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乌洛波洛斯（十六）
罗波安没有立刻进入那诡异的阴影之中，因为无论是他还是达克赛德都不知道这座白塔内部的情况，贸然进入可能会遭遇一些难以预料的麻烦。
烛火一阵摇曳。
“你还没有下定决心？”
达克赛德突然出现在罗波安的身后，罗波安没有感到意外，他已经习惯了达克赛德的异常。在这几天，达克赛德总是会突然消失一阵，罗波安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因为每一次都是在罗波安的意识回到原本的身体中时他才离开，达克赛德也从没有告诉罗波安他去了哪里，罗波安也知道对方如果想要告诉他自会直说，既然达克赛德决定不告诉自己，那么即便自己追问，也不可能得到什么答案。
罗波安没有回头，他依旧席地而坐面对着白塔，看着烛火映照下出现的一片阴影。
“为何只有我才能进入其中？”
罗波安所答非所问。
“你知道原因，因为这座塔是由因果之力铸就，而你则是命运三神的傀儡，所以只有你能与这里产生共鸣，也只有你能进入其中而不会消失在因果之中。”
达克赛德背手立于罗波安的身后平静的说道。
罗波安又是一阵沉默。
真的是这样吗？
罗波安知道达克赛德说的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可是为何命运三神会建造这么一座怪异的因果之塔？又为何会放任自己这个被命运三神创造出来的傀儡接近这里？
这实在是说不通。
尤其是那个来自神秘巫师弗劳德·维格里的声音，他再也没有出现，他当时也没有告诉罗波安为何要进入这座白塔，而且弗劳德从来没有说过这座白塔就是他建立的，所以，罗波安不能下这个定论，也就是这座白塔如果并非命运三神的作品，那么就是这个弗劳德·维格里建造起来的。或许，还有其它的存在创造了这个地方，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
“终焉之塔……”
罗波安重复了一遍达克赛德说过的那个称呼。
达克赛德低头看了看罗波安，确没有开口说什么。
“为什么要如此称呼这座塔？就好像你早就知道这座塔的秘密，可是你却说你对此一无所知，为什么？难道你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看到了它被建造的一幕？”
罗波安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不，不可能，如果这是因果之力建造起来的，你根本无法观察到它的建造过程。”
“没错。”
达克赛德点点头，“我看不到它的建造过程，或者可以说它一直就在这里存在着，没人建造了它，又的确有什么人建造了它，但是它就这么存在着，就像是……一个循环。”
“自身创造了一个封闭的圆环？”
罗波安稍稍有些惊讶，“这……难道就是因果之力？如同那凡人传说之中吞噬自身的世界蛇乌洛波洛斯？”
“或许就是这样。”
达克赛德抬起头看向空中落下的灰烬，“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罗波安，你必须下定决心，至少你还有机会不断重复实验的过程。”
“这就是你创造出来那个生命维持装置的原因，对吗？也就是说我的意识可以穿透白塔回到现世……”
罗波安停顿了一下，然后猛然回头，“等等……如果说我的意识能回到现世，那就是说……你可以通过我来观察白塔的动向，而你……不断的离开这里的原因也是如此，你已经开始观察了，对吗？你在不断的穿越时间去观察每一个时间点我带回的数据！”
达克赛德似乎觉得这是意料之内的情况，他依旧背着手，对罗波安的猜测无动于衷。
罗波安回过头重新看向白塔，“所以……我已经走进了白塔，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达克赛德的回答让罗波安无比失望，他不知道达克赛德是否在欺骗自己。
罗波安慢慢从地上站起身，他开始脱下自己的防护服，卸下所有的武器。达克赛德看着罗波安的举动，显然知道对方已经下定了决心。
罗波安最终犹豫了下，将头盔摘下扔到地上，他稍稍有些恐惧的看了看漫天飞灰，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因为他知道这具躯壳毫无意义，至少他的意识还能保留下来。
达克赛德无法给出自己答案，或许他无法说出实情，也就是说罗波安必须要亲自进入其中一探究竟，至少自己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重新尝试，只要自己的意识和原本的肉体无恙，他就可以重新再次返回白塔，直到宇宙的终结。
“这就是你当初没有在我背叛后将我销毁的真正原因，对吗？”
罗波安盯着白塔的阴影问道。
“或许吧……”
达克赛德对此模棱两可。
罗波安自顾自的点点头，他向前迈步走到白塔的边缘，他伸出右手按在墙壁之上，重新被固定好的那些蜡烛通过特定的角度让现在的阴影变得更为巨大，形成了一个怪异的三角形拱门形状，这个影子之门还在不断摇曳着，却十分稳定。
罗波安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大片阴影，他不再关心达克赛德，也不再关心这个世界，他敞开自己的意识，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白塔墙壁上散发出来的因果之力上面，阴影和因果之力逐渐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等到下一刻，罗波安觉察到自己的面前已经是无比昏暗的异度空间。
烛火忽然亮起，罗波安惊讶的看到在这个白塔内的空间之中同样存在着不少普普通通的蜡烛，这些蜡烛在自己进入的瞬间被点燃，照亮了整个空间。
罗波安立刻好奇的环视四周，他有些失望，因为这里就像是一处被废弃的普通房间，木制的地面十分陈旧，房间内也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处楼梯通向二楼。
“好吧……”
罗波安自言自语，只有这样能让他稍稍安心一些。
罗波安迈开脚步走了起来，再发现一楼没有任何可疑的存在后，他开始走向连接二楼的木制楼梯，当他一步步的走上楼梯来到二楼后，他更加失望，因为这里同样一无所有，只是房间的中心摆放着一个孤零零的讲台，那上面似乎摆放着一本书。
罗波安被那本书所吸引，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