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书店老人
太阳此刻高悬天空，正午的罗马帝国没有半点深秋的气氛，亚历克斯和伊莱克斯热得出汗。
他们身上穿的还是在延雪平市买的棉衣。
两个人在街头乱转，欣赏亚平宁城的街景。
亚平宁城街道干净利落，可能是因为街上行人稀少，紧闭的商铺大门上写着促销的广告，假如没有关门，亚历克斯很乐意在亚平宁城采购一番。
到了下午，街上出现些市民，不过都是些老头老太婆。
年轻人大多是亚历克斯与伊莱克斯这样的旅客或商人。
二人漫步到亚平宁城的广场边，广场堆积的落叶被风吹散，刮得满天飞舞。
广场年久失修，亚平宁城虽然扩建，但这座广场仍以被时间催残是样子出现。
广场中央搭着四个黑色帐篷，帐篷外有十几张桌子，穿着罗马帝国军服的士兵围在一起谈笑。
二人经过时，被几个士兵看到，那些士兵迅速跑过来，围住亚历克斯二人。
四个士兵粗鲁的问道：“你们两个！今年多少岁，入过伍没有？”
亚历克斯和伊莱克斯在罗马帝国，不敢轻举妄动，便任凭士兵们盘问，如实回答。
伊莱克斯抢在亚历克斯面前说道：“我们是欧罗巴帝国的人，来罗马帝国做生意的，希望各位大人不要阻拦我们，小本生意，各位担待些。”
说着，伊莱克斯从兜里掏出五十枚铜币，给了面前一个士兵。
那个士兵接铜币，掂了掂，道：“兄弟，够意思，别的人都给十几个铜币打发我们，还是你有诚意，不过你们从欧罗巴帝国跑罗马帝国做哪门子生意？两边坐列车都要七八天吧。”
伊莱克斯道：“这是我们的机密，大哥们还是别问了，老板知道了还要罚我们。”
士兵们不耐烦的挥手赶他们两个人：“行行行，你们快走吧，我们还要聊天。今天的征收士兵指标又达不到了。”
伊莱克斯心境比亚历克斯要高些，做雇佣兵的四五年他早就混了个精，只是平日总摆张臭脸，比如之前的布鲁托，米莲。
对于亚历克斯，伊莱克斯是真心相对，他们有着一样的境遇，又算是同生共死的朋友，两个人的师傅也是挚友，由于这层关系，二人虽没有亲密交谈，关系却自然融洽。
伊莱克斯和亚历克斯离开广场，走近亚平宁城的商业街，街上总算是有开门的店铺。
二人走进一家书店，书店装潢朴实，七八个黄木书柜摆在小房间中，一个书柜只有七层，整个书店的书不过两千本。
午后阳光从窗户照进书店，微暗的空间混着书香以及摆在店长桌子上的咖啡香气。
温暖的空气令人昏昏欲睡，此刻若是躺在盛开植物的院落中的摇椅上，看书，喝咖啡，倦了于清新温暖空气中小憩，着实惬意。
不过亚历克斯和伊莱克斯都是底层的平民，不懂得享受生活中常见却被忽略的乐趣。
亚历克斯走到店长老头面前，问道：“店长，有没有罗马帝国的地图册？”
店长是个上年纪的老头，发须皆白，带副黑框眼镜。
他佝偻的身躯正趴着桌子上写信。
听到亚历克斯的声音，他抬起头，从桌子下掏出一本地图册，拍在桌子上，道：“这就是，一金币就卖给你们了。”
这本地图册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伊莱克斯吃惊说道：“竟然比一本书还要厚。”
亚历克斯皱眉，问道：“怎么是一金币？”
老头把地图册收回桌子，头也不抬，道：“年轻人好奇心不要这么重。”
亚历克斯说道：“可是一金币买一本不过十铜币的地图册，怎么想都不合理吧。”
“合不合理不按照你们的想法，我要是乐意，还能白送给你们这个店。”
伊莱克斯道：“店长，给你一枚金币，那本地图册给我们吧。”
老头停下笔，背靠摇椅，躺下。
摇椅发出吱呀声，老头不慌不忙道：“你们这么想要地图？”
伊莱克斯诚恳的说道：“对，我们有急事要在罗马帝国滞留一段时间。”
“小伙子，我看你也是个爽快的人，这样吧，我问你一些问题，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便把这地图给你。”
亚历克斯双手抱胸，道：“伊莱克斯，我们去别的店吧，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老头看了看亚历克斯，不悦道：“我看你性子倒挺急，是要吃亏的。”
亚历克斯心想：我吃的亏换成你来遭遇，恐怕死了几十次。
老头似乎看出亚历克斯脸上的不屑，竟然笑了起来，他对伊莱克斯问道：“你叫伊莱克斯吧，我这地图可是收录了罗马帝国每个城市的详细资料，甚至具体到每条街！我可以说，整个罗马帝国都没有比这本更详细的地图！”
伊莱克斯和亚历克斯有了兴致。
伊莱克斯问道：“您是怎么搞到的？”
“我年轻时是个喜欢游窜的家伙，用了五十年，把罗马帝国踏遍，之后去了英吉利帝国，法兰西帝国，英格兰帝国，德意志帝国……穷尽一生去寻找……”老头话讲到这里突然停下，“算了，你们知道也没用。”
伊莱克斯鬼精，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而亚历克斯性格冷淡，懒得去问。
老头继续说道：“等我四年前回到罗马帝国已经是一百七十岁，当时的我来到这家书店看到几本书，突然发现这人生啊，不用到处跑也能在书里找到更加广阔的东西，所幸把这家书店买了下来，自己做老板。”
老头苍老得像树皮一样的脸被嘴角笑容拉扯得变形，他回忆年轻的时光，无比怀念。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准备干什么，但是，年轻人总要有点追求。当然，追求是追求，泡沫是泡沫，你们要清楚，我耗尽一生去追寻那些东西，如今蓦然回首，自己只在大地上留下脚步，一生都仿佛梦一般。见过的人，风景也忘得差不多。总感觉心酸啊，快死了总是回首过往，每次回想都会心痛，自责，没有把所经历的记下来。”
伊莱克斯道：“所以你能把书卖给我们了吗？”
老头笑道：“年轻人就是心急。”
他的笑声干哑，苍凉，外面街道上空响起乌鸦叫声。
亚历克斯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是老头的笑声，哪个是乌鸦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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