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第373章

“什么?”

“你弟弟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听到了!”

语毕!燕寝又向燕埕靖瞟去。

这次脸色比刚才还要臭!

“……”

南佳思也懒得理会燕寝,拉着燕埕靖去了餐厅,“走吧!我们去洗手手吃火锅。”

“火锅!好耶!我喜欢火锅。”燕埕靖昨天吃到了的火锅都对那味道一直回味

火锅真的是太好吃了。

……

无言以对。我不知该如何说明在站台时的情景。

那时宋北坐在月台的石阶上,任熙来攘往的人群川流而过,我挡在她和他们之间,努力围出一小块平静,站台的灯光还没有亮,天边的月被云遮盖了大半,她垂下脸,看不清表情。

我说:“其实我听同学说起过你和尹浩的关系。”

“对,我是骗你的。”

想不到她如此迅速、坦然地做出了回答,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感到紧张:“那……我们不去追蒋楠月他们了,我们自己去找月亮石。”

一分钟的寂静,连周围的喧杂都消失了,之后,她淡淡一笑,站起身来,指了指遥远的月亮:“可它再露面,你又会被我的样子吓到,就算不会,你能忘记自己的未婚妻吗?”

我不能骗她,我不会骗人,只能看她潇洒地拍拍衣裳,远远地离开。

也许这一切是早注定好的,暑假那天傍晚,我就不该去送习题集,我不知道她会捡起荷花,不知道她会对我笑,可我知道自己是这样一个认真的人,心里只能装下一个人,在小时候,她就已注定了是蒋楠月。

她爱娇爱恼,喜欢荷花,讨厌甜食,讨厌唠叨,我一直都对她那么好,好了十几年,习惯成自然,而且,她还那么漂亮,几近完美。

“所以啊,我必须放弃。”宋北就连感慨都是笑嘻嘻的,“我一直骗自己,当初只是小孩子的游戏,是大人安慰我们做的决定,是你爸爸的选择——可现在我才明白:那是你的认定。”

什么?

她不肯再说,转身汇入人群,我伸手去拉,被她狠命一推,险些摔倒,回过神来,她已经消失了,我大声喊她的名字,“宋北”,没有回应,她不愿再理我,而我也做不到她那样,自然又洒脱地靠上前去,满不在乎地一路跟随,扮鬼脸、说小话,让人忘记不快、重新开心……

我们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或者说,我根本没那么喜欢她。”我对蒋楠月和尹浩这样说,却无法释怀胸口难以抑制的痛,与此同时,我也搞不懂:在我这种认死理的人心中,怎么会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呢?

原以为,那只能是宋北那家伙才干得出的事。

蒋楠月摇摇头:“看来你不了解宋北,也不了解自己。有些事如她所说,你都已经忘了。”

比如那场定亲,比如距离现在很远的时光。

蒋楠月说,当年我在幼稚园里喜欢的就是能跟我一起玩、一起笑的宋北。

一次宋北带邻居蒋楠月到我家玩,我只顾和宋北摆弄枪,冷落了蒋楠月,她于是哭了。

大人们围坐四周,爸爸很难为情,忙拉过她的手,给她吃白兔奶糖,她不要,爸爸于是将糖给了宋北:“拿糖的吃糖,不要糖的当我家儿媳怎样?”

她点点头,爸爸又强拉过我的手,轻轻按在她的手上:“你小子同意吧!”

那一刻,蒋楠月看到我望了望宋北,宋北犹豫片刻,点头,我于是也跟着点头,就这样,大人们半开玩笑地成了娃娃亲,照蒋楠月的说法:“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过去也就算了。”

此后没多久,宋北得了水痘不再来幼儿园,三个人再见面,已是两年后的小学生了。

那时的事我便有印象了。蒋楠月做自我介绍时光彩照人,之后她领着宋北来找我:“宋北天天念叨你,你却忘了她吗?”

我盯着她脸上的坑坑洼洼,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宋北见状,朗笑着反客为主:“那你总该记得你的未婚妻吧,当年你们可在大人面前许过亲的……这个大美人,蒋楠月啊!”

