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6章 那真是不堪回首
“非秩序能量……是吗，潜藏在大地底下的那股能量有点儿反应什么的。”
百忙之中，辉停下了目前在忙活的事，随意在天空悬停回应着云诺星的问题，顺便朝着下方的大地落去，神魂刹那间蔓延出去，朝着大地底下流淌，不一会儿就触碰到那股藏在底下若黑云翻滚的非秩序能量，在君王殿遍布云端大陆的能量井被拔除得七七八八的时候，非秩序能量的动静也在无形中削弱了一些——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当初砍掉第一个能量井的时候是明显感觉到那股非秩序气息要弱了一丢丢的，但是现在回过头来再看……唔，好像没什么特别变化了。
排除掉能量井被干掉没有影响这一原因，剩下的只有某人在能量井被干掉而造成非秩序能量流动减弱的时候又用自己的方法加强了其活动程度这一原因——君王殿的那群人对那股非秩序能量似乎非常上心啊，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具体用了什么办法维持住非秩序能量的涌动，自然也没有办法针对，扫荡几乎完成的现在，有三分之一的人在冈源大地寻找君王殿，剩下的人则在满云端大陆找寻起源遗物和与其相关的情报。
“不过，步云书院那个封印原来是针对地底那股秩序能量的吗，原来如此……”辉呢喃自语着，心头忽然咯噔了一下。
灵魂传讯中，云诺星听到了这话脸色微微发黑：“你刚刚……你早就知道步云书院有这么一件事了？”
“没，没，我可真不清楚，我只是那天看了一眼发现步云书院周围天地间的能量流动不大正常所以猜测那里边可能有什么异常的东西，这真的是后来才看到的，事先完全不知道那个东西与地底那股能量相关。”辉连忙摆着手解释，瞧见云诺星脸色好了一些，这才干笑：“想着你应该能一眼就看穿然后能顺便解决我就不费口舌去解释了，所以才没说。”
云诺星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辉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面偷着乐：那么此次就算是过关了，一点事儿都没有。
“唔，我刚刚收到行律他们的消息，在云端大陆各地所检测的非秩序能量，并无任何异常的情况，其能量流转的强度与我们初次检测时完全一致。”辉抓紧机会连忙汇报，顺便报告了刚刚自己推测的情况，让枫彻底把刚刚那件事给扔到脑后。
“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不过应该如一开始所说，总之不是什么好事。”云诺星蹙着眉头回应，目光几次朝着旁边撇去，本体似乎在注意着什么东西：“那就先这样吧，也许步云书院能得到什么答案也说不定——其他地方出什么异常了就告诉我一声，在属于他们的计划开始之前，我暂时会看好步云书院这个火山口的。”
“那就麻烦你啦。”
辉摆摆手送走云诺星的灵魂映像，远眺的目光露出许些深沉与思索的神情：这次不用枫说，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许些不安，君王殿要做的事，对云端大陆进行的巨大布局，此事与起源遗物相比，到底哪件事更重要……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根本就不用说的，君王殿要做的事都只针对云端大陆，是在这一隅之地中诞生出来的“阴谋”与某种“规划”，只针对君王殿自己与云端大陆的生命而言，遭殃的也只是云端大陆的生命而已，而他们寻找起源遗物，那才是真的事关他们自己，属于他们自己的大事，非要往大义上来扯的话，那是跟这片扯犊子虚空有关的大事，二者相较之下当然后者更重要一些。
“嘛，那都是扯淡而已。”辉双手抱着后脑勺慢慢的飘起来，朝着天空远处飞去：“只不过是现在还找不到君王殿，所以只能揪着一件事来做而已。”
说到底，他也没忘了一开始的目的——黑巢，啊，不过这个也没有任何调查方向，现在只是按照直觉揪着君王殿不放而已……哦，还有起源遗物。
仰躺着面朝天空，辉看着蓝天白云怔怔出神，朝着蓝天伸出手，缓缓的抓下：“破事，烦心的破事，嘛，那边的麻烦事就交给你了伙计，相对的，你的破事我就想办法给你简化一些吧。”
