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4章 正义？拯救？痴人说梦！
冰域的场景没什么变化，巨大的能量屏障与能量符阵给挡住了非秩序能量扫荡的冲击，这里相安无事，暂时来说依旧正常，冰原的艳阳天被替换成绝对的昏暗与无穷的阴冷，就连冰面都倒映着黑暗流动的天空而染上了漆黑。
来到冰域后，姬雪烟便带云诺星他们朝着那座进门就能瞧见的巨大神殿而去，虽然早已有料到是会去那个地方，但是……抬起头来看向神殿，就算是此刻这种严肃时刻那个神殿依旧有一股懒洋洋的气氛传来，让他们都一脸黑线，在里面商谈真的不会说着说着就一头盖在桌子上么，他们可真的是非常的困。
冰域的气氛相当的严肃，能感觉到紧张的备战气氛从各个地方传来，人员调动的痕迹，战斗状态的准备，这些画面都是一闪而过，他们没有在半路停留，很快就来到了那座神殿中，跟着小丫头一块朝着主殿的位置走去。
“你觉得，他们会说什么？”辉捅了捅云诺星的手臂，在灵魂中说着悄悄话。
“鬼知道。”云诺星摇头：“不过从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就能判断出他们对眼下的情况到底知道多少。”
主殿内的生命气息庞杂而浓郁，是一群境界相近的人凑在一起所造成的现象，就跟他们一群众神界的人凑在一个房间里开会是一个样的。
小丫头双手按在主殿门上，回头略有点忐忑的看向云诺星，小声道：“唔呀……大哥哥，你应该不会吵起来吧？”
云诺星一愣：“为什么会这么说？”
“有一种感觉。”小丫头回过头小声嘀咕：“‘知晓一切’的人对无知的芸芸众生的俯瞰。”
虽然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在短时间内脑补了什么以至于让她说出这种话……呃，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判断到底会不会吵起来：眼下他们一群人状态巨差，导致心态也好不到哪里去，目前的局势又贼糟糕，联系不上虚空封锁圈没办法喊来援军却要对付一个影都没见着只能判断为极端强悍的敌人而可动用的战斗力只有他们……六十个不到的人，几重因素压下来，可以说他们这一行二十来人都是带着非常暴躁的心态而来的，谈得好可能相安无事，谈不好可能就不只是掀桌那么简单了。
至于为什么是二十人而不是全员来齐：废话，眼下云端大陆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就算是为了让他们自己能绝对的掌控局势也不可能让所有人放弃必要处理的事而跑过来开会，能抽出一半左右的人手过来凑数已经相当给他们面子了，就看他们要不要。
“尽量好声好气的说，剩下的我也不能保证。”云诺星耸耸肩，打了个哈欠。
小丫头闻言咕哝一声，轻轻的推开大门，然后深吸一口气，率先走进了大门内，云诺星他们紧随其后。
让开位置的大门展现出一个宽敞而光线柔和明亮的大厅，此刻的大厅气氛也被沉重所笼罩着，三十多号人此刻正在房间中等待着，十几人坐着，十几人立于身后，感觉像是总指挥与副指挥均到场的样子。
本就气氛异常的大厅，此刻看到紧闭的房门忽然洞开，更是凝重了几分，都转过了目光锁定大门的方向，率先出现在视线中的是虽然不熟悉却也认识的冰域的小公主，其后紧跟而上的是……一群脸色阴暗，心绪明显处在微弱躁动中的一行人，那模样那表情，那大步流星的模样，感觉就像是要马上冲上来掀了他们的桌子然后开口狂骂，让众人都是稍稍一怔。
他们已经努力处理过表情了，但是也只能摆成这个样子，就连万年阳光的少年郎，在摆了几分钟的阳光灿烂笑脸后，终究还没坚持到走进大殿就已经崩了，一脸阴云。
云诺星抬起头环视一圈大厅：能量释放的光芒，勉力驱散了极暗之时降临的昏暗，大殿没啥布置，看得出来平时不怎么使用这个区域，有很多东西都是临时布置上来的，然后就是那张巨大的桌子，桌子上坐的人……咳。
不按顺序来说就是：不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远远见过一面的黑袍老者……不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丫头她二伯、更多不认识的人、非常多不认识的人，以及姬寒枭。
所以说让他们来开会见上一面什么的，还不如让姬寒枭跟他们开过会了，他们再私下里跟姬寒枭说两句话就行了，一群不认识的家伙互相碰面开个鸡毛的会哦，有这功夫让他歇一会儿恢复力气不好么——虽然姬寒枭与一群不认识的人之间肯定是认识的，怎么说也是云端大陆的一群掌权者，彼此之间就算再不熟悉也绝对见过面，至少肯定是听过名字的！
嗯？倒也好像不完全是这么回事。
“嘭！”
