu哭笑不得。她自己很明白，这次相亲算是提前结束了，但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对方，于是她微微一笑，也拿起手机，说：“那我也给你拍一张吧，证明我也来过了。”
她刚把手机举起来，男的脸上的表情突然松动了一下。“你喜欢绿色？”他指了指小mu的手机壳。
“嗯。”小mu点头。
“我也喜欢绿色。”男的第一次露出笑容。
小mu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地问：“那你还喜欢什么？”
男的随便说了一个爱好，而那恰好也是小mu的爱好。他们就这样顺利地聊了起来。聊到最后，两个人发现，他们居然神奇地喜好一致、兴趣一致，听一样的歌，看一样的电影，去过一样的地方，甚至，对大多数事情有一样的看法。他们在餐厅坐着，一直从中午聊到晚上。外面天都黑了，两人对视一眼，干脆还在同样的位置吃晚饭。
说完了各自的喜好，他们又开始说上学时候的事儿，接着说现在的状况。小mu说得高兴，把自己将来对婚房的憧憬都说了，结果两个人对婚房的预期，还是一样。
这种天生一对的节奏，她居然还告诉我失败了！
小mu很兴奋。兴奋之余，她还努力保持着冷静，心说自己不能太主动。
说了很久，两人不约而同地静下来。小mu一口一口喝着水，不说话，等男的自己提起，约她下次见面。
对方却忽然沉默了。一分钟，两分钟……男的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要是早一点儿认识你就好了。”小mu心里咯噔一下。
男的慢慢又说了很多。小mu才知道，其实他是有女朋友的，但是家里不同意，一定要他相亲。他说不过家里人，就打算随便应付一下，到时候说一个也没看上，然后继续劝父母接受他现在的女朋友。
这次相亲他是瞒着女朋友来的。家人对他女朋友的意见，他一句都没告诉她。“也许她自己已经猜到了。”小mu说。
男的想了想，点点头。“只要她不主动提起来，我还是不想告诉她。”他说，“这种事很痛苦，对两个人都是伤害。既然免不了伤害，我宁愿一个人担着，等我说服了父母，再原原本本地告诉她，也不晚。”
“我一定会说服他们的。”男的说，脸上挂着笑容。小mu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她对眼前的男人很有好感，但是她又很清楚，他是真的很爱他的女朋友。
桌上的气氛冷下来。他们没再说话，匆匆吃完饭，结账走人。两人沉默着走到门口，准备告别。小mu看着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心一横，脱口而出：“我们……可以继续保持联系吗？”
我听着，没说话。小mu接着讲。
男的听完她说的，咧嘴笑了笑，说：“还是算了。”
“我要照顾我女朋友的感受。”男的又说，“我瞒着她来相亲，认识一个聊得来的女孩，还一直保持联系，对我来说也许问心无愧，但对她来说，是伤害。”
“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不对。”男的最后说，“所以，还是算了，不好意思。”然后他们道别，男的打车走，小mu开车回家。
“就这样。”小mu说，“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觉得可惜吗？”我问她。电话那头，小mu沉默了五分钟，说：“不觉得可惜。”
“开车回家的时候，我特别伤心。但是开着开着，忽然就想明白了。就像路灯一样，”她说，“一条路那么长，总会有几盏路灯出毛病，可也还是要往前开，没准儿开着开着，前面的路灯就都是亮的。”
“你知道吗？”她继续说，“其实现在想想，那男的说不能让他女朋友伤心的时候，我心里挺高兴的。我忽然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是有这么好的男人的呀，只是我还没有遇上。”
“可能我要一直一直找，可能不用找，有天他自己就跳出来了。”小mu接着说，“但是不管怎样，我都不想认输。我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我可以等。”
认识她两年多，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说“我还年轻”这四个字。于是我也很高兴。“小mu，我们去吃饭吧！”我说。
“不去。”小mu一口回绝，“你肯定是兜里没钱了，想骗我请你。”
“……我是那么不要脸的人吗？！我付钱！”我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当然最后我没有付钱。小mu拦着我结了账，说是答谢我上次假冒相亲对象，被她妈妈痛骂一顿的事。
嘿，这算什么答谢？至少也要再请一顿烤鸭对不对？
那之后，又是半年。小mu还奔波在她的相亲之路上。她爸妈已经把每个月的定额从六个减到了四个，每一个都要亲自把关，从检查资料到全程陪同，事无巨细。
就算这样，还是有很多奇葩出现。小mu有空就发微信告诉我，我照单全收，心想，等收集到一百个这样的故事，我就出本书。虽然还是吐槽，但小mu似乎乐观了很多，遇到不对的人，笑笑就过去；遇到不错但是没有成的人，也还是笑笑，说一句可惜了事。
后来有段时间我没收到她的信息。我不想主动打扰她。直到有一天，和朋友聊天的时候说起来，朋友说前阵子去商场，好像看到小mu和一个男人在逛街，两人拉着手，很开心的样子。
不过这个朋友近视八百多度，那天是去配眼镜的，可能看错了也说不定。
但我宁愿相信他没看错，就像我坚持相信，小mu终归会找到她的幸福，也许是现在，也许是很长时间以后；没有原因，只是毫无理由地相信。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都是一直在寻找，磕磕绊绊、跌跌撞撞，笑过，哭过，但还是努力睁大眼睛，生怕没有看清路边的一道风景，就错过了在找的那个人。
有时候不小心跌倒了，就站起来继续走；有时候走错了路，认真想一想，也还走得回来。
最后，我们都会找到终点，拨云见日，云卷云舒。
所以等你找到的时候，请一定告诉我。也许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我会替你高兴，很高兴很高兴的那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