步云书院无尽群山中，烟尘滚滚聚而不散，等自然消散应该还要过好一会儿，赶来的青山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帮忙拂去这片烟尘，云诺星也没有太过在乎这里飘落满空间都是的沙尘，他已经找到了那条大黑蛇，拔掉了它身上染着的非秩序能量，然后找到了一片相对稳定一点的地面，蹲下来研究在步云书院大地下涌动的非秩序能量，姬雪烟则在这个过程中绕着他无聊的来回跑。
那条大黑蛇在恢复过来后就变成了一条仅有两尺长的小黑蛇，云诺星顺带把它头上的角给安回去了，这会儿小黑蛇正缠在他的左手上——过量的起源能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冲了一圈，虽然驱散了施以负面影响的非秩序能量，但也让它一时半会控制不好自己，只好找个东西缠着，除此之外看着跟个没事蛇似得。
与辉那边交流结束，云诺星也觉得有点伤脑筋，这真是一事未平又忙活着另一件事，两件事无论听起来还是看起来都有点儿让人胃疼——总之现在先把崩裂大地中迸发的非秩序能量给摁下去再说吧。
“嗡。”
数种起源能量若水波般融入到空间中，然后朝着地面下方次第涌去，将那些妄图顺着大地裂缝钻出来的非秩序能量给摁了回去，就跟一头冲进冰天雪地的火把一样一瞬间就焉了，在几种起源能量联合的压制下，这一点点的非秩序能量根本不可能翻起大浪，很“配合”的被压制回大地底下，云诺星顺便把这层地面加厚给盖了起来。
先前就说过，步云书院坐落的地方就是一个即将喷涌的活火山的火山口，堵不胜堵，防不胜防，迟早会有轰隆一声把整个书院带着整个空间给崩飞上天的时候，不过以现在书院所维持的封印与非秩序能量涌动的动静来看，那天要到来还需要一点时间呢——啊，总之他在的时候是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就算丫真的火山爆发他也能让其强行给憋回去。
“这层壳子也太薄了，那股能量随随便便翻腾一下就能把地表给冲破，这里可不是封印中心啊，施以的封印力与防御力都太弱了。”
云诺星忍不住叹息着，缠在他左手上的小黑蛇直起前半段的身子，人性化似得无奈摇头：“以前那股黑暗能量还不至于侵袭到地面的程度，本身步云书院这里就是云端大陆最薄弱的口子，所以当它们集体翻涌的时候，悄悄的逼近了地面，连我们都没察觉到。”
“那是，你至少在这股能量里浸泡了……十来二十天的样子，你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云诺星看着它忍不住说道。
小黑蛇那双眼睛挤在一块，似是苦笑的叹了一声：“……日暮之季，准备冬眠。”
云诺星：“……”得了，这是一条败在生活习性上的蛇，亏它还是个本源境界，好家伙一觉下去差点蛇没了，被吵醒还憋了半个季节的起床气，疯了一样逮着人就咬，这牙口也真不错。
“所以，步云书院的存在之一，就是用来压制这股最接近地面的黑暗能量么？”云诺星继续提问，大概是因为发现他在帮忙处理这股能量还救了自己的缘故，小黑蛇没有避讳这些问题，它本身似乎就是类似步云书院古老守卫一类的存在。
小黑蛇点点头：“这确实是当年步云书院建立的主要原因，虽然封印一直维持着，但依旧没能阻拦它每年的靠近。”
“所以你们到底有没有研究清楚你们的封印有没有奏效的？”云诺星问了个核心问题，让小黑蛇整条身躯都僵了一下，清楚的看见它心虚的偏过了头，于是叹息：“好的，看样子是没有呢。”
“没有实行这类观察的办法，光是维持封印就已经非常费劲了……”小黑蛇咕哝。
“倒也是，以……唔，没事，本来封印这玩意就注定了丫们是用来被破的，不过是拖时间以期能在时限到来之前找到另一个防范的手段罢了，不过看样子，你们似乎没能找到。”
“数以千万年，数以亿年的时间过去，恐怕新一二三四代的人都不清楚大地下还有这个东西存在吧。”小黑蛇忍不住苦笑，这类破事也不是那种可以公之于众的，就算一代代之间有所流传，那也只是一个人一个人，一个生命一个生命之间的“传承”，有时候这种谨小慎微本身就是一种阻碍：好了，看现在时间过去那么久了，那股能量眼看就要爆发出来了，云端大陆估计也没几个人有办法能遏制这股能量。
“嗯？这样说起来，这股能量早在很久远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云诺星讶异的问道。
“对啊，我看你对付起来很娴熟的样子，没想到……你不知道这件事吗？”小黑蛇也觉得讶异，刚刚那手压制和净化它染上的黑暗能量看得它都愣了。
