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开战之前(下)

第39章 开战之前(下)

无论是斯托卡还是邓洛可,他们都只不过是狮卫的一个小小伯爵罢了。格雷格占领了两位的庄园,在地图上就是审判森林后头的两小块领地,要想抵达狮卫城下,至少还有两名伯爵领地需要占领。

吕讷命令他秋天之前攻下狮卫城,眼看朝圣日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格雷格连城墙都看不到,更不用说什么攻下城市了。狮卫人在各大庄园内顽强反抗,法卫大军根本无法畅快前进,面对冒着滚滚浓烟的庄园主堡,格雷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将军实在不需要如此着急。”副官劝道,“陛下只是想激您一下,就算晚几个月,等到陛下援军抵达,何愁狮卫城不破。”

“我不担心陛下的惩罚。”格雷格摊开手,今天的第一滴雨正好落在手心里,“汛期已经到了,在拖下去,我们的补给线会被暴涨的河水切断。”

将军和自己的副官激烈讨论如何解决汛期问题的时候,前方某座男爵堡垒中的狮卫人正企图突出重围,无奈法卫人实在太多,杀掉一层还有一层堵着,狮卫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他们和苍蝇一样烦人。

雨越下越大,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雨中的战斗消耗着人的体力与精神,飞溅出来的鲜血让雨滴还没有落到地面就被染成了红色。狮卫男爵气喘吁吁地拄着长剑靠在墙边,只要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他就会窒息而死。

“这么说来,我还不知道这座庄园的主人是谁,”格雷格换了个话题,“离开狮卫太久了,有些人记不太清了。”

副官眯眼望了望城头投降的狮卫士兵,确定庄园已经攻下后继续道:“男爵不足挂齿,不过他是梅戎家族的封臣,正接受梅戎新一任家族族长芙洛里·梅戎女公爵的统治。”

“哼嗯……”格雷格在脑海中寻找这等人物的轮廓,但就是想不起来。“我从没有在城里见过她,不过说不定以后会遇上,还是把挂在旗帜上的人头摘下来吧。”

副官领命退下。他来到中军,见到挥舞旗帜的执旗手。“肯特将军有令!把逆贼梅戎的首级撤下。”

梅戎公爵的脑袋已经被格雷格用黑魔法做了特殊处理,一路上都没有腐败发臭,保持原本的模样,安详地闭着双眼。执旗手把旗杆横过来,拿下梅戎的脑袋,然后在拿出拉迪兰的脑袋,两颗头每天轮值工作,有时候也会按照格雷格的心情进行加班。

拉迪兰大主教意识到自己又要“上岗”了,害怕得大声惨叫:“不,将军,别把我插在矛头上!这实在是太疼了!”

“叛教者没有理由喊疼。”执旗手踢了他一脚,再以熟练的手法将他串在旗帜上,拉迪兰感觉脑子被什么东西推到了颅骨上的缺口外,两眼一翻失去了意识。

男爵堡垒很小,没有邓洛可庄园里那样宽敞,围墙也很矮小,攻城时发生的战斗大多发生在堡垒里。男爵被五花大绑着扔到格雷格和方汀面前,两柄长矛架住他的脖子。

“这位男爵,我欣赏你的勇敢。”格雷格蹲在他的面前,“这份勇敢令我感到恐惧,所以我就一不小心把你的头砍了下来喂给狗吃,以免我到了晚上做噩梦。”

说完格雷格摆摆手,两名士兵就将男爵拖了下去。男爵自始至终都瞪着格雷格,也许他想骂这个畜生背主求荣,但又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一名失败者,就算掉脑袋也只能安静地接受事实。

男爵死亡的消息被法卫人夸大之后传到了稍北面的一些爵士耳中,其中也包括梅戎公爵本人。虽然她没有直接做出反应,格雷格明显感觉到了狮卫人作战方式的不同,他们开始闭门不出了。

格雷格觉得这位女公爵很有趣,作为一名绅士,他很希望和芙洛里见上一面,所以就写了一封信给她。

“……我曾与您的父亲共事。”他在信中写道,“即使我身处法卫,公爵的英勇令我难以忘怀。我侍奉新主并非因为公爵,而是某位阴险小人所致,这个小人正在狮卫城中调用本属于梅戎公爵的军队。按照惯例来说,您——梅戎公爵的正当继承人,有权力获得您父亲的一切名誉和资产,狮卫军队的支配权应属于您,领主之位也应属于您,而非那个阴险小人。如果您同意我说的话,我愿意跟随您——真正的狮卫领主,将一切叛乱者和伪善者赶出这片领土。”

格雷格送出信后就一直在新占领的庄园里等待消息,如果芙洛里真的意识到自己是狮卫领主了,她会前来与格雷格见面。法卫人完全停止了进攻,摆明了想要讨好芙洛里,但邓洛可没有抓住这个机会,任凭汛期的大雨落在地面上。

法卫人的进攻到目前为止都非常顺利,虽然有几次陷入险境,但都被肯特将军逆转过来了。士兵们都很感激他,想趁着这场长时间的停军为他做些什么。

最了解格雷格的莫过于方汀,他听到副官这样的想法,猛地一拍桌面:“现在是战争,士兵!有空想这种事情,倒不如想想怎么渡过汛期,怎么攻略下一座城池!”