那是多么美的一张脸。我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从此之后,蒋楠月成了我理应守卫和照顾的对象,而宋北……

“难怪。当人懂得用眼睛去看的时候,心就盲了。”

在蒋楠月的感叹声中,我全都想起来了,包括那晚她们离开后,我和爸爸争执说“我不娶蒋楠月,喜欢宋北”时,他语重心长地答:“不能光想着自己的感受,也要在乎别人的想法,考虑下客观因素。”

或许,我就是从那时长大的,明白了是非,懂得了规矩,也了解了审美。

几天之后,我没有去送宋北,她恐怕也不希望我去,飞机离开之时,我只是望着漫天湛蓝,那里空无一物,唯有逝去的岁月和散落的奶糖:

“不爱吃又如何?你给的只有这个,又怎能够丢呢?”

……

楚楚解释道:“我们只是偶遇,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耐烦地对她吼:“别尽说些废话。”说完我就自顾进了楼。

楚楚追上我站在楼梯上挡着路说:“我看你是看上了孟莉那个老女人,想踩着她的肩膀上位吧!你其实早就想好要和我分手了,是不是。”

我冷笑推开她,上了两个台阶便回头苦笑着对她说:“先把工作完成再走吧!”

她身形明显一震,可我却顾不得,走到二楼的时候她就跟上来了。

楚楚是从《星娱》跳槽到《零点》的摄影记者,她性子孤傲,是个不愿委屈求全的主,《星娱》是杂志巨头,多少人想挤破脑袋进去,她却拼命想出来,因为签的合同没到期,为此她还和《星娱》扯上官司,赔了一笔不少的违约金才从中脱身,屈身来到《零点》。

我和她初识是因为采访一位三线女明星时,她把那个明星拍得露了现形,因为黄金周忙得不可开交,又因为她是从《星娱》过来的,所以编辑直接没审就印刷了,等杂志一出,麻烦就来了。

我成功帮她解决了麻烦可她不仅不领情,还挖苦我说:“要是时间倒退几百年,你就是典型的奴才。”

我笑着说:“那不知道你已经丢了几条命,砍了几次头了。”

“那也是我愿意。”她不服气回。

“干我们这行的你就得学会,委曲求全,处事圆滑,这八个字,要不然你迟早会被淘汰。”我字字犀利,像是在教一个刚入行不谙世事的新人。见她不辩,我就抬腿要走,她才说:“你不过只比我早入行一年而已。”

我冷笑一声说:“可你却像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崽子。”

我本以为那之后她见了我就会绕道走,谁知她却向主编申请和我搭档,我便每次出动都要带着她。

她冥顽不灵,认死理时我就会气得说狠话让她别跟着我,跟别人去。

谁知她会很无辜地站在离我两米开外大声说:“我是你的小崽子,不跟着你,跟着谁。”

楚楚拿着相机站在我身后,低着头沉默不语,九十年代的老房子老旧得很,手一碰到门就会粘上些细碎铁渣。

刚敲门没一会门就打开了,开门的人是个约四十几岁的妇人,她是黎老的孙女,来时我和她通过几次电话,四十几年的时间竟没把她蹉跎成市井妇人,说话依然像个温吞的闺中小姐,只不过其间又多了份妇人该有的温和。

她安置我们坐在客厅沙发上,倒了茶就去屋子里推出坐在轮椅上还在打盹的黎老,到我们旁边她就贴到黎老的耳旁轻声说:“爷爷,《零点》的记者来了。”

见黎老悠悠转醒,我便叫了声:“黎老。”

黎老终是慢悠悠地朝我这边看过来,混沌的眼神却在这一刻明亮了,沙哑的嗓子一遍一遍喊着:“锦玉,锦玉。”

我顺着那道明亮的光看向坐在我身边的楚楚。

黎姐见了就拿起桌上的老花镜放到黎老颤抖的手上,仍是在他耳边轻声说:“爷爷,这是《零点》的楚记者。”

黎老听了就戴上老花镜,看清后言语里隐藏失望说:“锦玉就喜穿这样艳的旗袍。”

黎姐和煦地笑着对楚楚说:“楚记者别见怪,我爷爷是想我奶奶想得紧了。”

楚楚摇摇头说:“不会。”

“那就好,我爷爷耳朵不大灵,你们说话可以说大声点。”

我应了声“行”她就走了。

楚楚拿起相机调焦距,我一把覆上她的手摇着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黎老摘下眼镜,耷拉的眼皮险些盖了眼睛,目光里泛着些许水光说:“锦玉爱美,经常穿着鲜色儿的旗袍给我瞧。”说完他揩了揩眼角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摸摸照片他便唤了声:“锦玉。”