“当我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东西存在了。”云诺星回应：“满大陆都是，看着让人心慌，不过其他地方远没有步云书院这里这么……蓄势待发，发现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
“哦……”小黑蛇转过头用那双眼睛看向云诺星的黑眸：“所以，以你这种境界，你来书院是为了调查……”
“嘛，就是那么回事了，不过我希望稍稍安静一点，不与谁接触说太多事儿，就指望你帮我保密了。”云诺星屈指在小黑蛇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小黑蛇发出嘶嘶的声音似在回应：“没有问题，不过近期来，如果书院封印出事了，希望你能出手帮个忙，从你施展出来的……部分力量来看，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
“自然，我待在步云书院里也想睡觉的地方能安宁一些，别大晚上赏个月或者打个盹的时候轰隆一声屁股炸了，那可真要命。”
小黑蛇忍不住眯着眼睛笑了几声：“如此便好。”
交流结束的时候，云诺星按在地上的小手也收了回来，忍不住揪着自己的头发沉吟：“果然，暴躁得很，而且似乎借你的力量在这里翻腾了一顿的功夫，更加暴躁了，如果破封有个进程的话，你刚刚闹腾了一下应该让这个进程快了百分之一吧。”
小黑蛇闻言蛇瞳颤了一下：“怎么会……这里远离大封印的布置地点，不至于会破坏封印的完整吧？”
云诺星再在它脑袋上弹了一下，道：“你们可能不太了解这股能量，这股能量能污染所有生命，并将被污染的生命当成自己本体延伸的一部分，整体而言在概念上是保持完整的——换言之，刚刚它已经挣脱封印通过你跑出来了，只不过被我给摁了回去再切了探头探脑的那一部分而已，但即便如此，它曾跑出来过这个答案是不变的事实，那一瞬间它接触到‘外面’的天地，能迅速的抢夺能量，然后……明白了吧？”
小黑色目光闪烁：“每一次‘挣脱’都会让它活动更加剧烈，更容易破封……是这个意思吧？”
云诺星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封印还在，直接干预不太现实，现在只能先观望了。”
此事与君王殿有关之类的话他没说出来，说了信不信还是另一件事，费口舌也没有什么结果——等他们自己暴露出来就行了，那时候再行动虽然有点晚，但也还可以补救的。
看到云诺星与小黑蛇都结束了谈话，姬雪烟这才开口，刚刚看一人一蛇有点严肃的样子都不敢插话：“唔呀，你们说完啦？”
“嗯。”云诺星点点头，目光朝着另一边林中高台的位置望去，在刚刚闹腾之后，好像无意中飘出去老远一段距离了，这会儿看那个终点只在眼前不远处：“走吧，干脆今天就到终点。”
姬雪烟笑嘻嘻的扑上前拉着云诺星的晶化右手：“好呀好呀，走吧。”
两道身影带一条黑蛇一闪消失在山林中，而此时，在小黑蛇暴动发生的地方，烟尘逐渐消散，隐藏于烟尘中的青山保持着战斗与防御姿态警惕着四周的情况，烟尘散去，发现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又冒出满头的问号，他刚刚肯定确定百分之一百万的看到了有某个大家伙在这里闹腾，看动静应该是平日里窝在无尽群山中的“古老守卫”，刚有动静，这会儿就……
“奇了怪了，刚刚动静还那么大，怎么这会儿……”青山一脸懵逼，同样的情况也在考验的场地里出现，那些参加考验的家伙在暴动的时候就找到地方躲起来了，不一会儿便是群山震动，万千猛兽奔踏而过的场景，要没找准地方他们光是被惊恐的兽潮卷走就能落下一身伤，然后等一切平静后，原以为会看到什么毁天灭地的怪物出现，结果四野一片寂静，让众人都有点愣神。
不过后头发生的事儿云诺星他们就不知道了，这时候两人带一条蛇正“急速”，装得很“急速”的朝着林中高台而去，听小黑蛇说，那个林中高台名为鸮云台，是步云书院最接近无尽群山的地方，那里通常都是让学员们、导师们长老们演武的地儿，带学员去无尽群山里也会在那里集合，已经靠近到这个地方了，偶尔也可以见到来往的学员——本应如此，不过这会儿冷清得有点儿厉害。
“大概是我刚刚和你在群山里闹腾的时候被发现了，他们没搞清楚情况所以禁止进入里面吧。”小黑蛇说道。
云诺星闻言一脸的狐疑：“这种事难道经常发生么？感觉有点熟练。”