副官被泼了一盆冷水,灰溜溜地走了。离开帐篷前他正巧看见以琳修女也要进去找方汀,后者见他宛如丧家之犬,便道:“怎么了,大师正在气头上?”

副官点点头:“我等士兵本想向肯特将军表示感激,却被大师臭骂一通。是我们太过散漫,并非大师无缘无故发火。”

“啊……”以琳有些尴尬,大眼睛看向另一边,“其实我也想这么做来着。”

“什么事,修女?”方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了帐篷,低头看着以琳长长的头纱。

“哦,”以琳发现副官已经跑了,“现在正好是停战时期,我想向肯特将军好好道个谢。不过这样做是不是稍微有些不合时宜……”

“没有,怎么会?”老公爵笑道,“格雷格最近为了战事煞费苦心,已经累坏了。如果能见到你,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是吗。”以琳脸红了一阵,行礼之后就告退了。

有了方汀的支持,以琳下定决心要为格雷格做些什么,但她不知道老肯特的喜好,害怕自己做错事,只好再回去问方汀:“大师,格雷格他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方汀正站在营帐前思考军务,听见问话脱口而出:“莉布丝和雷斯垂德。”

以琳一愣,失落地耷拉着肩膀:“我没有办法……”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方汀自知失语,便指着格雷格营帐,轻轻推了一下以琳的后背,“我说了,只要能见到你,他就会很高兴。去吧。”

以琳在格雷格的营帐前踌躇了很久,路过的巡逻士兵都看着她笑,修女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羞耻,狠下心来走进了将军营帐。

“格雷格?”

以琳环顾四周,长桌上干干净净,只有两页什么都没有写的信纸。战略地图已经被卷起来放在纸筒里,地上一圈紫色光环,谁要是擅自拿动地图,就会付出一只手的代价。除此之外,她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格雷格并不在他的营帐里。修女觉得失落,怏怏地转身离去。

一只百灵鸟从纸筒里飞出来,后面竟然还跟着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百灵鸟率先变回格雷格,他叉着腰望着帷幕,好像一位母亲盼望尚未归家的女儿。

毒蛇则变回方汀的模样,大师摇头叹息:“我还以为可以看到我想看到的东西。”

格雷格瞪了他一眼:“你的妻子应该不介意为你再生一个。”

“我没说那个。”方汀耸肩,“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矜持,嗯,矜持。”他还不放心自己的发音,所以连着说了两遍。

“你疯了?”格雷格指指自己的老脸,“我这把年纪,当他父亲才不显得那么老。”

说起来,雷斯垂德现在应该也有十八岁了吧,做父亲的记不清儿子的年龄,格雷格感到羞愧难当。

“年龄是什么问题吗?”方汀笑道,“莉布丝当年只有五岁吧,五岁的小女孩啊。”

“够了。”格雷格皱起眉头,“现在是战争时期,我没空管这些。”

方汀挨了好友的骂,把脖子一缩,这骂词好像在哪里听过,大师摸了摸早白的头发,话题一转去谈战事了。

十日之后,格雷格如他所愿收到了芙洛里的回信。芙洛里信上称自己已经证实了邓洛可是个卑鄙小人,并愿意接纳格雷格的归顺。格雷格冷笑一声,拿着信件站在法卫将领们的面前:“和诸位共事的这段时间非常愉快,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我将侍奉真正的狮卫领主芙洛里·梅戎,尔等已成我敌,以后战场上见吧。”

法卫将领们知晓格雷格的计划,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算这群人之中真的有内鬼,传到芙洛里耳朵里的也不过是“格雷格·肯特前去帮助梅戎争夺狮卫城”这样的过时消息。

法卫人从未想过他会叛变,他们见过格雷格屠杀狮卫人的样子,他比任何一个法卫人都要憎恨狮卫。格雷格感激于众将的信任:“我不在时,由方汀公爵指挥军队。各位将会在狮卫城下再见到我,请不用担心。”说罢看了方汀一眼。

所有将领之中,只有方汀最担心格雷格不会回来。这个男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在心中大喊,但又不敢真的质疑格雷格什么。为了回应格雷格的目光,方汀点了点头,背后的冷汗已经湿了里衣。

听闻格雷格要离开法卫,一批老兵纷纷出营列队,一副决绝的表情。格雷格觉得好笑:“你们之前没听我的话吗,我要回狮卫去了,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