他们刚进门呢，就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拍案而起，对他们，对辉怒目而视：“是你！你居然还敢来这里？”
“啊咧？”辉忽然被瞪着也是愣神，看了一眼那个拍案而起的中年男子，辨认了一下他怒发冲冠的发型，以及略有点儿特征的服饰，片刻后哦了一声：“不好意思，你是谁？认识我？”
身穿华贵蓝泡的中年男子闻言怒极反笑，浑身能量都在暴动了：“前不久才将云端大陆搅得天翻地覆，此次竟然还敢闯来冰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部分的记忆是模糊的碎片，尤其是当某些事关重大的事情发生的时候，眼下所发生的事会占据脑子的大部分容量，剩下的部分只会在微微推后的时间里关注过往的事，但并不代表就忘记了，被中年男子吼那么一嗓子，满大殿的人都对辉投去了关注的目光，再看看他身后的一行人，神色微变，淡淡的敌意一下子在大殿中腾起。
辉仍然没有想起来，他们此刻都是用真面目前来，而既然被认出来了，那只能证明是上一次前来就对他们有印象的人，就算想不清楚中年男子是何人也知道他为何知道他了，当下忍不住淡笑起来：“哦……你是那一大堆人中的一个对吧？”
“很抱歉我仍然想不起来你到底是哪位，毕竟被八万人追着跑的经历中除了跑也没剩下几个印象，就算你冲在最前面被我扔出去我也可能记不得你到底是哪根葱。”辉淡淡的笑着。
姬寒枭思索了片刻也从记忆的碎片中打捞起关键的信息，不由得发出一声恍然的声音，话都说到这里了还想不起来就真步入老年阶段了——那次的大战他也在现场，不过冰域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在场，他个人亲临前线，恰好见到了辉一面，上次后者来冰域他没认出来，大概是用了什么方法阻碍了他的认知吧。
“你！”中年男子瞪着眼睛对辉怒目而视，若非这里是冰域他可能早已经跳出去抽辉一巴掌了：“你带人再次踏入云端大陆，若是想要开战我们可不惧你！”
“战争？”辉嗤笑了一声，以手扶额无奈的摇了摇头，淡漠的看着他，以及在场的所有人：“莫不是你们觉得，上次撵着我们跑就真当我怕了你们不成？虽说我只是个跑在前面当盾抗揍的，但要对付你们区区劣质的八万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们之所以还在这里坐着，不过是因为那点小小的争斗完全没有必要以及——”
辉挥手拉开两张椅子毫不在意众多带着敌意的目光擅自坐下：“以及看在你们同属秩序阵营的一点点小情面的份上而已，若是打算在这个时刻对我们动手，我倒是不介意先……嗯。”
看到辉那带着淡淡傲气与微弱不屑的神情，中年男子等人眉头都狠狠的一皱，这家伙目中无人的样子真让他们恼火，也不知道冰域之主为何会邀请他们过来共商此等大事。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姬寒枭站起来将话题引过，他再不出声今天非吵起来不可：“上次的事我知晓，我本人也在现场，我一直对此事抱有许些疑惑所以为让冰域的人前去战斗，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也许能让你们也知道我所疑惑的事，不过在此之前。”他对着辉他们抱拳躬身，让众人都是一惊：“先前的事还容我自大的代大家向你道歉，辉君，在事情未定甚至没有彻底认知清楚的情况下就动用武力将你们驱逐，抱歉。”
辉见他毫不犹豫也是略有点愣神，云端大陆目前最强大的人都这么说了，而且接下来还要继续说重要的事，那就：“你都这么说了……那事儿暂时就先搁下吧。”
“辉君大度。”姬寒枭笑了笑。
辉刚说完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云诺星他们见了脸颊也是一抖，二十多人一块打着哈欠，让大殿的众人脸颊*，这群人果然还是过来砸场子的吧？
中年男子脸色阴沉，似乎还不打算放弃，辉瞧见了也长叹了一声：“我说你啊，多少认清一下局势，什么时候说什么事是必要的，什么事是可以放在之后再说的，你不可能判断不出来吧——上次你们动用那么大一股力量，我们可有杀死任何一个人？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理解不了？不能理解我们可走了。”
辉说着就站了起来，云诺星见状也慢吞吞的从椅子上站起，中年男子见状沉声道：“等等！”
“你……我还是不相信你们，不过此事确实可以事后再谈，是我冲动了。”
已经处在半昏厥状态的云诺星都快离开椅子的位置了，辉又把他给拉了回来，摁在椅子上，一巴掌摁在他脸上让他仰着头闭眼休息，行律等人瞧见他们都坐好了，这才稍稍分散站在两人身后。
