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乱流（四十二）

“这是……什么地方？”

弗劳德从传送门内走出来后有些纳闷的问道，因为他几乎走遍了自己创造的宇宙，他也看到了达克赛德所定位的地点，这里是当时原初议会与虚无对抗的星球残骸，这颗死星如今分崩离析，他们处于面积最大的星球残骸之上，而面对着两人的则是一个敞开的洞窟，里面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最为诡异的是，里面正不断涌出灰色的如同灰烬般的东西。

那就像是异界之中鬼帝克劳恩所在的死者之地，那里就是漫天飘洒着这些灰烬般的东西。弗劳德没有在时间乱流之内看到死者之地的起源，那些历史都被封锁住，他不知道这些历史是否都是达克赛德封锁的，达克赛德对此模棱两可，但弗劳德看得出来，达克赛德明显在隐瞒一些实情，或许他只是封锁了一部分乱流时空，而另外的一部分根本不是他所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发现端倪，并开始一场对弗劳德的追捕。

“这是一股新的力量，这简直就是最粗劣的作品，但是不得不说，此人的想法很是独特，也很有野心，因为没有一种存在档案这么做，这是对秩序的公然亵渎。”

达克赛德背手立于弗劳德的身旁幽幽的说道，“这是融合之力，某人将创造和毁灭之力融为一体。”

“这并不出奇，一些巫师甚至都能做到这一点……”

“听我说完，人类，这里面还有更为独特的力量，那是因果之力，一种根本就不能存在于世上的力量，那是命运三神所掌控的力量，那是一切的起始和真正的终点。”

达克赛德这才说出了这个惊人的事实，“看吧，这股力量将创造和毁灭之力全都瓦解，一切都归于真正的混乱和无序，就像是生命依然还在，但是他们却并不认为自己还活着，他们感受不到一切，只有黑暗，绝望的黑暗。”

“黑暗……我以为虚无就是真正的黑暗。”

弗劳德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他开始觉察出异样，鬼帝克劳恩的死者之地越来越清晰，弗劳德也越来越觉得事情正在急速的失去控制。

“不，凡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黑暗’，那只是一种形容，因为没有一种词汇可以形容那……一无所有的境遇。虚无不过只是对我们这些确确实实的存在而言，他只是因果循环的一部分，当一些东西坏掉，它就会将其破坏并回收。虚无并非一无所有，它只是一切的起始。”

达克赛德犹豫了下，然后才再次开口，“并非黑暗是光明的影子，而是光明来自于黑暗。一切的真相都被你们这些凡人所歪曲，天父并不在乎这些虚荣，这就是事实。所以，虚无本就不是你们或者我们的敌人，他只是忠于职守的完成它的任务而已。真正打破规则的是你们这些凡人，你们逾越了那条线，是你们将虚无引入了这个宇宙。”

“光明来自于黑暗……”

弗劳德皱起眉头，他似乎听到过这句话，却始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到的。

“如今更糟糕的便是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竟然将命运这股终极力量牵扯进来，你们真的是疯了，这不单单会瓦解这一个宇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甚至回让一切都就此消失，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想想看，什么都留不下，就连天父和虚无都会重新回归起始状态，等待着下一次的觉醒。”

达克赛德冷冰冰的说道，“这就是我看不上你们这些凡人的原因，自由意志，哼！”

达克赛德没有说下去，因为他还不愿意公然污蔑天父的选择，毕竟这些凡人都是天父最得意的作品。弗劳德没有理会达克赛德的讽刺，因为他知道不单单是达克赛德一个人，所有的天神族都憎恨凡人，尤其是人类，他们认为这是天父最失败的作品，因为人类最讨厌循规蹈矩，他们总是在打破规则。

“你还是没有说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

弗劳德有些失去耐心了，因为他隐隐觉察出来目前局势的危急，他和达克赛德已经在所有阴谋的边缘了，但是他还是无法将所有支离破碎的线索联系在一起，那些缺失的时间点就是关键，但达克赛德显然已经知道了，他却还在卖关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还是要比弗劳德强大。

“你会知道的。”

达克赛德难得微微一笑，他迈开脚步向那个诡异的洞窟走去。

弗劳德阴沉着脸，他犹豫片刻，也握紧拳头气鼓鼓的跟上，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周身上下蒙上了一层保护膜，这显然是达克赛德的手笔，为了防止失去了神力的他在这个鬼地方立刻死去。弗劳德忽然发现自己目前的处境很是糟糕，因为他已经彻底落在了达克赛德的手里，这个绝境根本无法突围，什么把戏都做不出来。

一旦达克赛德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弗劳德知道自己会死的很惨。

但是弗劳德也清楚，自己别无选择，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必须找到一切的根源，找到所有事情失去控制的源头。

洞口风势的风势很强，灰烬也越来越浓重，这里就像是个血盆大口正在喷吐着吐沫一样让人恶心。弗劳德由于有达克赛德的保护膜，他感受不到太大的阻力，那些灰烬也影响不了他，但是他还是步履蹒跚的迎风而上，凡人之躯的脆弱显露无疑。

洞窟之内黑漆漆的一团，在不断涌出的灰烬遮挡下，弗劳德还是隐约能看到有一条路通向洞窟的深处。达克赛德没有费力照亮，他依旧背着手悠然自得的飘然前行，但是弗劳德也注意到就连达克赛德都用保护膜将自己包裹起来，显然这些灰烬不一般。

洞窟内的黑暗通道曲曲折折，弗劳德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向上还是向下，但是路程却不是太长，他们最终在一处虚掩的木门门前站定。木门已经几近粉碎，里面似乎有些光亮。达克赛德迈步进入，弗劳德紧随其后。展现在两人面前的竟然不过是一间狭小简陋的石室，这里甚至根本不存在什么诡异的器材。只有一个身着破烂长袍、看不清面目的人坐在一张椅子内面对着门口。

“欢迎。”

那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塔纳托斯。”

达克赛德冷冰冰的说道，“或者说……克罗托。”

弗劳德睁大双眼，因为他知道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属于命运三神中那个如同ET般的秃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