“将军是真正理解我们这群士兵的人!”为首的老兵激动道,“身为步卒我们在法卫没有地位可言,只有在您的麾下我们才能发挥本领,所以,我们更希望追随将军您!请您让我们留在您身边,即使是为狮卫战斗也没有关系,这些人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请同意我等与您一同前往狮卫。”

方汀在一旁听完了老兵的发言,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二十名士兵不算多,但谁知道军队里还有多少人和他们有一样的想法却没有站出来呢。

“是吗?”格雷格笑着走过去,看上去是要拍拍老兵肩膀,却一拳将他的鼻梁打断。

“你想效忠于我,我是很开心。”格雷格抓起他的盔甲边缘,“但你应该效忠吕讷陛下才对吧,你这是叛变啊,不是吗?”

格雷格一拳打醒了老兵,后者满脸鼻血一个劲地点头,他终于醒悟过来,肯特将军这次去狮卫并非由于易主,赶紧滚回营地,最后不忘向他行礼,祝他早日回归。

格雷格松了口气,看来是洗清叛变的嫌疑了。他回头看方汀,不管什么时候,大师都在寻求事情的真相。

方汀问他:“你不觉得累吗,格雷格。”

格雷格挠了挠头:“人生来就是受苦的,哪有不累的道理。”

方汀觉得他在打哑谜,不得已之下只好问最关键的问题:“以琳,你不带以琳走吗。”

格雷格一愣,好像已经感觉出方汀正在试探他,略微有些不满。“不了,因为我会回来的。”

闻言方汀松了口气。“我不是不信任你,我们都是出生入死过的伙伴。”大师抓住格雷格手,“我只是担心你罢了。保重。”

格雷格盯着方汀湛蓝的眸子:“保重。”

老肯特有一种预感,梅戎女公爵和她的父亲一样是个怪脾气,所以提前半天抵达狮卫北方的梅戎庄园。有些贵族气质的爵爷总喜欢把自家庄园里的花草树木打点得整整齐齐,更甚者房屋和地块也要修得规则。只有梅戎家,好像是一群难民匆匆忙忙搬到这里,砌围墙的砖头都夹杂着不同颜色的。

芙洛里见格雷格提早到来非常满意,隆重接待了他。格雷格稍行一礼,面露悲痛拿出一个不小的方盒子,里头装着的正是梅戎公爵的头颅。“我想是时候让他回到家乡了。”

芙洛里强忍着泪水令下人收下这个见面礼,她转过身去:“我和父亲的关系不太好。他总是催促我快点结婚,惹得我非常烦躁。但现在,没人催我结婚了,我反而想要找一个好男人嫁了。”

格雷格听着她说话,不发表任何一句评论,芙洛里忽然转过身来,眼眶虽红但没有一滴眼泪:“我要夺回应当属于我的狮卫城,让那个占着我的地盘的小人下地狱去吧。”

“恕我直言,公爵大人。”格雷格道,“现在面对邓洛可和法卫两方的夹击不是上策,我们的敌人只有邓洛可一人。所以,我们应当依靠法卫的力量,让法卫部队通过我们的领地,替我们攻下狮卫城。”

芙洛里有些不满:“你是想让我背叛十一世陛下?”

“十一世是查美伦,十二世也是查美伦。”格雷格凑近芙洛里,闻着她身体散发出来的芳香,“十二世陛下已经同意您为下一任的狮卫领主,比起他,伊斯滕不一定会把领主之位交给您,中间隔着邓洛可和市民代表团。”

芙洛里沉吟一声,最后非常生气地将格雷格推开:“放肆!我就当没有听见你这不忠之言,给我退下!”

格雷格笑着叹了口气,被士兵押出主堡大厅。芙洛里看上去情绪激动,但在格雷格看来,她仿佛是在说“让我考虑一下”。这件事格雷格无法做主,只能等芙洛里自己有了判断,他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很久没有住在享受狮卫食物的格雷格原本还期待晚上能吃到炼金宴,结果摆上餐盘的只是普通餐食。格雷格有些失望,便叫来一名佣人询问。

“非常抱歉,将军,”佣人面露难色,“我们这里原本是有炼金宴的,但公爵大人从狮卫城回来后,就下令将领地里的所有炼金术师全都杀了。”

格雷格一惊:“全部吗?”