“在我准备冬眠前的一段时间内，确实发生了好几次类似情况，有时候是群山深处的老家伙们感觉到不安挪个位置的时候把群兽吓得乱跑，把一些实力不错的小家伙不经意往这边赶，也有干脆跟我一样染上那股能量的倒霉家伙，最后能救的都救了，救不了的也让它们安息了。”小黑蛇似人一般叹息了一声。
云诺星明白了，丫们的熟练都是被这种频频发生的特殊情况给逼出来的，往后这类情况可能会更多，随着那股非秩序能量翻腾的动静越来越大，以往所认知的和平宁静的现实就离崩溃越近一步，虽说距离封印破除的时间还有，但……所谓封印，再碰上他这个事儿逼，分分钟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提前破封，这类事他见得都不少了好吧，何况就算不是这样，只要凝聚在大地底端的非秩序能量一次性聚集然后朝着这一个薄弱点突破的话，这封印就是一个摆设，秒没，至于为什么没有发生这种情况……谁知道幕后的家伙在想什么呢。
林中飞掠了没一会儿，云诺星两人便来到了鸮云台的底端，站在底端仰视整个鸮云台像是一个厚重的城墙，分割了内外与天地，其主体亦是白玉与青石混合所铸，这似乎是步云书院的主色调。
在鸮云台底端有一扇紧闭的大门，能量在两扇门扉上涌动，小黑蛇看一眼就明白了：“果然是把门给关起来了，在他们调查出结果之前应该是不会把门给打开的。”
姬雪烟闻言晃了晃小脑袋：“那，小哥哥和小蛇蛇你们变个身再闹腾一下？”
一人一蛇：“……”亏这小丫头能想出这种损点子，那脑子是用什么东西铸成的？
云诺星走上前看了看那恍若地牢通道般厚重的大门，随意的一巴掌拍在上面，缠绕在门扉上的能量应声消散，大门也缓缓的打开：“嘛，这种还是小意思，反正你在这里，有啥事把你推出去一切都解释得通。”
小黑蛇闻言忍不住苦笑，把它当成通行令牌然后他就使劲的闹事的意思呗？
门后是一条狭长的通道，也没费多少功夫便走到了尽头，在整个鸮云台下方穿过来到另一端，还没等云诺星与姬雪烟好好看看这鸮云台后方是什么景象什么情况，便有一道道黑影若天降神兵般从天而降，轰隆隆的坠地声不绝于耳，把他们两人一蛇围了个水泄不通。
“站住！现在是非常时刻，所有返回步云书院的学员都要接受调查！”
“缴械！抱头！学员证！”
“现在不是势必要你说，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我们调查的目标！”
“说出一句话证明你是个人！”
云诺星与姬雪烟刚进来就被这势头给吓了一跳，小丫头麻溜的躲在云诺星身后，他看着这个阵仗脸上不由自主的冒出黑线，这欢迎可真是盛大，瞧瞧这一圈如临大敌的家伙，看看他们的境界：全都天神境界，还有两本源天神搁在旁边在暗中保持警戒。
云诺星淡定的看了看“凶神恶煞”的一圈人，淡定的把手上缠着的小黑蛇往前一伸：“我觉得，你们应该和它谈一谈。”
小黑蛇伸了个懒腰，从他手上跳下来，能量在汇聚，它修长的体型在面前变成一个身躯颀长的人形——一个见鬼的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男子，满头黑发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都能当镜子用，一表人才，威风堂堂，略有威严，邻家大哥，就是走两步有点儿*，好像还没从起源能量涌动的后遗症中回过神来。
“这……石老，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两尊本源天神见到小黑蛇所化的人形都愣了，连忙凑上来拱手。
被称为石老的小黑蛇摆摆手：“刚刚无尽群山里的动静是我闹出来的，现在没事了，把警戒撤了吧。”
“是！”周围一群人不疑有他，连忙拱手，一闪离开了这里，云诺星感觉到其他地方有能量涌动的痕迹，大概是去撤销封锁去了。
“石老，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看到动静很大，还以为……”满头红发的青年拱拱手，正要说出什么，瞧见云诺星两“小丫头”站在面前，又下意识的闭了嘴。
小黑蛇深深的叹息一声，背负双手，一脸的沧桑和忧虑，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说起这件事，那真是不堪回首……在一个本应该冬眠的日子里，我还没睡多久就菊花一痛……”
云诺星：“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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