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心意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用手臂蹭开了陈毅浩，“别想歪……”
“你自己心里没点想法？”陈毅浩压着声音，用着气声说道，“你心里面真的没点儿逼数？”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
天知道我究竟想怎么样……这摇摆不定的心，我也想让它多安稳下来，还没有自己正确的答案，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办法果断。
怎么知道，我对姚可缨的喜欢是哪一种的喜欢？刚刚那一阵子的心跳加快，或许只是被吓到了？
喜欢的人究竟是哪一个？
林菲霜？姚可缨？
若姚可缨在我心里占据的位置，已经超过了林菲霜，或许我也跟林菲霜差不多，在感情挫败那会儿，有人给了我如暖阳般的关怀，一刹那就心动，那份悸动完全没有办法去放弃。
我扭头过去看着李泽和姚可缨在谈话，姚可缨一颦一笑特别好看，许久没那么认真看过她的脸颊，她那白嫩的脸蛋夹着些粉，她卸掉平时那份妆容，那像是洋娃娃一样的容貌，看着特别可人。
说不上什么倾城美貌，可她也不相貌平平，她每一步改变我仿佛都看在眼里一样，从那致命般的霸占欲，那会她掐着我脖子痛苦哀求着不要分开，直到现在这样的她，中间过了很长时间一样，这过渡让她彻底脱变成能展翅的蝴蝶，翅膀的颜色特别炫目。
大家都在改变着，而我一直在原地踏步……
“这里有点闷，我出去走走。顺便去一趟小卖部，你们想喝什么？”
“柠檬茶吧。”李泽坐在钢琴凳子上，回头喊了声。
“好，那我买三盒柠檬茶回来。”我见姚可缨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下意识冲着她微微一笑，转身往门外走去，表情变回原本那面瘫的表情。
这沉重的情绪，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释怀开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每一天都像是游魂一样在游走，脑海里面浮现的既然是林菲霜在说着梁俊豪的音容笑貌，她提起梁俊豪时候的笑容，我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掉。
我摸着楼梯扶手慢慢往下走去，心结打成了死结，我脑海里面一闪而过的画面，但愿能把以前的回忆想起来，彻底忘记她那时跟我谈话的笑容，可我怎么就……回忆不起来呢……
时间把我对你的感情全部冲淡了吗？
手心紧紧地握住扶手，冷静下来或许能够想起……
耳边回鸣既然是刚刚姚可缨弹奏的《心墙》，那温柔如风的琴声在回旋在我耳边，我转头过去看着身后，谁也没在……
那轻轻弹奏的琴曲既然会在我脑海里面回荡着，姚可缨的演奏有那么大的魅力吗？还只是因为琴曲的意境相同，才会在我脑海里面回荡这么久，那就是现在的我就跟她一样的处境了吗？不，或许，我的比她还要糟糕呢……
既然会想着跟别人平行，我也是够了……
从哪个方面来看，我都是被蒙在鼓里，无论怎么看都是，别人知道的事情比我还要详细，我倒是想让自己能有另一个视角，或者有另一只耳朵，听见的……那些我没有办法知道的事情……
这走去小卖部的路怎么对我来说那么长，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能想的东西都特别多吗？
“令狐仪飞，是这个吗？”
我扭头过去看，姚可缨从货架上面拿下一盒柠檬茶，她冲着我笑了笑。
“是……是的。”我愣住了好一会儿，四周张望着。
“我跟他们两个说着我跟过来，他们同意了。”姚可缨挑着四盒柠檬茶捧在手里面，“我看你在前面走着摇摇晃晃的，感觉你好像在想什么东西，就没走上前去了。”
“哦哦。”我放下手上捧着的饮料，低头一看发现是冬瓜茶，我见姚可缨在小超市里面左看右看的，看见小零食拿起来观望很久又放下，“我现在看你都感觉你自带BGM了。”