“全部。”芙洛里听见了他们的谈话,“炼金术师全部都是道貌岸然的骗子,还说什么会点石成金,长生不老。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人能做到这些。”

格雷格颇为感动:“大人所言极是。”

被格雷格夸奖的芙洛里心情似乎变好了,晚餐多要了一份水果。

女公爵面上拒绝了效忠吕讷的建议,领内的爵爷们发出了两种不同的声音,有矢志不渝跟随十一世陛下的,也有力劝芙洛里归顺十二世陛下的。前者的观点很直接,是格雷格听腻了的表忠心:“梅戎家世代与查美伦家交好,怎能投敌!别忘了已故大人的领主之位就是陛下亲自册封的。”

另一边也更合他胃口:“狮卫受人进犯,十一世根本无动于衷,只有一个小小的文迪男爵知道要来支援,这还算是君臣之道吗?既然伊斯滕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也不用一直做好人。”

格雷格向自己发誓还没展开行动,没想到吕讷还是挺有人气的。他将主张倒戈的贵族一一记在心里,这几天他必须保护好他们,以免芙洛里下定决心。

某日夜里,格雷格受到芙洛里邀请,在主堡天台参加宴席。格雷格以为今夜必然有一场屠杀,便在华服内添了一层革衣。不料等去了芙洛里的房间,格雷格发现女公爵只请了他一个人,没有任何第三者。

芙洛里依旧穿皮靴长裤紧身衣,少了些许女人味。格雷格犹犹豫豫走向女公爵,也不像个男人,让芙洛里很生气:“你在做什么?”

芙洛里带着格雷格上天台,推开门一看,外头正下着大雨,狮卫的汛期就是这么阴晴多变。芙洛里命令下人撑起遮雨篷,拿来两把椅子,自己对着室外先行坐下,伸手让格雷格也坐。

“那天在朝会上谁建议追随伊斯滕,谁建议追随吕讷,你还记得吗。”

格雷格愣了一下,该来的还是会来。他佯装不知:“我还没有认全诸位爵爷,所以不记得。”

芙洛里嗤了一声,让佣人拿来玻璃酒杯和葡萄酒。她将麾下所有的贵族都报了一遍,谁亲十一世,谁亲十二世都说得清清楚楚。格雷格感到危险,身边两名佣人衣着单薄手无寸铁,不像是要加害他的样子,突然,他想到那些建议追随吕讷的爵爷们,如果自己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就没有办法保护他们的安全。

夜色沉浓,借着背后的烛光,格雷格也只能看到芙洛里的轮廓。大雨轰鸣着砸落在雨篷上,在一对椅子前组成长长的帘幕,格雷格用眼角注意着雨帘,希望能在对方动手之前作出反应。他动了动小指,楼下房间里的长剑受到感应嗡嗡作响,贴着地面融化不见。

芙洛里盯着玻璃杯里的红色酒液:“如果在我的领地里有不同的声音,那我就没办法统一指挥。他们会在我耳边说各种不一样的想法,也不理我是不是已经下定决心,只管拿自己那一套来说服我。”

格雷格换了一个坐姿。长剑已经从他椅子下的地板中露出剑柄,一旦发现不妥,他就可以踢开椅子,拔出长剑。

“所以在这件事上,您已经有主意了?”

芙洛里点点头,抬起空闲的那一只手放在耳边:“格雷格·肯特,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仔细听,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

格雷格没想到她会提这么一个要求,很可能是想分散注意力。他在椅背上画下一个法阵,接着再集中精神去听周围的声音。

沉重的雨声中,有某种遥远的声响在雨滴之间剧烈冲撞着。虽然格雷格觉得那离自己有一定距离,它正一点点变得嘈杂、紊乱,在大雨里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除了死物之间发出的嘈杂声,格雷格还听见声调不一的鸣叫,或许是野兽,更可能是人类。格雷格想要知道是什么东西能一齐发出这样的声音,忽然瞳孔一缩:“是……是刀剑,有人在附近打斗。”

芙洛里高举酒杯,请格雷格一同喝上一口。格雷格立即站起来:“大人,不管您想要追随哪位君主,杀死任何一派都会造成麻烦,他们有自己的领地和封臣——”

“那我就把他们收回就好了。”芙洛里伸手阻止他继续说,格雷格暗叫不好,手指一动就要抽出地板里的长剑,不料女公爵继续说道:“你真是个有趣的人,竟然会替反对自己的人说情。”

格雷格一愣:“什么?”

“我已经决定跟随吕讷·查美伦陛下。”芙洛里站起来,正巧看见嵌在地里的剑刃。“今晚之后,梅戎的领地内将不会再有视伊斯滕为君主的人。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大雨滂沱,雨水借着狂风吹进雨篷,落在地上却变成鲜艳的红色。一名全身是血的爵士撞进芙洛里和格雷格所在的房间,大声呼唤女公爵的名字:“大人,这是为什么!”

身后的公爵近卫没有给他听取解释的机会,一拥而上将他压在身下,沾血的利刃贯穿他的心口。

“向吕讷陛下献上我的忠心!”芙洛里在夏日的惊雷之下露出狂热的痴笑,格雷格并不认为这是找到真主的喜悦,而是某种将忤逆者踩在脚下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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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悲歌——伪王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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