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乌洛波洛斯（二十三）

罗波安走向那空间中心的讲台，当他接近的时候，他发现一缕光亮照下，而那讲台竟然开始呈现出半透明的样子，在讲台上翻开的那本泛黄纸张的书籍则一半儿陷入阴影之中，另一半儿也与讲台一样开始半透明化。

罗波安惊奇的想要看看那本书上面到底都记载了什么内容，可是当他站在讲台的边缘时，却发现那本书没有没入阴影的部分近乎完全透明，至于上面的字迹，则模模糊糊，根本无法辨认出来。罗波安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那本书被翻开的纸张，果不其然，他的手无直接透过纸张，就好似讲台和书籍都不过是虚幻的泡影。

罗波安试着向后退了两步，讲台和书籍变得清晰起来，但字迹依旧无法看清。罗波安无奈的叹口气，他还不能找到方法来解决眼前的问题，所以只好暂且放弃。他开始向这圆形的空间漫无目的的踱着步，当他远离讲台时，那如透过窗棂照下的光亮也同时消失不见，罗波安抬起头，他只看到上方的木制天花板和四周密不透风的墙壁，根本不可能有光透进来，但这层空间却莫名其妙的要比第一层明亮的多。

罗波安很快便对这第二层空间失去了兴趣，因为这里除了那貌似不是实体的讲台和书籍外再无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于是，罗波安看向右侧角落里向上的悬梯，他只能再次向上去探索其它的空间。

这一层的悬梯看上去是普通的铁制成，上面有经年累月形成的铁锈，罗波安试着攀爬了两步，悬梯发出“吱嘎吱嘎”的吓人声音，随着罗波安的攀爬，悬梯还来回摇晃，不少尘土落下，似乎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但是罗波安没有停下，他心安理得的继续向上，直到探头看到第三层的空间。

这一层的空间再次变得昏暗起来，却没有那些似乎追随罗波安而来的蜡烛和微光，这一层却也并非完全黑暗。当罗波安真正的爬上来站在第三层的空间地面上后，他才发现，那光亮并非来自第二层照上来的奇特光亮，罗波安回头看了看悬梯下面的情况，他只看到了一层薄薄的迷雾，迷雾之下再也看不到任何景象。罗波安至少确认了一点，那就是每一层空间彼此独立，除了这些不同的连接方式外，再也没有相关联的地方。罗波安甚至觉得一旦这些连接消失，他跳下去也无法抵达下方的空间。

罗波安沉吟半晌，却无法找出形成这样状态的原因。达克赛德说这座塔来自命运之力的创造，而自己也与命运之力有所关联，可是关于这里的记忆，和那诡异的能量却一丝异样的感觉都没有。罗波安知道这里面有某种力量在运作，可是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就好像……这里不过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座塔，别无他用，怪异的地方也就在于这里没有任何的门窗。

罗波安皱了皱眉，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苦思冥想也得不到答案，他只能走下去，但是他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因为从外面看来，这座塔虽然不高，却无法分辨有几层。而在内部更加无法用常识来确定层数，罗波安甚至有种感觉，那就是这座塔能一直延伸下去，罗波安即便走到宇宙终结也无法走到头。

终焉之塔。

罗波安不明白达克赛德所指的是什么意思，如果单单指代的是时间，那么这座塔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因为时间对他们这些存在来说毫无意义。

罗波安在转身的瞬间立刻警觉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透明的影像从前方的空间中心一闪而过，那似乎是一个人。罗波安急忙跑将过去，但那里早已没有了任何东西，罗波安环视四周，这一层与第一层别无二致，还是一无所有。但是，当罗波安低下头的时候，他却看到了一幅十分熟悉的图案。

真知之眼。

罗波安对此非常了解，因为这本就是观察者的标志。可是这图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座塔与观察者有关？

这让罗波安再次想到了达克赛德，因为他就是观察者的首领，天父的左右手，在所有的宇宙之中，近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传说是达克赛德选定了这个图案，没人完全知晓这图案的所有意义，而这里竟然出现了全知之眼，是否意味着达克赛德欺骗了自己？他既然了解部分这座塔的秘密，他是否也是这座塔的建造者之一？

罗波安想到这里忽然发觉了更多的奥秘，因为他忽然发现，既然达克赛德知道自己能进入这座塔，而他找到了自己，那就可以观察自己。在进入白塔之前，罗波安也得到了部分答案，事实看来的确如此，达克赛德已经看到了自己进入塔后的未来，那么……是否意味着这座塔并非在过去被创造出来，因为如果自己走出塔外告知了达克赛德塔内的情况后，那么，这幅图案就必定存在。

没有人创造了这座塔。

罗波安忽然之间出现了这样的一个诡异念头，这个念头却又十分合理。因为因果之力的缘故，这里超越了所有的空间和时间，而仅仅是进入这里便已经开始影响到所有的宇宙变化，达克赛德和自己的联系，或者其他进入这里的存在和其他存在的关系都会导致这里的空间发生改变，或是消失，或是被重塑。

罗波安抬起头，他看到了另一个幽灵般的透明影像一闪而过。

罗波安这次觉得自己没有看错，那是一个人，或者说，那也是一个进入这座塔的人，他们在这奇特的空间内彼此隔绝，却又共同影响着这座塔。

就像是平行宇宙，谁都看不到对方。

真的是这样吗？可是……这座塔最初的形成又是怎样的情况？

罗波安忽然感到一阵疲惫，他觉得四周的空间变得更加昏暗，并且轻微的摇晃起来。片刻后，罗波安才发现这并非来自这座塔的影响，而是来自自己本身。

他的时间快到了。

就在罗波安这么想的时候，他忽然回到了第一层，他来不及细想便看到所有的烛火瞬间熄灭，当黑暗来临的那一刻，罗波安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