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归途

西慈和管家驾着马车驶向布里斯市区的火车站，春色从沿路的景色中流露出，但他漠然的任由嫩绿色的灌木，飞起飘转于空中的柳絮略过双眼。

马车行驶在庄园通往布里斯的小路。虽然进入蒸汽时代已经有四十三年，机车却依旧不是平民能够拥有的。所以管家就与西慈带领众人在颠簸的林间小路中疾驰而过。公爵喜欢清幽的精致，所以没有将这些坑坑洼洼的小路修理成宽敞的大道。

不过这就让亚历克斯等人受罪了。奴隶们的身体随着马车上下摇晃。雕刻着哥特风格装饰的马车在两只棕色霍麦马的带领下疾驰着闯过森林中藤蔓的围剿，藤条抽打着车顶，发出砰砰的声响。

……

到达布里斯后亚历克斯绝对自己的身体已经将要散架。

管家手持着车票分发给众人，缓缓的说道:“从今以后你们就获得自由，你们脸上的家徽代表着基德家，希望你们不要做出毁坏基德家面子的事情。火车马上就要到达，中间的几个国家正处于战争中，火车虽然不会受到官方的攻击，但当地的游击队和革命军会经常抢劫火车，要是能活着回到故乡也是你们的运气。”

隔了一会管家又补了一句：“既然你们都成了奴隶说明你们也没什么运气，那就这样，我还要回去工作，就不和你们浪费时间了。”

说罢管家就和跟随而来的助手分别坐上马车返回庄园。

西慈和另一名奴隶走过来搂住亚历克斯不舍的说道：“朋友，再见，虽然只和你共处了三年，不过我们都是患过难的朋友，有缘以后再见。”然后他顺手将乌黑的头发撩下遮盖住奴隶刻印。他曾经也是一个自由民，但是被警察署刑讯逼供，承认了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罪名，被法官判为奴隶。

告别完毕西慈便走上火车，扭头笑起来，亚历克斯不知道他在向谁笑。

他没有看着自己，眼神是飘忽的。也许是同为奴隶的众人，也许是解脱了束缚的激动。

火车站月台上人来人往，奴隶们已经分散开来，亚历克斯环顾熙攘的人群，已经看不到熟悉的人影。这次被赐还自由的幸运儿中，只有他是欧罗巴人。

身着灰色长风衣，头戴着长边帽的亚历克斯身形扭摆着，穿过了拥挤着想通过火车车门的人群。

亚历克斯快步走到车窗边的座位，将手中的行李扔到上面做了下来。

车窗小的像是凯尔菲的画框，那个家伙是亚历克斯的朋友，但是他的身份却比亚历克斯高，他是公爵府的仆人，不过亚历克斯因为自己特有的“研究价值”所以日子过的比凯尔菲好了许多。

凯尔菲只是个仆人，本就不多的工资在交完了税款，找完几个小姐，喝完几瓶苏俄帝国产出伏特加后只能买的起造纸厂的边角料。

身为一名业余的画家，不能让副业来影响自己的享受。这是凯尔斯的生活方式。

浓重的雪茄味在昏暗狭小的车厢中肆意冲撞，亚历克斯用瘦削的手拉了拉衣领，妄图遮盖口鼻。既然用妄图来形容，那就说明亚历克斯的举动毫无作用。

随着挤上火车的人越来越多，火车的空间就显得愈发不足。因为外貌年轻，并且穿着柏丽雅送给自己的高级风衣的缘故，亚历克斯已经被多个扒手盯上。他已经让四名手伸进自己口袋的扒手失望而归。

亚历克斯当然知道扒手的所作所为，只是他懒得动而已。他对自己的价值一清二楚。如果扒手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那他们就会少祸害一个人，自己这样也算是助人为乐把，亚历克斯内心毫不羞耻的想到。

火车在等待了半小时后终于出发，像极了野兽狭小食道般的车厢在兽头的嘶吼中，也就是火车头的汽笛声中行进起来。火车的速度一般，大概是三只马驹的速度。

看样子需要不少时间回到欧罗巴，卡农虽说是西方国家，但位于西方世界的边缘。与欧罗巴相隔仅数十个国家而已。

不用一个月便能回到欧罗巴。亚历克斯坐在位子上推算着回家的时间。

被绑到卡农帝国时搭乘的那辆火车比现在所乘坐的快许多，因此去卡农时只需半月。

亚历克斯将头扭向左边看着窗外。火车已经驶离了车站，阴暗昏沉的车厢迎来了外界的阳光。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外面的景色，火车还未驶离城市。透过车窗都是沿街叫卖的商贩。尽管头顶的宽边帽遮住了大部分风景，但他并没有准备取下，宽边帽可以完全的遮掩住亚历克斯额头上的刻印。

布里斯市较延雪平市要强上许多，四通八达的道路使得布里斯拥有天然的优势，况且这里是基德亲王所管辖地区的首府，掌权者的首府，从政治意义来讲布里斯要比首都华氏堡更加的重要。

身为奴隶的着三年，亚历克斯并未了解过外界的事情，他只知道欧罗巴周边的共和国再次对帝国发动战争，帝国总是处于被动，共和国将帝国颠覆后，从来都是共和国对幸存帝国进行战争。帝国从未占据过主动权。不过在提尔提斯坦帝国和巴尔顿帝国的联合下，欧罗巴皇帝击退了侵略者。

而在这次战争中表现最出彩的无疑是柏丽雅的未婚夫，那个嘲笑过亚历克斯的鲁修马尔。

亚历克斯虽然讨厌帝国，但他更不想被异族人统治自己的家乡。亚历克斯觉得，帝国像是水蛭，吸取平民的血，但总有限度，而那些异邦人则会同过境的蝗虫，把帝国变得寸草不生。

火车驶出城外，向东呼啸着。

七天后

黑色的烟雾升腾在翠绿的草原，尖鸣的火车如同长剑刺破了草原绿色的幕布。台玻草原位于布里斯的东方边境，是卡农帝国重要的农畜品出产地。帝国在这里修建了四座城市来防备外族的骚扰。台玻草原东南方向是兹利帝国，东北方是名为秀尔克的强大帝国，拥有和卡农相近的实力，三国分管一部分台玻草原，卡农掌管的居多。

出了台玻草原就到达下一个国家，兹利帝国。

不过火车并没有进入兹利帝国而是选择了绕开兹利。兹利帝国马上也要变成了共和国，卡农为了周边的安稳，前后资助了兹利皇室数十万金币，但无奈的是兹利皇室都只会在女人和酒肉上享受的家伙，整个皇室根本找不到可以率兵打仗的将领。皇室重金在国内招募人才，结果被革命军的一名高层潜入。

结果可想而知。

因此列车长此次选择绕路经过秀尔克帝国。总之秀尔克和卡农帝国对兹利帝国的投资打了水漂。不过兹利帝国以部分台玻草原的土地所有权来交换援助，总体说卡农帝国并没有吃太大的亏，但若是兹利成了共和国，卡农帝国周边的不安定成分也会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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