“什么东西？”姚可缨满脸问号。
“没事。”我低下头来，“你要买什么小零食也行，我给你……”
“不了，减肥。”姚可缨斩钉截铁。
“噗。”
姚可缨正要从我身前走过的时候，我突然往后一缩，手上握着的饮料掉在地上。
“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姚可缨弯下腰来，捡起掉在地上的冬瓜茶，“给。”
“好。”我接过她递给我那盒饮料，指尖触碰到那一秒，像是有电花闪过，指尖微麻，我瞪大眼睛看着姚可缨，“你……”
“我？”姚可缨丝毫没有察觉到。
“没事。”我怎么神经兮兮的……
“你怎么神经兮兮的？”姚可缨用指尖戳了一下我的右臂。
她怎么说的话跟我想的一样？！姚可缨这么有魅力的吗？！还是我没有从刚才的阴霾里面走出来，被悲伤的情绪彻底笼罩着？
如果，当初林菲霜的心情如此，也难免会对梁俊豪为之动情。
“我在想事情而已，有些事情怎么想也想不通罢了。”
我们恰好挤在中午放学时来的小卖部，学生多得不像话，人挤人的，挪着小碎步在里面走着。
结账了走出来，先是猛吸一口清新空气。
“你们学校人还真多。”姚可缨用手背压着额头上的汗。
“你倒是能完美融进学生里面了。”我擦着挂在脸颊边上的汗珠。
姚可缨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手纸，“纸巾给你。你们这些指南肯定没有的，拿去吧不用谢我。”
“谢……”我后面那个“谢”字脸首发音都没有发出声，她就指着我哈哈大笑起来了。
我与她并肩走回音乐教室，她倒是在感叹起来没有去上学这件事情，一些平平凡凡的小事情能让自己很开心，现在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
“以前初中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小卖部，然后买完零食坐在凉亭那里吃。”
“是吗？”我站在二楼楼梯转角看向她。
她突然惊到了，她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我，她扶着栏杆的手开始在微微颤抖，这么一突然，我也有些吓着了，我看向她，心跳突然加快起来，耳根有些发烫。
我立刻扭头看向别的地方，“快走吧。”加速往乒乓球室里走去。
我没敢回头去看她是否跟在了我的身后，我步伐有些急，手里捧着的四盒饮料冰着我的掌心，表面透出的水滴参透我的指尖，拿着的冰凉压不住我手心的温度，我走进音乐室里面，发现李泽和陈毅浩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这两个家伙……
我掏出手机看着微信信息，才看见他们两个偷偷跑去吃饭去了，还说着要给我们打饭就溜走了。
“他们人呢？”姚可缨比我晚一步走进课室里面，她张望了四周，慢慢靠近我的身旁。
“他们去给我们打饭去了。”我把饮料放在了讲台上面，立刻与姚可缨保持着一段距离，“让你品尝一下南信饭堂怎么样？！”
“我说令狐仪飞。”姚可缨叉腰，“我是有病毒吗？你怎么看见我就跟我保持距离了？”
“哈哈哈哈有吗？”我尴尬地笑了几声，坐在讲台上的塑胶凳子，“保持距离不好吗？男女授受不亲啊？！”
“你……”姚可缨手肘撑着讲台桌子，她眯着眼睛盯着我看，“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啊。”我回答道。
“那你刚才为什么……”姚可缨欲言又止。
“刚才没什么。”我皱起眉头，咬了一下下唇。
“跟我说说吧。”姚可缨坐了下来，“你有什么事情欲言又止的，想说又不敢说的事情，你就会咬下唇。”姚可缨眯着眼睛弯弯，冲着我微微一笑。
“……”
我得怎么说才能把事情讲述完毕，刚才那件事情完全与姚可缨无关，如果我整理词序不当的话，就像是把责任全部推卸在姚可缨的身上。
而我刚才极致失礼地与她对视了那么多遍，她几次询问我都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她若对我置之不理的话，那她早就不会到学校这个地方了吧……