辉：“如此便好，那么该来说正事了，首先我先问一句：秩序、虚空、非秩序或者说混沌，你们知道多少？这个问题也关系到未来一段时间的安排与打算，所以尽量说明白。”
满大殿的人皆是一愣，姬寒枭眉头微皱着，这开头的问题就让人头痛，他也只是摸到了一点点而已：“……虚空是……所有空间诞生之前的混沌状之地，呃……”
“咳咳，寒枭啊，听得出来你努力过了，也是个相当的先驱者了，不过这个答案依旧是让咱觉得堪忧。”辉摆手摁住了姬寒枭的回答，让后者忍不住苦笑。
“第二个问题：对你们来说眼下云端大陆发生了什么事？”
“似乎是潜藏在云端大陆底下的那股异常能量突然爆发了，对云端大陆造成了非常严重的破坏……”
“第三：君王殿的人呢？”
姬寒枭眉眼一颤：“他们……一直没有回应，冈源大地内外彻底被隔离，所以我们也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在想办法出……呃。”
辉一巴掌摁在脑袋上，云诺星脑袋一歪从仰着头休息变成了半瘫的状态，身后一群人也跟着捂脸、叹息、满脸扭曲，姬寒枭也尴尬的挠着头，只有第二个答案算是勉强过关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中年男子满脸的焦躁上火。
“我想说啊……”辉揉着双眼一阵气短：“在这场战争上你们已经可以列进阵亡名单里了。”
“你……”
“别着急，我也没有吵起来的打算，至少现在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且这个事实并不怪你们，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辉长叹一声，大概是云端大陆在黑巢里面，或者是云端大陆就是黑巢本身的原因，被隔绝，彻底封闭，所以云端大陆的人对秩序、虚空、非秩序这些概念都近乎可以算是不理解，对很有问题的君王殿也暂时还没到看破的阶段——敌人占据全部的优势条件，这没得玩，就算出现奇迹也没得玩……嗯，要是他们不在的话就真完了。
“君王殿是此事的幕后黑手，以我们的得到的情报来看就是如此，从君王殿遍布云端大陆的分殿钧王座中发现了一座座能量井，其目的就是孕养此时满世界肆虐的那股黑暗能量，虽然根源还未摸索清楚，但唯独这点是百分之一百的可信，毕竟是我们拆了他们的钧王座与能量井——以你们的地位，想必也知道前段时间有一群鬼影都见不到的家伙把君王殿所有分殿给扫荡干净了。”
“这……”众人面面相觑，这情报真的短时间很难让人信服，君王殿在云端大陆上存在了如此久。
“我相信辉君说的话。”姬寒枭点点头：“而且我要说的事也与君王殿有关——上次忽然转告给在座所有人包括我冰域的情报，即是针对辉君的那股情报，也是来源于君王殿，我一直都觉得这则情报有问题，太过针对，太过绝对。”
云诺星忽然来了精神，双手撑在桌子上：“情报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姬寒枭目光转向他，一字一顿认真道：“天外之人，他们是毁灭云端大陆的灾祸。”
“所以，你们是把我们当成了那个天外的莫名其妙的家伙？”辉神色微凝，这……不对劲。
姬寒枭点点头：“开始我也感觉不对劲，那天在战场上一见，我虽然从你们身上感觉到微弱的不同气息，但绝对不是属于那股天外的力量，可能是下端大陆的来者——我是如此判断的，所以当他们一口咬定而且接连发出十七次相同的情报时……”他摊开手，后面的事情他都来不及阻止就发生了，他来得及的就是上一次场，远远的看上一眼，然后带着擅自行动的那部分冰域的人离开战场。
“再算上此次君王殿失去所有联系，确实有非常大的嫌疑，只是相比起他们，我们此时更觉得你们的问题可能更大一些。”有人如此说道。
“我们现在也无法确认你们来自哪个下端大陆。”
“这个，应该有机会说到的，不过此事还真与我们无关，反正我话已经说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辉含糊着回应，偏头与云诺星相视一眼，彼此的目光闪烁着复杂的能量光芒：此事的走向开始变得奇怪了，君王殿似乎还潜藏着更多他们不知道却更要命的事情。
云诺星继续仰着头闭眼休息，心中的烦躁玩命的上涨，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再沉下心来整理一下思路。
云诺星屡次浮现的疲倦与渐渐升起的烦躁让大殿的气氛略略变化了一点，察觉到的众人都朝他投去了关注的目光，不过片刻后又看向了辉与姬寒枭，后者发现他这模样也是觉得好奇，在旁边的姬雪烟看出自家爹爹的疑惑，凑在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姬寒枭便恍然了。