锦玉是军人世家出生,家底丰厚,家里她排行老二,上面有个长姐,底下有一幼弟,爸爸就着锦衣玉食四字,给她们取名锦依、锦玉、锦什。

锦玉上大二那年背着家里拿着学费去了北海,刚下火车的时候她想买个大饼,摸钱包的时候钱包却不见了,她突然想到刚才有个穿军大衣的男人撞了她一下,她环顾四周见了一个穿军大衣的人就跑上去拉着人不让走。

那个男人一脸憔悴,一脸的络腮胡更显一脸老态,锦玉一看他就觉得是个坏人,还没等他开口锦玉就先挂着两滴欲落还收的眼泪说:“你把我钱包还给我。”

他扯出被锦玉紧紧拽住的袖口,一副烟嗓说:“你认错人了吧!我没有你钱包。”

锦玉又拉住他的衣袖,生怕他跑了,那还挂在眼角上的眼泪霎时就落了下来,又哭又叫地喊:“你这个小偷,你还我钱包,你还我钱包。”

最终,锦玉引起了群众反应,有人报了警,他俩双双进了派出所,经过调查他不是小偷,民警说要通知锦玉家人,锦玉哪敢啊!一溜烟跟着他跑了,一路上锦玉就一直跟着他,奈何锦玉体力有限,她气急叫着:“大胡子,你慢点,等等我。”

大胡子依然背对着她,但却不再往前走了,锦玉高兴得追上去,待锦玉追上了他就放慢脚步和锦玉并肩边走边用难听的烟嗓子对锦玉说:“既然弄清楚了,你还跟着我干嘛?”

锦玉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我钱被偷了,我没钱了。”

他本来就不好听的烟嗓突然发出笑声,很是惊讶的问锦玉:“你没钱关我什么事。”

锦玉当机立断:“你借我点钱吧!我回去肯定还你。”

大胡子推开她,冷声说道:“别跟着我。”

可他说话对锦玉根本不管用,锦玉还是屁颠屁颠跟着他。

他也不管了,一边走一边拦出租车,锦玉就怕他拦到车,所幸豁出去拿了人家货摊上的苹果塞一个进大胡子手里就跑,商贩叫骂着追过来,大胡子也跟着往前跑,锦玉这时还偷空转过脸对他做鬼脸大笑说:“你别跟着我,不许跟着我。”她就抓住这里只有一条笔直的大马路才这么放肆的以牙还牙。

大胡子恨恨咬咬牙,只觉这丫头太疯,当即摸出十块钱放在地上,商贩骂骂咧咧捡去地上的钱才没再追着他们跑。

见商贩没追过来锦玉就不跑了,喘着粗气恨恨咬了一口苹果,嘴里包着满满的苹果,含糊不清地对身后的大胡子说:“你尝尝,真甜。”

大胡子顿时气炸,把手里的苹果扔给她。锦玉真稳稳当当接住了,还发出傻傻的笑声。

大胡子不理他自顾往前走,锦玉当然不甘心地尾随其后。

一路上锦玉就吧嗒吧嗒说了不停,“大胡子你是艺术家吧!瞧你这身打扮这么有艺术气息。”

大胡子不和她搭话。

“大胡子,你是本地人吗?”

“大胡子,你借我点钱吧!”

“大胡子……”

大胡子终于忍不住了,冲着她大吼:“你有完没完。”

锦玉怯懦地回:“没完。”

大胡子眉头锁紧,一副想说却没说出口的模样,他真拿这个疯丫头没办法。

走了近半个小时,大胡子看她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有些不忍,掏出手机递给她,语气缓和些说:“你打电话叫你家里人给你打钱,你这么跟着我也不怕我把你给卖了啊!”。

锦玉支支吾吾就不肯打电话。大胡子就猜:“你是不是离家出走?”

“反正我就是不能给家里打电话,我爸知道了要打断我的腿。”锦玉推开他递过来的手机。

大胡子没办法,只能任由她跟着。

又走了近十分钟,他们就进了一条小巷子,巷子深处有一栋三层楼房,和刚才走进的逼仄甬道相比可真是别有洞天。

大胡子走到一个小窗前,轻轻敲了下小窗就开了,他个子有些高,那个窗户有些矮,他不得不蹲下大半截身子说话:“大爷,还有空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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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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