烦躁……我的心，究竟是向着谁那边……
若是林菲霜，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固执着想要她回来我的身边；可姚可缨曾经被人几次反对，而她又开始在慢慢变化，我压根就配不上她的啊，我究竟在……
“你不要把你自己想得那么自卑了。”姚可缨站起身来，她走到钢琴前，坐在钢琴凳子上面，“我很喜欢一首歌，就是刚刚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在弹奏的歌，我练习了它几乎有上百遍了吧，它每一句歌词跟我的心境相似。”
“相似……”我走近钢琴附近，站在她的身后。
“我不会弹奏什么音乐名曲，只会弹些流行曲目。”姚可缨指尖摸着黑白琴键，“我也没学很久，听闻某个人喜欢乐器，他的乐器能跟钢琴合奏出好听的歌曲。我发现临时抱佛脚不能干嘛，但学一点也好。”
“学一点也好，或许他知道了呢？”
“他拉的小提琴，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琴声。”姚可缨低头摸着琴键，“他生活的世界好像跟我格格不入，我又想闯进他的世界。他却想着把另一个人带进他的世界，我以为机会会复燃，没想到只是自己的错觉，这一次我不想再逃避自己的感情。”
“你能直面自己的感情，而我完全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感情。”我皱起眉头，看向窗户，那洒进来的阳光就这样，隔着玻璃，透射进来只在地板上面，照得到我一点点脚尖。
姚可缨摇了摇头，“起码你到现在都有勇气，而我没有。”
“我真的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若真的那么好，能留在身边的人是不是再多一点……
“你在我这里，是最好的。”
“……”
“你没有把心锁死，所以我才会一直在。”
“你……”
姚可缨敲了一下琴键，“其实我什么都不会……但我唱歌还行，练了很久想让你听一下……”
“好。”我点头。
“一个人眺望碧海和蓝天～在心里面那抹灰就淡一些……”
她轻唱完第一句歌词后，指尖开始在琴键上游走，她歌声让我倍感舒适，清澈动听，没有一丝丝呼吸错乱，她每一次呼吸都在把歌声唱出到极佳，她指尖弹奏的钢琴琴声没有把她自己的歌声给掩盖掉。
琴声反而成为了她一个人的和音，完全不像是伴奏一样的钢琴琴声，琴键轻敲，那股温柔如风若水的琴声，在我的耳边环绕，整个音乐室里面都是她的歌声和琴声。
听得我毛孔直竖起，我哽咽在喉咙上那股气息，像一团成球的空气卡在我的呼吸导管，她歌声的感染力直击我的心脏，她每一次的拖音都在平缓着我的心绪，呼吸的谈吐都那么动听，我感觉我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一遍。
我老是拉琴的时候被人说是困在金色牢笼里面的金丝雀，现在我却能看见从隔壁牢笼挣脱开来的百灵鸟，飞进我的金色牢笼里面，站在不属于她的枝干上面，歌唱着婉转动听的歌曲。
她沉醉在自己的歌声里面一样，闭着眼睛唱着高音，又在缓冲的时候微微摇头，教室里面都被她歌声注入了魔力一样，周围的一切，看着特别让人舒心，她微微呼吸轻抬的肩膀，头发从她的手臂旁扫过，琴声能够让我听见的，全是她那沉浸在她内心所有的思念。
那快要从心缸里溺满的思念，她歌唱的每一个音调都在呼喊着，这在平日里完全看不见她的情绪，却能够在她这般歌唱下能够知道得一清二楚。
结尾的时候，她微微抬起的手臂，把双手放在大腿上，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看了看她的背影，她的演奏余音绕梁，耳边一直在回鸣着她的歌声。
她扭头过来看着我，脸颊微红，她眯着眼睛呈笑眼，弯弯的眼眸，她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笑得甜甜的，用着清甜的嗓音笑着说：“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