“那么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知道枫已经不耐烦到了一种程度，辉再次把即将跑偏的话题给拧回来：“知道君王殿，知道敌人的所在地——眼下云端大陆的样子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七七八八，知道又多糟糕，知道有多复杂，在云端大陆亿万年来最黑暗的时候，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掌权者是你们，我们是负责在旁边说风凉话泼冷水的，至于你们会冷得受不了也好，还是冷得发抖却强忍着也好，看你们的忍受能力咯。”
风凉话，这句话就是一句十足的风凉话，满场脸庞尽是呆滞与黑线，姬寒枭差点喷出去一口冰水，憋得脸涨红。
“还能怎么解决。”那个中年男子站起来，环视一圈用沉着的声音道：“这是我们的世界，掌控好现有的领域，召集全部的力量，拯救这个世界，结束这一切！我们的正义……必胜”
“拯……啊？”辉带着的泼冷水用笑容猛的一僵，满脸写着这家伙脑子秀透了？
“噗嗤……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蕴有无穷暴躁气息的疯笑声忽然在大殿里回响，让辉他们心头猛的一颤：糟糕，失控了。
云诺星轰隆一声站起来，身下的椅子被暴躁的能量弹飞在墙壁上砸出一个大洞，他满脸狰狞与疯狂，那双投映着轮回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中年男子：“拯救？这个世界？哈啊！”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疯笑的声音戛然而止，低沉得宛若虚空空洞的回响声，云诺星低沉的呢喃声在整个大殿内回响，每一个音节都让虚空与虚无泛起波动，他忽然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一怔，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心脏便不受控制的颤动着。
云诺星的身影猛的闪烁，浮现在中年男子前方，涌动着无穷疯狂的双眸直贴在他前方，那双眼睛几乎将他的灵魂放逐进轮回中，疯狂的嘶吼声伴着数百重回音直击所有人的灵魂：
“直视我的双眼杂碎，这是秩序与混沌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不存在救赎，不存在拯救，不存在希望，只有永恒的杀戮与癫狂的现实！你在我面前跟我说拯救？！你谁也救不了！你谁也保护不了！”
“这里！这是疯狂与死亡的战场！大元界延续的永久节点！踏入这里被允许拥有的只有必死的觉悟与无尽的疯狂与毁灭！抱有其他意志的人连死亡与轮回都不配拥有！”
“你胆敢抱着这种天真童话的想法踏入战场，我就先把你与你所要拯救与守护的世界沉入虚无之中彻底毁灭！永世不得轮回！”
直击灵魂的疯狂咆哮带着死亡降临的意志重重的敲打在全身每一处，满大殿的人都脸色苍白，光是一番嘶吼便险些让他们坠入轮回中。
遍布疯狂狰狞与扭曲的俏脸缓缓恢复，云诺星直起身淡漠的俯瞰着双眼呆滞的中年男子，一闪身飘向了大门口的方向，冰寒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以为只是无法拒绝的无知……我以为在规则概念层你们见过就能了解……我以为。”
“拯救？痴人说梦，你谁也救不了，你只会害死你自己，害死所有人，自以为是的拯救着，自以为是的行动着，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最后只会失去一切，你以为这是你的正义，你怀揣着自己的正义而战，满嘴喊着拯救、救赎，是属于我正义的战场，这只是你自命不凡的异想天开，这场战争没有正义，不存在任何正义与救赎，抱有这些念头的人……呵。”
“砰！”
摔门的重响传遍整个大殿，让众人灵魂再次狠狠的一颤，同时也让所有人都回过了神，不知不觉的，汗水浸湿了衣裳，刚刚他们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半个身子感受着死亡的气氛……
敬元姬愣了半晌，连忙打开门追出去，她们得安抚安抚这个易燃易爆物，不然可难以保证他不会做出点什么泄愤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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